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的話,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秋先又插話,“羊(能知道處刑的是否是屍)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才行呀。”

“不然光處刑,也不知道是不是屍呀。”

“不錯。”賀元明緩過來了。

“這個時候羊就先自爆身份吧。”

“只要豬(能保護一個人)保護他就好了。”

然而,沒有人站出來。

“我覺得......”落雨顫顫巍巍地說道,“可能羊特別謹慎,也可能這個時候被嚇壞了。”

“萬一浩哥就是豬呢?”

“那沒人保護,今晚死的不就是他/她了嗎?”

“不錯,”賀元明,“剛剛我沒有考慮到......”

賀元明有些懊惱,到底是浩哥在自己面前死去打擊太大了,想起東西來都不利索了。

又過了一會。

“沒人站出來就算了吧,”沈伯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明天說不定羊就會站出來說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快點。”

隨即,眾人抱著浩哥的頭,抬著其身軀。

前往了一處崖頂。

那裡有一片石像,懸崖邊上還有一棵大樹。

這就是止水村的文化中心。

沈伯抱著浩哥的頭,往懸崖下看了一眼。

原本底下是條小河的,如今只有厚厚的霧。

“一,二,三。”

眾人一齊扔下了頭和軀幹。

沒有落水聲,甚至沒有任何重物砸到什麼的聲音。

就像是憑空被霧吞噬了一般。

...

“青源。”

“你終於來了,”青源眼巴巴地望著從霧中出現的身影,“鞠茵。”

“不對,怎麼是你來了,浩哥呢?”

“浩哥他,”鞠茵邊開鎖邊說道,“死了。”

青源一時無語。

隨後,鞠茵將宴會上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青源。

“原來如此,先回去吧。”

說罷,兩人牽著手趕了回去,路上無言。

...

青源被關在了小樓二樓的另一個房間裡。

外面的門被東西抵著。

這算是止水村對青源這個外來者的一個妥協了。

青源也認了,總比被關在籠子裡好。

夜晚。

咚咚咚。

敲門聲。

“誰?”

青源還沒睡,一時有些緊張,又到了那個時候了?

說完就後悔了,不該發出聲音的。

“是我,時間還沒到呢。”

鞠茵的聲音。

“嚇我一跳。”

青源鬆了口氣。

門被開啟了,的確是鞠茵。

“今天的事,”鞠茵頓了頓,“你怎麼看?”

“你也覺得是神明所為嗎?”

青源撇了撇嘴,“不過是高階修行者罷了。”

“在我們這些煉氣小修士面前,無聲無息地殺掉一個煉氣修士,一個築基老祖都能做到了。”

“是麼。”

“但......我覺得,神明是存在的。”鞠茵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

“為什麼?”

“那是......”

鞠茵沉默了下,

“不,沒什麼。”

青源直覺到鞠茵有什麼事情要說,但最終沒開那個口。

“要跟我一起逃跑嗎?”

青源突然說。

“跑?跑不掉的。”鞠茵輕輕搖了搖頭。

青源沒有問為什麼。

“生是止水人,死也是......”

“吃的喝的都是止水的,青源你卻不是。”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不讓我吃這裡食堂的飯菜麼?”青源想到。

“對。或者你可以走吧。”

“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鞠茵直接走了。

看到門被關好後,青源直接睡覺了。

昨晚是一夜未眠,在籠子裡也不可能睡,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就算他是修士也有些受不了。

...

第二天,早上。

“青源,我進來咯。”

鞠茵的聲音恢復了些元氣。

青源睡得很沉,這時才醒來。

“你沒事就好。”

“嗯,走吧。我們去看看其他人。”

兩人隨即出門,下了樓梯。

“早。”

“早嗷。”

“......早。”

樓下三個學徒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你們好。看來你們也沒事。”青源回。

“走吧,我們一起去食堂。”鞠茵牽著青源的手,還有身後三人,一齊前往了食堂。

...

食堂。

沈伯臉色十分沉悶和不解。

“少了兩個人......”

“為什麼?”

到這個時間,活著的人都聚集在了食堂。

“青源,你跟來幹什麼,不應該好好呆在房間裡嗎?”沈伯轉而問道。

“額,順勢就跟來了......”青源有些難為情,“讓我也出一份力吧。”

“算了,等會再管你。”沈伯沒有過多糾纏,“落雨,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時,一直默默哭泣的落雨阿姨終於開了腔。

“元凱他......”

“昨晚散了宴會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這小子,肯定是往外跑了,”沈伯,“昨天他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完全就是在輕蔑這場宴會。”

“落雨,你先做飯吧,元明陪著你媽。”

“我們分成兩路,我和青源去婆婆的住所檢視情況。”

“剩下的人,外出去尋找賀元凱。”

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落雨還是沒有振作起來,在那默默哭泣,賀元明只好先自己做起了飯。

...

霧還是很濃。

青源緊緊跟沈伯並排著走。

不是他怕迷路。

原本他是走在後面的,被沈伯要求走在旁邊。

看來他還是完全不受信任。

走了好一會,青源也分不清路。

終於到了地點。

“婆婆,婆婆,”沈伯邊敲門邊問道,“在嗎?”

沒人回應。

沈伯就推了推門,直接推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從衣服和頭髮上來判斷,明顯就是嘉禾婆婆。

“婆婆......”

沈伯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悲傷。

“是用鈍器砸死的。”

青源馬上判斷了出來。

難以想象嘉禾婆婆生前遭遇了什麼苦難。

這時,沈伯也收好了情緒。

“將婆婆安葬吧。”沈伯。

“土葬麼?”

“不,葬在你之前來的那個河灘上。”

說完,沈伯先是扯下床單將屍體包裹住,打結。

然後兩人拆下了門,將屍體放在上面,朝著河灘的方向上走了。

完事後。

青源問了一句,“這次我能參加宴會了嗎?”

“不能。”沈伯立刻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