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並沒有跟著武松再去孫宅,他不想面對那種離別的場面,有了參軍送行那一次的背影,他不想再次經歷。

在城門口就跟武松互道珍重後,張清直接騎馬離開了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連晚飯都沒有顧得上吃。

這一刻,他想盡快的逃離,回到自己新生的將軍府,重新面對接下來的幾十年人生。

他已經失去了孫二孃,就不想讓原身再失去瓊英了,這兩人都是無辜的。

武松也調整了心情,裝作沒有什麼事似的,回到了孫宅,他知道孫二孃肯定在家待著。

果然,回家後就看到了坐在院中乘涼的孫飛。

院中的桌上,已經擺上了酒菜,胡強在一旁陪著孫飛說話,又重新戴回了人皮面具。

到現在他也不後悔摘下來,他就是要跟那兩個男人比比,自己長的比他們絲毫不差,身手也也不差,自己也是有機會的。

孫飛如果知道此時的胡強在想什麼,肯定會笑不活了。

武松看了一眼胡強,給他了一個挑釁的眼神,既然大家心裡都明白了,就不裝糊塗了。現在最大的對手走了,就剩這個小白臉了。

胡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來,然後兩人互相扭了下頭,誰也不搭理誰了。

還在想心事的孫飛並沒有注意到這兩人的表情,看武松回來了,開始招呼倆人坐下來吃飯,邊吃邊說。

“酒坊那邊下個月初,就要開始正式釀酒了,這個酒水利潤太大了,我覺得咱們還得找個靠山。”孫飛先挑起了話題。

武松想了想說:“盧俊義怎麼樣?”

孫飛說:“盧俊義倒是在官府有些人脈,不過主要還是在河北大明府,對於咱山東濟州府,還是欠些火候。”

胡強接話說:“張清是山東東昌府,官職不低,倒是可以借他人脈一用。”

武松看了一眼胡強說:“我怎麼感覺你對張清挺了解的?這兩日好像都是我陪著他吧?”

胡強給他了一個白眼說:“別繼續試探我,你很無聊,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然後看了眼孫飛,繼續說:“東昌府府尹鬍子鋒,是張清的表舅。”

說到這,胡強也很奇怪,當時自己露出了真容,怎麼張清沒有立馬認出來,難道僅僅是當時都喝多了?還是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來這裡?

而此時仍騎馬狂奔的張清,終於想起來了胡強是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難怪自己的覺得眼熟,一來是喝多了,二來正如胡強猜的,他根本沒想到胡強來了此次,還賣身給了孫二孃。

他並沒有打算回去告訴誰,大家都長大了,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孫飛和武松沒有想到此時胡強內心還想著別的,認真考慮了下胡強的建議,覺得這是第二步,第一步還是要放在大本營濟州府。

就在三人又吃了幾口飯時,胡強突然一拍大腿,把孫飛和武松嚇了一跳。

孫飛心裡想:“這孩子怎麼變的那麼多,自從露了真容後,性格越發像個少年了。”

就聽胡強說:“我怎麼忘記他了,有他在,疏通濟州府府尹王道林沒任何問題。”

孫飛忙問:“你說的是誰?”

胡強解釋說:“柴進,後周世宗皇帝柴榮嫡派子孫,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賜丹書鐵券。他仗義疏財,喜好結納四方豪傑。

這段時間應該正在濟州府遊歷,跟現任濟州府尹王道林是遠親,關係不錯。”

武松有點醋醋的問胡強:“怎麼,你認識他?如果你認識這種大人物,還會賣身?”

胡強瞥了一眼武松說:“小爺賣身那是小爺樂意,你想賣還不一定有人買呢?”

孫飛被這兩人弄的哭笑不得,他自然知道這兩人在爭風吃醋,還是吃的永遠喝不到的自己這缸醋,忙打斷了兩人,問胡強:

“你跟柴進很熟?”

胡強得意的說:“嗯,拜過把子。”

這下武松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三個男人中,一個是現任東昌府將軍,一個跟這種人物都拜了把子,就連已婚的盧俊義,都是大明府首富,而就自己是個泥腿子。

不禁再也沒有吃飯的慾望了,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喝了口酒。

孫飛和胡強誰也沒搭理他,孫飛繼續問:

“那你可有辦法聯絡他?如果他參與,咱們可以分點股份給他。”

胡強拍了拍胸脯說:“只要他還在濟州府,我就能聯絡到他。明日我就去濟州府找他。”

孫飛樂了,端起一杯酒,對胡強說:

“小強子真能幹,來,喝了這杯酒,姐姐敬你。”

一聲小強子,把胡強說了個滿臉通紅,武松則是更加鬱悶,不過也大方的端起了酒,表示一同敬他。

胡強紅著臉,喝下了這杯酒,忙吃了幾口飯掩飾下自己的尷尬。

這時候孫飛才顧得上武松,對他說:

“武二哥,你別多想,今後這邊的一切,大部分都得託付給你,你的擔子更重。”

武松聽到這句話,心情舒服了不少,舉了舉酒杯,表示自己有被安慰到。

孫飛看到這兩個少年為了自己爭風吃醋,真想告訴他們,自己女人的身體裡面也是住著一個男人,你們用功用錯方向了。

三人又討論了下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安排,這才結束了這場晚飯。

三日後,張清回到了東昌府的張府,正好碰到從後院出來的娘周氏,直接就問他:

“清兒,你這幾天去哪了?連你的隨從張良也不帶。”

張清只好回答說:“娘,沒事,我就是去周邊看了下佈防情況,遇到朋友耽擱了幾日,你看這不回來了?”

自小沒怎麼受過親孃疼愛的張青,遇到了這個溫柔善良的娘,自然是加倍的珍惜。

周氏聽了後,點了點頭說:“沒事就好,仇家來人了,想問下你和瓊英的定親宴打算放在什麼時候?”

張清聽了後,心裡有點抗拒,他不想剛放棄了一個,就馬上迎來一個新的。可是他知道這個是逃脫不了的,於是說:“一切聽孃的安排。”

周氏聽了很滿意,說:“那就放在六月初九吧,也沒幾日了,早定下來大家都安心。”

張清聽了後恭敬的說:“兒子遵命。那一切就辛苦娘來操辦了。”

周氏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