傅謹言瞬間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當即打住:“不可以,我…本大人從不碰要用之人,你尚與我有用,就別胡思亂想了。”

拜託意志堅定一點!動不動就要獻身他壓力也很大的。

傅謹言靈光一現,給他想了個去處,“你若是實在覺得沒事可做,就去找衛安,學學本事,到時候當我的暗衛,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如此可願意?”

“大人抬舉,奴感激不盡,只是大人……”

“放心,我處理的來。既然要留下今晚你且去床榻睡吧。”

看到紹林因詫異猛然縮緊地瞳孔,傅謹言指了指身下的石榻,“今晚我就在這,床也是空著也是空著。”

傅謹言話雖如此,但面對離安王,心裡仍是不安,同時還要預備如何向皇帝開這個口解釋,便一夜難眠。

次日,傅謹言日一早便將離安王的事悄悄告訴明帝,如傅謹言一貫所知,明帝並沒有勃然大怒,仍是隱忍,只讓他小心行事,把握好分寸,安定為主。

明帝如今羽翼未滿,面對離安王始終不敢發作,離安王也是看中了這點,才敢如此放肆。

聽說當年離安王差點就當了明帝的攝政王,只因明帝少年英氣,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通朝政,憑藉一人完成改朝換代,自認為完全不需要攝政王,便拒絕了離安王的輔佐。

可這些年國力的衰微,讓他也挽救不能,面對離安王的刁難也只能隱忍不發,雙方這樣僵持著,但凡哪一方多動一步,便又是面臨改朝換代之險。

明帝是懂得隱忍卻不是軟弱,說不準哪天國力強盛了,便將離安王斬草除根了,他而傅謹言既然選了明帝就會助他到底,順便嚮明帝明確自己的立場,“臣定永忠陛下,萬死不辭!”

“此事便交與你與國舅了,你二人都是朕最信重之人,大明有你們是大明的幸事。”

好在離安王沒再做什麼過分的事,傅謹言也在規定期限拿回了琉璃廠,這一個月過得也算順風順水。

期間,祈天司的周公公來找過他那口鼎,第一次被傅謹言搪塞了過去,幾日後又來找,傅謹言便拜託這位周公公幫自己多做了幾件這種用來燒玻璃的鼎,對方的表情雖然不太好看,但最後還是按模給他弄了幾口來。

傅謹言將他的玻璃廠建在皇家琉璃廠對面,目前各項都正在完善中,不日便能製造盈利。

忙了一個多月,轉眼冬期已至,冬天是宮中的淡季,相對來說沒有那麼多事務要處理。

前日天空泛白,晚間便飄起了雪,氣溫驟然下降,傅謹言連夜讓人給宮外的謝流雲送去了幾床棉被和厚衣裳。

人雖然不在身邊但該關照還是要關照的,省的那小傢伙再對他心生怨氣了。

這場雪下了許久,就像世間綿長的怨氣積入雲層,一次傾瀉,綿綿不盡,長久下來也使人壓抑,尤其是對那些整日都困在宮中的人來說,這場雪無疑是將這場暗無天日的夢加深了。

傅謹言沒有什麼感觸,只覺得宮中待著無聊,又沒什麼娛樂工具,他也算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總像個七老八十歲的老頭一樣窩在炕上,待久了也覺得不像話。

於是,傅謹言便想到了個消遣的方式,隨即向御清下了拜帖。

御清知傅謹言約他也頓感驚訝,結果冒雪赴約才知竟是約他到湖邊釣魚。

雪天釣魚別有風韻,傅謹言是這樣想的,能有同種意趣的他首先想到了御清公子,

便將他也約了來。

“謹言什麼時候喜歡釣魚了?”御清有些詫異地問。

“整日待在宮裡無趣得很,出來看看湖邊的雪景有何不可呢?”

御清明白地點了點頭,便在湖邊落了座,“此處雪景確實不錯。”

兩人對湖而而坐,傅謹言已經落了餌,靜等願者上鉤,兩人都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不遠處一大一小的身影。

“公子,要過去和大人打個招呼嗎?”管家身板微屈問少年,兩人目光同時指向不遠處的傅謹言。

謝流雲望著那道身影有些入了迷,一雙稍顯稚嫩的眼睛漸漸淡出了情緒,答非所問,“清亭湖果然是個好地方。”

“是我不該出現在裡打擾他,我們回去吧。”說完就轉過身退出了湖邊。

這一個月來,謝流雲過得煎熬,從開始的害怕被拋棄而努力討好,到現在他已經許久沒再見傅謹言了,只是偶爾差人給送來東西。

有時候謝流雲甚至以為他是將自己忘了,只是時而想起來關照一下,他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挑剔什麼,但相比於被這樣晾著,他更想留在傅謹言身邊,為他效力,為他所用。

他不願做廢物做累贅,從前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母親,如今他又要像廢物一樣被養在那一方天地,

謝流雲常會纏著嬤嬤或管家問傅謹言在宮裡之事,才發現他甚至連一個低賤的男寵都不如,那個男寵都能留在他身邊,如今更多了別人,而唯獨不願回家見他。究竟是這麼不喜歡他?

不覺手心已經攥緊,手心是熱的,身上是涼的。

【恭喜宿主,憤怒值﹢50】

傅謹言正釣著魚呢,系統莫名其妙就傳來提示音。

“這加的又是哪門子分,你給我說清楚?我搶御清魚了?”傅謹言看著旁邊一臉淡定的御清,百思不得其解。

【系統只記錄大資料,目前御清公子情緒尚無波動,請考慮其他因素。】

傅謹言環顧了四周,這茫茫雪地也沒有別的身影,“系統你不會瞎加的吧?這玩笑可不興開啊。”

【宿主放心,系統統計絕對真實,宿主繼續努力!】

大可不必如此真實,這都事什麼事啊,看來今天要去看看那小傢伙了,分明已經事事應允了,怎麼還能積怨?究竟要他怎麼樣?

天寒地凍地釣了幾個時辰勉強釣上來幾條小魚,還不夠一鍋魚湯的,御清那傢伙倒是釣了不少。

“公子好技術,不比我,今日便到這吧,天寒地凍的公子也該早點回去。”

御清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再次試探地問:“謹言今日當真只是約我釣魚?”

“不然呢?”

“倒是很久沒相今日這般清閒了。”御清表情由複雜轉為輕鬆,輕舒了口氣。

傅謹言輕輕勾著起薄唇附和著,心裡暗暗吐糟,這人看著不挺清閒的嘛,無病呻吟什麼?

“往後有機會我們仍可以多出來散散心。”多和這位正派大人多培養培養感情,對自己有益無害,自然要多交集。

御清看了眼傅謹言桶裡那幾條少的可憐的小魚,說道:“謹言喜歡吃魚嗎,不如分幾條給你?”

等的就是這句話,御清還真是善解人意。

“那多不好意思啊,多謝。”

他雖然不喜歡,但謝流雲喜歡啊。他原本就像釣來魚讓人拿給謝流雲,現在魚雖然不是親自釣的,但人要親自去,也不算毫無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