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事,他邪火上升,向自己房中走去。
那名滿揚州的賣花女,被拘在房中,坐在床邊,清秀臉龐早就掛滿淚痕。
房門被狂暴推開,那如深淵而出的鬼魅立在門前。
裴清如嬌軀顫動,淚水再次決堤而下。
盧絕意來至身前,抬手給了她一巴掌,力道之沉,讓其嘴角溢位鮮血。
而後勾住她的下巴,陰狠說道:“不識抬舉,還不是落在我的手上。”
裴清如輕搖螓首,目光之中滿是祈求之色。
只是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更加勾起了盧絕意的獸性。
其抬手便想行不軌之事,裴清如奮力抵抗。
女子力薄,自知難逃虎口,裴清如喃喃說道:“依你可以,還請放了李公子。否則,我現在就撞死在這裡。”
回應她的又是一個狠厲的巴掌,這下直接將其扇在了床上。
“還敢和我討價還價?放心,等我抓住了那廢物,一定會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剁碎了他。”
裴清如雙目死灰,也不知哪裡來地力氣。
推開那人,直向柱子撞去。
可一個弱女子,哪裡比得上天官身手。
在香消玉殞的前一秒,她被一隻大手抓住。
盧絕意順手一甩,衣帛撕裂,露出大片春色。
“還真是貞烈,若是這般,本少爺還就來了興致。”
盧絕意品味著心中快意。
女人有時候就像烈馬,越是難以馴服,越是能引起征服欲。
這女子如此剛烈,想來自己殺不殺那廢物,她多半都會死在這裡。
死自然可以,一個人若想死誰也攔不住。
只是在死之前,他還可以做些什麼。
就在盧絕意思考著怎麼馴服這匹烈馬之時,後背傳來危險氣息,一隻羽箭破窗射入,直取他的後心。
盧絕意甚是了得,身形急側,電光火石之間竟然躲過了這致命一箭。
那根箭矢射入牆壁,露出半截箭身。
盧絕意大怒,“誰壞老子好事?”
他轉身追出房間,卻發現四下空空如也,哪刺客的影子。
正疑惑間,一隻羽箭從詭異的角度射來。
盧絕意冷笑一聲,抬手將箭羽夾在雙指之間,空氣震盪,強悍氣息陡然而發,那隻羽箭被夾成粉末。
盧絕意雙腳一蹬,翻身來至房頂,黑暗之中,又來一箭。
他認準方向,踏著青瓦追了過去。
兩根詭異般的手指潛入房中,憑空懸浮在裴清如面前。
“是我,李懷真,快跟我走。”
那手指口吐人言,裴清如險些喊叫出聲。
聽出是李公子的聲音,既驚且喜,連忙跟了上去。
手指對盧府甚是熟悉,避開耳目來至柴房,裴清如喬裝打扮,套上一副甲冑。
從狗洞爬出,順利逃了出來。
黑暗的角落裡,裴清如見到心心念念之人,撲入懷中,泣不成聲。
李懷真收回手指,打了噤聲手勢,兩人藉著夜色,策馬向州府大牢奔去。
今夜是‘發財狂歡夜’,牢頭早帶著資歷老的獄卒出門‘打獵’去了。
防守並不嚴密,只有兩個新兵蛋子在看守牢獄。
也並非是李獨大意,太平盛世,沒幾個人作奸犯科。
牢裡沒幾個犯人,只有陸沉心比較重要。
可其身中軟筋劇毒,沒個三五天恢復不了。
到時候整個江東盡落他手,根本就不用在意。
兩個獄卒已經喝高,幾盤小菜見底,不少酒瓶碎片躺在地上,酒氣四處瀰漫。
“媽的,造反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他們出去發財,讓我們守房,老子不服。”
年輕獄卒情緒很大,又將一個空酒瓶摔在地上,酒瓶應聲而碎,殘餘的酒液飛濺地到處都是。
“誰說不是?封將拜侯哪能輪到咱們,誰還不想摸點銀子。”
顯然,另一個獄卒的憤怒情緒也是很大。
兩根手指從刁鑽的角度擊向兩人太陽穴,隨著兩聲悶響,那兩人同時趴在了桌子上。
手指取下腰間鑰匙,向牢房飄去。
咔咔聲在寂靜的走道中響起,小環看到是兩根妖異的手指在開鎖,頓時害怕,以為是妖物要害自己,正要大喊,那手指急衝而來,按住了她的嘴巴。
“別出聲,是我,少爺。”
聽到這個聲音,小環連連點頭,她倒沒受什麼傷害,只是哭紅了雙眼。
“快跟我走。”
小環會意,躡手躡腳走出牢房。
那黑衣女子就被關在隔壁,李懷真罵了聲‘蠢女人’,還是替其開了門鎖。
陸沉心看到斷指並不十分新奇,嘴唇開合幾下,欲言又止。
“能走嗎?”
陸沉心搖頭,無力起身。
李懷真只好讓小環去扶她,來至門口。
剝下那兩人獄服,兩女胡亂套上,李懷真帶著他們逃出了牢獄。
一馬馱不了四人,而且很容易引起別人懷疑,李懷真只好回府去找馬車。
馬匹早被人牽走,還好馬車還在。
李懷真來不及收葬父親,將屍體背至樓上,用草蓆包裹。
深叩幾首後,匆忙帶著三人向東門趕去。
盧絕意找不到刺客,回來見人丟了,立刻明白過來。
憤怒之下,帶著人直追而來。
雷聲轟隆,銀蛇閃耀,大雨依舊在下。
馬車來至東門前,李懷真的心砰砰亂跳。
入城可以憑藉令牌,出城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現在是舉兵之時,訊息洩露,或是不該出城的人跑了,對舉兵之人自然不利。
馬車緩緩停住,他們被人攔住了去路。
“什麼人?城門已封,速速離去。”
李懷真跳下馬車,摸出那塊令牌。
“兄臺,我乃赤甲營王伍長手下,送幾位家眷出城,還請兄臺行個方便。”
那兩位執陌刀的兵卒聽到‘赤甲營’三個字肅然起敬,口氣也和善不少。
“這位爺,沒有王爺的手諭我等不敢放人,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遠處已經傳來了陣陣馬蹄聲,追兵將至,李懷真是心急如焚。
這時,那位軍官模樣的人走了上來。
李懷真急忙摸出兩塊銀元寶,急切說道:“軍爺,我家嫂子貌美,那盧公子見色起意。我家哥哥得罪不起,只好讓我把人接出去,還請軍爺看在同袍的份上行個方便。”
那位軍爺先瞟了眼元寶,然後挑起車簾向內審視,車內三女確實貌美。
他的目光突然在陸沉心身上停住。
李懷真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握住了刀柄。
那軍官凝眉思索片刻,而後朗聲道:“王伍長與我劉行柬也算舊識,本是同袍,不必如此。”
其退回銀子,大聲喊道。
“開門,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