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系統準備把孫飛意識拉回空間時,孫飛開口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清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他笑著說:

“死後三天,就來到了這個身體上,都沒能等到頭七回家看看。”

孫飛繼續問:“那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找我?”

張清繼續解答:“胸口傷口太嚴重,醒來後又恢復了半個多月,好了後回去處理了幾天積壓的公務。”

孫飛:“那你今後怎麼打算?”

張清這次沒有回答,反問了剛才那個問題。

孫飛沉默了下說:“你圓房的還是你的孫二孃的身體,這點沒有任何改變。那晚我靈魂雲遊去了,天亮才回來。

並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也沒看到什麼,天亮醒來後才感覺到,那時候你已經起床出去了。”

奇怪的是,兩人談論那晚這種事的時候,竟然都十分的坦然,好像這事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張清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苦笑了一聲,繼續說:

“那你本身是個男人?祖籍何方?多大了?”

孫飛並沒有完全相告,半真半假的說:

“是個男人,跟你差不多大。如果不是男人的話,怎麼著也會配合你一下的,你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哎,造化弄人啊,也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張清嘆息了一聲,說。

孫飛嚴重表示了有同感,隨後又問:

“你這具身體,應該定親或者完婚了吧?”

不知怎麼的,說到完婚,孫飛竟然感到酸溜溜的。

“還沒有,他本來是要定親的,結果剿匪死了,我回來了。惦記著你,一直拖著。”

張清並沒有隱瞞,他覺得就像當初參軍離家,看著孫飛離開的背影想的那樣,這個人以後再也不是他的了,心口隱隱有些發疼。

倆人都沒有再說話,本來張清還想說能不能今晚同眠的,可是想到裡面住了個男人,就怎麼也開不了口了。

孫飛還好,本來就沒有同眠的想法。

“那個,如果她很不錯的話,你回去後就定親吧,你就當我是個女漢子,咱們以後可以做好兄弟。

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能變成男人,到時候還可以一起喝花酒,哈哈。”

孫飛輕鬆的說,說著就笑了。

張清也跟著笑了,開玩笑似的說:

“胡強和武松這兩人,不知道你的情況,他們心裡好像都有你”。

縱然知道了孫飛體內是男人,張清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心裡難受的要命。他知道兩人的夫妻緣分算是徹底的結束了,以後也只能是兄弟關係了。

“咳咳”,孫飛被他這話給噎了一下,咳嗽了兩聲說:

“胡強的心思我看出來了,武松什麼時候也有這種心思了?”

張清哈哈笑了聲說:“武松就是個悶騷的,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還能不瞭解他?他就是表現的不明顯而已。”

說完,又苦笑了幾聲,心想,不管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自己都得接受。

“不管他們懷有什麼樣的心思,在我這隻能是沒心思。”

孫飛也哈哈大笑了幾聲,同樣眼裡有些落寞,對於眼前的張清,始終和對別人是不同的,畢竟看過這具身體的也只有眼前這個靈魂。

倆人說開了後,聊起來反而更輕鬆了,張清也介紹了下他現在的身份、家庭、還有瓊英的情況。

就這樣一直聊,聊到了很晚,好像把過去一年的話都補上,把未來數十年的話都說完似的。

聊到最後,倆人也終於都放下了心結,準備迎接自己的新生。

四人第二天再碰頭的時候,是吃中午飯的時候。

胡強和武松是因為醉酒太深,而孫飛和張清則是因為聊的太晚。

吃飯的時候四人眼光互相碰了碰,感覺一切都在不言中。

由於孫飛明面上還有孝在身,只能找出素淨的衣服準備穿一年。

怎麼說這也是古代,他再不在乎這些事,還是得堵堵周圍人的嘴。

吃過午飯,幾人還是有些酒意,都回房睡了一會。

張清醒來時,並沒有叫孫飛,而是去了武松那屋,讓他陪著再回趟老家,去墳地看看,也想再看一眼爹孃,然後就跟他們徹底斷了來往了。

武松自然是答應的,他始終沒有放下對張清的疑心。

就這樣,一路上一個人不斷的試探,一個人見招拆招,兩人明裡暗裡鬥了一路,來到了張青的墳前。

張清點了三炷香,他不知道是祭奠自己逝去的愛情,還是祭奠已經死去的張清。

反正不管怎麼樣,今後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張青,只有張清。

等從山上下來後,張清回首看了看經常打獵的大山,又重新回到家裡,看了看自己和孫二孃曾經生活過的屋子、床鋪。

又繞著村子轉了兩圈,他看到了還在為他嘆息的村長,看到了這兩天有了銀子而笑容滿面的親人,也看到了沒把這事當回事的村民。

這一刻他突然感到,張青這樣的結局似乎也很不錯,不然他今後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跟新的孫二孃同床共枕。

張清做這一切時候,一點沒有避開武松,武松從頭到尾跟著,看著,這一刻他心裡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自己的兄弟回來了。

可是他沒有繼續再追問,張清也沒有主動說,兩人都把這個秘密埋在了心裡。

或許這就是兄弟吧,不會讓你太過尷尬難堪,又默默的為你承擔很多。

在回去的路上,張清從武松的眼裡,看出來他已經猜到了,對他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武松也報以微笑,說:“常回來看看,至少這兒還有我這個兄弟,還有她。”

他並沒有問為什麼張清不用現在這個身體,重新娶了孫二孃。

他相信張清的決定,也尊重二孃的選擇,到了現在,二孃不可能不知情。

張清也微笑著回覆了武松,說:“有空的話,帶他來東昌府找我,我隨叫隨到。他是個不錯的人,值得好好的守護。”

武松並沒有聽出守護的意思,預設了張清說的守護,就是自己內心裡想的那個守護,於是點點頭說:“放心,我會的,不會讓他受到傷害。”

其實他們倆人誰都不知道,要論身手,他們單獨一個誰到都打不過現在的孫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