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福和賈娟娟出來迎接的時候,就看見兩個玉雕一樣的人兒站在馬車下面耳鬢廝磨在說些什麼話兒,女子面若桃花連嗔帶怒,那男子轉過頭來,黑鬚飄飄,正是那位救了賈娟娟的陳艾江。

他竟然還帶著妻子過來的?

他妻子怎地那麼年輕漂亮?

賈娟娟瞬間心神一晃,差點站不穩,抓著自已父親的手臂才沒有失態。低頭瞬間面容有些扭曲,她計劃了那麼久,想了那麼多,怎麼還沒開口就已經輸了?

不行!

不管怎樣,她只能抓著陳艾江不放了。他年紀那麼大,那麼老,自已年輕貌美,他多一個女人怎麼了?

就算已經不是清白之身,自已年輕,也可以彌補這期間的差距了。

她不想嫁給家裡的僕役們和泥腿子,陳艾江可是修行之人,他已是自已能盼到的最好的男人了,要是放過他,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會願意娶她了!

“陳先生,您終於來了,自從前兒個您的人傳了信,老夫就一直在候著您吶!快快請進!”

賈大福在前引路,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已的女兒,直到陳艾江妻子出現的那一刻,他們父女的謀劃算是徹底失敗了,到時還得好好勸勸女兒,他肯定會想辦法為她找個好夫婿的。

為了避免讓恩人看出來,賈大福連忙和恩人說話,轉移恩人的注意力好叫他不要看見女兒的窘態。連忙回頭問了一句:“這位是……”

君若辰親暱的扶著姜半夏的手臂,像是在扶著一個易碎的瓷娃娃,抽空給了賈大福一個和煦的微笑:“我夫人。怎麼樣,看不出麼?我們是不是很般配?”

賈大福:“……郎才女貌,般配,般配!”

君若辰掃了一眼自已的鬍子,冷哼了一聲。

般配什麼,不偽裝的我才和夫人般配。

賈大福哪知道這貨連自已的醋都吃,無意間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但他心思也都在自家女兒身上,多少也忽略了君若辰那一低頭的埋怨。

在堂屋落座後,賈娟娟親自斟茶,姜半夏還沒發現什麼,君若辰卻感受到了那女子黏黏糊糊的眼神,心裡生起一陣厭煩。

那杯飄著清香的龍井,饒是因為趕路很渴的他,看都沒看一眼。

竟然打我主意。

君若辰給姜半夏眼神,試圖在自已夫人眼裡看見對此事的重視,偏偏姜半夏渾然不覺。

君若辰悵然摸了下鬍子。

又是這東西搞的鬼,夫人是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很安全嗎?

氣。

“不知恩人今日來訪,有何要事?”

君若辰長腿交疊,看著和自已夫人之間的矮桌覺得礙眼,但還是得耐著性子把事情辦完,才能回家好好和夫人膩歪。

“不知道員外有沒有聽說過,金錢幫覆滅之事?”

賈大福一拍大腿:“當然聽說了,簡直大快人心!”

“那座山我買下來了。我與夫人想囤些地招一眾佃農,把稻香村內外至那座山間的地盤下來。”君若辰淡淡的說。

“山買下來了?您說的是那寨子?賣了?”賈大福都沒聽說那寨子是有主兒的,但那夜血流成河,誰敢買啊?一千多人死在那,山上冤魂用一座寺廟的和尚來鎮壓也得念上幾年的經吧?

真是有膽子不怕死的人啊!

“嗯。清風郡那邊松的口子,地契都拿到手裡了。”賈大福有些意外,這人當時連幾百兩銀子都貪,怎麼有錢去買山了。

高手,果真深藏不露。

“好事好事啊。可是,您已經辦妥這件事了,還需要我做什麼呢?”賈大福有些疑惑,他雖然在楓林郡也算作威作福,可到底離得遠,幫不上旁的忙。

“近日洪澇頻發,我們想趁著青黃不接又泛災荒的時候,把稻香村的田都買下來。還請賈員外幫忙做場戲。出高價不怕,我要的是自那山以裡,都是我的地盤,那片地,我全要。”

“您這是想圈地為界,效仿金錢幫?”賈大福哆嗦了一下,恩人貌似所圖甚大。

“我不做惡事,只想找個落腳處,和金錢幫自然不同。”君若辰知道姜半夏不想離開稻香村的心思,那就乾脆把那裡打造成鐵桶一隻,造也造出座城鎮來。

賈大福拍拍胸膛:“恩人放心,這都是小事,我擅長啊!”

“呵呵,那就拜託你了。”果然,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

這樣哄騙普通百姓的事,老地主最在行。

自然,君若辰本沒想坑騙百姓,他只想以更快速簡單的方式,在給佃農福利同時,把主動權握在手裡。

畢竟姜半夏身上承載的事太過機密,到時稻香村豐收的稻穀、靈草、靈藥,都將在這片土地上生長,而它們的根,來自於姜半夏。

他為了姜半夏的安全,也要把這片地牢牢抓在手裡。

以利驅,以義驅,若不成,便以暴力。

賈娟娟在身後聽著,一直急的不行。

爹爹怎麼還不說她的事?

雖然此事涉及自身,可也不能自薦枕蓆。她連連在身後拉著賈大福衣衫拽,終於和君若辰商議好如何做事後,賈大福適時說了一句:“不知恩人,覺得小女如何?”

姜半夏原本還迷迷糊糊的想著怎麼擴大生產,怎麼把自已的生活技能都用上,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眼神總算看向了君若辰。

君若辰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安穩落了下來。

還好,自家夫人沒有蠢到無藥可救的程度,終於發現問題了嗎?

看,她還是在意我的。

君若辰坦然自若剛想嘎嘣脆的回絕,卻沒想到一直沉默不語似乎什麼事都不關心的姜半夏忽然開口:

“不如何。”

“我與夫君恩愛,難不成賈員外想把女兒塞給我夫君當侍妾?”

“這麼當著我面撬牆角,賈員外,您到底是何居心?”

饒是賈員外臉皮厚年紀大,也是接不下這樣的話,一張麵皮脹的通紅。

賈娟娟一愣,看向君若辰,她是沒想到恩人妻子是這麼直爽的性子,頓時慌了神。

她忽地以淚洗面,跪在地上:“恩人,夫人,求你們把我收了吧!我,我只端茶倒水,為奴為婢,只求恩人收我入房,我……”

“娟娟!幹什麼?還不快起來!”賈大福氣的去拉女兒,君若辰卻緩慢的,蹲在了她面前。

他眼神中含著血絲,帶著分邪佞的笑,磨著牙,看著賈娟娟:

“曾有人強行送我個妾放在了我房裡,你猜,第二天那女人怎麼樣了?”

他沒等人回答,似乎怕說慢了自已夫人會忌諱他和這女人有什麼關係一般。

君若辰自顧自笑的猙獰,冷冰冰的目光掃射一般瞄著賈娟娟的脖子:

“她死了。吐著舌頭,面容青紫,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手印。”

“我親自掐的。”

“桀桀……”

賈娟娟猛的抬頭,跪姿變坐姿,面容驚恐往後退去,像是看到了什麼史詩級大邪物,往後爬了幾步竄起來就跑。

“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