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有五個房間,其中有兩間是父母的臥室和父親的書房,另外兩間則是南希和南歌的房間,樓道盡頭的位置,還有一個洗手間。

周宇走下樓就直奔南歌的房間去了,因為剛才手忙腳亂的,南歌的房間其實也沒好好參觀一下,但南歌顯然不想周宇參觀她亂成一團的房間,手腳並用把他從自己的房間裡野蠻的推出來,然後直接掏出鑰匙開啟了南希的房間。

周宇也很好奇南希的房間到底是什麼樣子,結果進去以後,發現就一個字——素!太素了!純黑白的色調,簡單的陳設,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就連床單上,都看不到一絲褶皺。整體給周宇的感覺就是不能動裡面的任何東西,只要動了哪怕一點兒,那這個完美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周宇站在房間裡,甚至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南歌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徑直走到牆角的位置,拿起一個琴包,那應該就是南希的貝斯,然後看著周宇侷促的樣子,笑著說到。

“大叔,你參觀嗎?不參觀咱們就走吧。”

周宇心想來都來了,怎麼也得有點態度,於是走到南希的書桌跟前,那裡有一個相框,是他們一家人的合照,周宇隨手拿了起來,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表達了一下自己來過參觀過的態度,但看到照片裡的景象,周宇卻有點驚訝!

這是一家人在別墅院子裡的合影,坐著兩個老人是外公外婆,站在後面兩個中年人自然是爸爸和媽媽,但兩個小孩子……兩個小孩子居然都穿著一樣的白裙子!白裙子是什麼鬼?

那個明顯矮一點,笑出小虎牙的能看出是南歌,女孩子穿個白裙子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高一點的應該是南希,為什麼也穿著白裙子?周宇感覺自己快要宕機了,南歌此時也看到拿著照片發呆的周宇,連忙走過來笑著奪下相框說到。

“嗨,大叔,爸爸只喜歡女孩子,所以南希小時候也當女孩子養的,懂了嗎?”

周宇點點頭評論道。

“懂了,懂了,不過南希那麼清秀,打扮成女孩子還挺漂亮的。”

“嗯,爸爸也這麼說,只是比我還差了一點點,哈哈。”

這個事情在很多家庭倒不少見,尤其在農村,基本所有的男孩子在十二歲以前都當女孩子養,據說是女孩子命硬好養活,所以也沒放在心上,跟著南歌走了出去。就在剛出門的時候,南歌突然又轉過頭,斜靠在門框上,對周宇說到。

“大叔,我怎麼感覺還是有點暈呢?”

周宇看著南歌紅潤的臉龐,微微張開的小嘴,心裡還不明白她什麼意思那就是真傻了,於是說到。

“嗯,一定還有毒素殘留,我幫你除根兒。”

說完抱著起南歌的腦袋,兩個人又熱烈的貼在了一起!

周宇明顯感覺到小丫頭這次很主動,必須集中精力才能稍占上風,不然感覺自己的魂兒都要被她吸走了。

南歌的個子矮,後面乾脆就四肢抱著周宇掛在他的身上,好在周宇的身體已經強化了很多,如果是以前這造型估計腰都受不了,過了好幾分鐘,兩人都快窒息的時候,才依依不捨的分開,然後南歌靠在周宇胸口說到。

“大叔,我說假如,假如要是南希被喪屍傷到了,你會像我們剛才那樣給他解毒嗎?”

周宇心想這小丫頭又來了!這種問題必須正面回答,所以立刻嚴肅的說到。

“嗯~那肯定不行,我很直的!我可接受不了一個男人,就算是個很俊的男人也接受不了。”

南希哦了一聲,然後笑著眨了眨眼,繼續問到。

“嗯~那可可呢?她可是女孩子喲,還挺漂亮的呢,大長腿哦。”

周宇更加堅定的搖搖頭說到。

“她啊?更不行,我對她沒有一點感覺。”

然後周宇不等南歌繼續問,立刻表情嚴肅的補充說到。

“小歌,別再繼續問了,奧利巴,白水,文森特更不行,我寧願去死,也不會用這種方式給他們解毒。”

看著周宇嚴肅的樣子,南歌笑的很開心,捂著小嘴笑個不停,然後手指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說到。

“大叔,你真變態,這樣的事情你居然會想起和他們……,哈哈,我想都不敢想,那畫面簡直太瘋狂了吧。”

周宇呵呵一笑,心想我不整那麼瘋狂怎麼能過關呢?於是拉著南歌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間,南歌還是有點疲憊,放下琴包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然後叫嚷著讓周宇坐過來,非得要周宇坐在自己床頭,緊緊的抱著他胳膊,然後把小腦袋枕在周宇的大腿上,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過了幾分鐘,周宇以為南歌已經睡了,她卻突然幽幽的說到。

“大叔,大叔~如果真的非救不可,我只能接受你救南希,其他人絕對不行!知道嗎?”

這都哪跟哪啊?周宇沒接這個話茬,反正他現在也理解不了南歌的腦回路,只是嗯了一聲溫柔的揉了揉南歌的頭髮,然後輕輕的有節奏的拍著她的肩膀,南歌說完這句話以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雙手抱得更緊了,嘴裡嚶嚶嚶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足足兩個小時以後,南歌才醒了過來,躺在周宇的腿上,嬌哼這用力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元氣滿滿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快速的在周宇臉上親了一口,高興的說到。

“大叔,快快快,我們去看看外婆醒了沒有。”

周宇自然是沒有意見,南歌於是挽著他的胳膊一起到了三樓,發現畫室還是很安靜,外婆依舊躺在那個躺椅上,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反射出黃金一般的輝光,似乎睡的很安詳的樣子。

南歌開心的跑了進去,坐在座位上,趴在外婆的躺椅邊上,雙手撐著臉,開心的看著外婆睡覺。周宇則走到畫室中間,百無聊賴的轉過頭去看那副未完成的作品,卻突然發現空白的地方已經被畫上了圖案!

那是很簡單的圖案,就是用大紅的塗料,畫了兩顆心,兩顆心畫的很粗糙,就像是兒童的簡筆畫,但顏料用的很足,都畫出立體感了,兩顆心緊緊的靠在一起,顏色用的就是純純的大紅,一下子就打破了整幅畫壓抑無比的氛圍!就在周宇被這兩顆心吸引住目光的時候,突然聽到南歌的叫喊。

“外婆!外婆!你醒醒啊!”

周宇立刻轉過臉,看到南歌正在搖晃著外婆的身體,神情很是焦急的樣子,但外婆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周宇連忙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外婆的手,卻發現手已經冰冷,仔細一摸,發現連脈搏都已經沒有了!周宇無奈的放下了外婆的手,對南歌說到。

“小歌,外婆已經走了。”

南歌立刻伸頭貼在外婆的胸口,發現果然是聽不到心跳了!南歌這才意識到外婆是去世了,但她無法接受,呆呆的坐在那裡,抱著外婆的胳膊,過了好久,南歌突然對周宇問出了一個問題。

“大叔,不是死去的人都會屍變嗎?外婆為什麼不會?”

周宇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設定,於是猜測的說到。

“可能……外婆沒有被喪屍咬過,所以沒有感染病毒。但最大的可能是外是自然死亡,也就是我們說的壽終正寢,身體裡的生機已經完全斷絕了,所以也不可能變成喪屍,畢竟在這個末世,喪屍也是生物體。”

周宇也在考慮外婆為什麼剛才還生龍活虎的,現在說走就走了呢,不會之前的狀態都是迴光返照吧?還是說等外孫女是外婆的執念,所以才支撐著沒死,但見到外孫女以後,執念沒了,人也放鬆下來了,在睡夢中就安靜的走了?這個事情在老人身上倒是也常見,不過這個末世他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多了,於是扶著南歌的肩膀安慰到。

“小歌,外婆是壽終正寢,也算是喜事,別太傷心了。”

南歌滿臉是淚,撫摸著外婆的乾枯的手,卻突然發現外婆另外一隻手裡攥著一個東西,翻開了才發現,居然是一根木頭,長度和南歌現在的匕首差不多,樣式上看起來彷彿是一隻短劍,做的很粗糙,不仔細看就像是一根木棍削了個尖頭而已,而且看起來不像是用刀子削出來,更像是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南歌把短劍拿在手裡哽咽的說到。

“嗚嗚嗚~外婆知道我喜歡這些東西,經常給我買刀啊槍啊的玩具……”

周宇點點頭,剛才在南歌的房間裡,她睡覺的時候,自己也認真的看了房間裡的陳設,的確是看到擺放著不少冷熱兵器,不過都是仿製的。但周宇突然想到外婆不是失憶了麼,怎麼還記得給南歌做一把小短劍呢?南歌倒沒有周宇這些疑問,只是覺得這把短劍看起來表面有點粗糙,於是掏出自己的匕首,準備修飾一下,結果用力的切了幾下,驚訝的對周宇說到。

“大叔,這個木頭好硬啊,我居然切不動!”

周宇接過短劍,發現的確是木頭的,而且很新,顏色是暗紅色,看起來像是棗木,但紋理更加細密!以前就聽說棗木很硬,適合做傢俱或者木雕,但似乎也沒那麼硬啊?周宇掏出軍刺,把短劍放在桌子上按住,然後用軍刺的尖端在上面用力的劃了一下,結果連個白印子都沒有劃出來。

我去!這硬度有點離譜了啊!

周宇感慨的時候,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中爆炸出來,既然喪屍可以變異,變的更強,更快,更硬,那其他動物和植物也是一樣的!比如老黃的牛角,就是異常的鋒利,南歌試過用匕首刮它的角,根本刮不動!如果這個棗木都是這個硬度的話,那用它做出來的武器,是不是可以對抗喪屍呢?想到這裡,周宇把這個木頭短劍遞給南歌,讓她收好,自己計劃回去和南希好好聊聊,找一些硬度或者韌性比較好的材料,做做試驗。

南歌非常鄭重的找了一塊布,把那個木頭的短劍包好,然後系在了腰上。南歌拿了一些自己和南希的東西,其實主要就是喜歡的衣服,周宇則抱著外婆的屍體,兩個人來了別墅的院子裡,準備把外婆埋葬了,兩人找到院子中間的一塊草地停了下來,南歌轉頭又點憂傷的對周宇說到。

“大叔,你知道嗎?外婆平時最喜歡曬太陽,小時候就給我說,曬太陽面板好健康,還能長高,經常抱著我在院子裡上曬太陽,結果呢,我不但沒有南希高,還沒有南希白。”

說到這,南歌笑了,但笑的非常悲傷,周宇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轉移話題,看著周圍瘋狂生長的樹木說到。

“小歌,這裡不行,很快就不會有陽光了。”

聽到周宇的話,南歌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抬頭看了看院子的四周,按照現在這些樹木生長的速度,別說院子,就連這個別墅樓很快也都會全部覆蓋掉!南歌沉默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周宇說到。

“對了,大叔,這個小區北面有出去有一個山坡,我記得那裡都是石頭,沒有樹,小時候我養的小烏龜死了,外婆帶我去那裡把它埋了的。”

說到這裡,南歌帶著期待的眼神,對周宇問到。

“大叔,我們能把外婆葬在那裡嗎?那裡的陽光應該會很好。”

對於南歌的這個請求,周宇自然不會拒絕,人死為大,而且外婆那麼疼愛南歌,都失憶了還能夠本能給南歌做玩具,可見這種疼愛是來自刻在骨子裡的。反正現在天色還早,作為外婆指定的孫女婿,周宇自然義不容辭要給外婆找一塊天天能曬到太陽的地方。

南歌在前面帶路,周宇抱著外婆跟在後面,順著路很快就走到了一個小區後面的小鐵門,穿過鐵門就看到一條石頭鋪設的臺階,大概也就一米多寬,邊上長滿了茂盛的灌木,幾乎要把道路完全覆蓋,南歌試著用匕首想砍斷這些灌木的枝條,卻發現只能刮下來葉子,枝條是完全砍不斷,雖然柔軟,但韌性很強。沒辦法,兩個人只能彎著腰手扶著著枝條慢慢的往上走。

好在這段路並不長,大概走了兩百米就走出了這條灌木叢生的小路,來到南歌所說的那個山坡。周宇環顧了一圈,發現這的確是一個好地方。山坡雖然不大,也就比一個籃球場大小,但背靠高山,視野開闊!而且地面上全是大石塊,不知道為什麼,連草都不怎麼長,於是兩人也不再廢話,周宇把外婆放在一塊大石頭上,讓南歌照看著,然後就賣力的搬動石頭,在大石頭邊上清理出一塊平整地面,立刻開挖!

周宇現在的力量和體力,挖坑這種事情就太簡單了,用不到半小時,就挖出了一個長寬兩米左右,深一米多的土坑,周宇跳到了坑裡,讓南歌把外婆送下來,南歌此時也用外婆常用的床單,把她認認真真包裹了好了,周宇接過被床單包裹著的外婆身體,小心的放到了土坑裡放好,放平,然後周宇把鏟子遞給南歌,示意她來填土。

南歌並沒有接鏟子,而是用手捧著土,一點點的往裡面撒,然後嘴裡還唸叨著和外婆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是生活中的一些瑣事。周宇也不打擾她,就站在她身邊上靜靜的看著,聽著。過了半個小時,南歌似乎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外婆的身體也被她撒下去的土覆蓋的差不多了,於是站起身來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對周宇說到。

“大叔,下面麻煩你這個外孫女婿了,外婆看著還挺喜歡你的。”

周宇笑著摸了摸南歌的頭,然後抄起鐵鏟,開始往裡面填土。周宇的速度就快很多,很快這個墓坑就被填平了,然後周宇找來一塊相對平整的石頭,放到墓穴的前面當做墓碑,南歌則開始很認真的用外婆給她做的木頭短劍,在石頭上刻著。

“我親愛的外婆之墓。”

周宇看到就笑了,沒見過這樣寫墓碑的,南歌有點不高興的回頭撅著嘴問到。

“大叔,你笑什麼?”

周宇立刻解釋到。

“不是,我是說你還忘記寫你的名字,你是立碑人哦。”

南歌聽完覺得有道理,又轉過去認真的在下面刻上。

“立碑人:外孫女南歌。”

看到南歌只刻了自己的名字,於是提醒到南希雖然沒來,也應該刻上,南歌想想也是,於是在自己的名字邊上又刻上了南希的名字,最後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繼續又揹著周宇刻了幾個字,周宇好奇的繞過去一看,發現南歌在南歌南希的名字邊上,又刻上了。

“外孫女婿周宇。”

看到這裡,周宇一拍腦袋苦笑了出來,原來這一提醒反而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啊!刻完字,南歌轉頭對周宇笑著說到。

“大叔,看到沒有,這下你就賴不掉了吧?你以後對我要是不好,外婆是不會饒了你的,哼哼。”

周宇看著南歌淚痕未乾的小臉,雙手抱著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緊緊的環抱在懷裡,然後在南歌耳邊認真的說到。

“放心,我這一把年紀還能有那麼漂亮可愛的小媳婦,這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耍賴呢?”

聽到周宇這樣說,南歌似乎聽滿意,甜甜的嗯了一聲,扭動著小身體,把臉貼在他的胸口,雙手緊緊的抱著周宇的身體,聽到周宇強有力的心跳,南歌這一刻覺得非常的安全、溫暖、可靠,就連失去外婆的悲傷都好像淡了很多。兩個人就這樣抱了好久,周宇知道南歌還沒從外婆去世的情緒裡走出來,所以就任由她抱著。

過了十多分鐘,周宇感覺南歌胳膊抱的不是那麼緊了,低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樣。於是低頭去看南歌的小臉,可能是周宇的呼吸讓南歌覺得很癢,縮了縮脖子,噘著嘴說到。

“大叔,別煩呢,讓我再抱十分鐘嘛。”

原來沒睡著啊,周宇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繼續抱著她,同時抬頭開始看周圍的環境,看到這個平臺西側的邊上還有一條路,不過不是那種石頭臺階,而是可以走車的環山公路,公路一路向上繞過幾個山頭,延伸到了山頂。在山頂上可以看到一圈高大圍牆,上面帶著鐵絲網,視線越過圍牆,可以看到圍牆裡面有一棟方方正正的高樓,樓頂上面還有一座比樓還高的金屬結構的高塔,看起來像是訊號塔。

周宇心想這應該是氣象站一類的地方吧,視線剛想轉到別處,卻突然發現那個高樓的樓頂居然有一個人在活動,遠遠看去人已經很小了,如果不是他走動一下,周宇還真看不到。那個人就站在訊號塔最高一層的平臺上,手裡舉著著什麼東西在眼前,看姿勢應該是望遠鏡,周宇看他的時候,那個人似乎正在盯著這邊看著,另外一隻手裡還拿著一個像是對講機的東西。

糟糕!難道被發現了!周宇直覺感覺這個人應該是發現了自己,保險起見,周宇立刻拍拍南歌的肩膀說到。

“小歌,小歌,醒醒,那邊有人,他們好像發現我們了!”

南歌聽到周宇的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抬頭問到。

“什麼?有人?什麼人?”

周宇看她還沒回過神的樣子,也不多和她解釋,拍拍她小臉讓她強制開啟,然後抱著她的肩膀,就裹著她往樹林遮掩的地方走去。

但顯然周宇的動作還是慢了,沒走幾步,周宇聽到身後傳來發動機的聲音,快速的由遠處接近,兩人還沒來得及走出這個平臺,一陣刺耳的剎車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緊接著就是一個洪亮的聲音喊到。

“哥們,別害怕,我們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