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南花家送來了請柬,她家老太太過壽,移花宮總是要派人去的。這次就天兒你帶人過去一下吧。”宮主楊玉鳳拿出請柬給楊楚天道。

“好,孃親,江南花家跟我們移花宮是什麼關係呀?”

“他家老家主出自我們移花宮,說起來就話長了。還是老一輩的事了,我們移花宮的人一直就不多,上一代更少,還都是女子,沒有人手處理俗務。一個門派的維持總是需要財貨的,沒有進項如何維持發展門派?就讓他到世俗發展,他家老爺子也爭氣,很快在我們移花宮的幫助下在江南站穩了腳跟。此後幾十年的發展,成了如今的江南首富的花家。我們移花宮的主要進項也都來自於他們花家。”

原來江南花家,還真是移花宮在世俗的代言人。移花宮雖然人少,但不事生產,花費還是巨大的,沒有財富如何生存?

用楊楚天前世的話說,江湖上的各大門派就是以武功為紐帶,以武力為支撐,以利益為中心,有組織,有紀律的黑社會組織。

江湖中的正邪門派都是如此,都是為了利益、權力。有利益就會有爭鬥,所以江湖上風起雲湧,永遠不會平靜。

江湖上可能存在有個體的大俠,為民除害,除暴安良等俠義之舉。更多的人還是為了獲取名譽,名聲榮譽也是一種利益。但是一個組織再如何的粉飾自己是多麼正義多麼正道,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利益二字,不然門派如何發展?如何壯大?為了更好的發展自己,取得更多的利益。“正道門派”大家抱團一起,對抗或者打壓正在侵佔他們利益的“歪門邪道”。正邪兩道就這樣形成了。

江湖上的正邪兩道都是有地盤的,古人來說,地盤就是一切,利益是巨大的。所以他們爭鬥的最激烈。而像移花宮這樣的半隱世門派,並沒有佔據地盤。所以不正不邪。因為沒有多大的利益之爭,而且高階戰力還厲害,完全不值得去硬碰硬。你若去佔他的地盤試試,立馬把你打成邪教。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對於朝廷來說,不管江湖上是如何打生打死,只要沒人舉旗造反,管你去死。

朝廷想要馬踏江湖,消滅各大幫派,又完全不現實。不要說你沒這個實力,即使有,也完全是做無用功。只要武功法門不消失,武林門派就會像韭菜一樣割一批又一批。

朝廷也只能拉攏勢力最大的“正義聯盟”,各大正派組織,來維護好他的統治地位。

楊楚天謹記了宮主母親交代的事項,回去做行走江湖的準備。

“真的啊,少主。好激動,江湖本女俠來了。”

楊楚天跟如夢說了他的行程。如幻在一旁大呼小叫的激動不已,以表達對江湖的嚮往。顯然楊楚天給她們講的故事,讓她們變成了中二少年。對她們自己想象中的熱血的,激情的,美好的江湖生涯,嚮往不已。

如夢帶著如幻和邀月立馬就準備了起來。移花宮少主遠行江湖要準備的東西可不是一點半點。這個位面就是古時的環境,出遠門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是她們移花宮少主出行,該有的派頭一定要有。絕不能落了移花宮的氣勢,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一個排面。

準備工作足足做了三天,才基本完成。這還是移花宮比較富裕,移花宮上下鼎力支援的情況下,才如此快速的完成。帶足了銀兩和銀票,楊楚天帶著他的女人們,如夢如幻、邀月、雪怡、玲月、夢雨就出發了。他們都是江湖小萌新,路都不認識。宮主楊玉鳳自然會給他們安排了兩位年齡較大,穩重的,經常負責外務的阿姨。

出了移花宮,一時之間,心曠神怡,海闊天空。感覺外面的空氣都是香甜的。她們在少主的馬車裡嘰嘰喳喳,歡聲笑語,好不快樂。像是脫籠的小鳥,終於能自由的飛翔。

一路上,顛顛簸簸,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有趣。楊楚天也是一路的觀察,以便自己對這個世界更多的瞭解。

古代的交通落後無需多說。若不是大家都有修為在身,坐一天的馬車就能把全身的骨頭都震散了。

一路上,山清水秀,風光明媚,環境是真的好。楊楚天很享受是這大自然的饋贈,空氣確實香甜。古道微風走馬,小橋流水人家。

這個世界的社會形態跟中國的古代明朝基本一致。社會貧富差距極大,社會物資奇缺。貧農的生活是困苦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農民一旦失去了土地,就身無立足之地。只能做地主家的佃家,勞苦一輩子,不能果腹。或直接賣身為奴,打罵由人,地生官僚階層卻窮奢極侈,錦衣玉食。好在這個世界龐大無比,地緣遼闊,特別是還有“元氣”的存在,作物產量也高的多,草木植物茂盛,野生動物更加龐大,這就能養活更多的人。所以這個世界的人口基數很大。

在這個武俠世界裡,人體素質都很好,身材也偏強壯。很多青壯都會些莊稼把式,內功心法是沒有的。要修煉內功,就得加入門派組織,或者被高人收徒。

因為一個目不識丁的人,即使偶爾得到一本內功秘籍,他也修煉不了。修煉內功是一個系統的工程,即使識字也沒用,因為你根本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就比如,東邪的弟子梅超風,她都跟東邪跟學武多年,竟然還練錯了九陰真經,把自己練的人不人,鬼不鬼。

明朝的封建禮教還並不是太嚴重。還沒有出現女子裹腳的陋習,對女子的壓迫還沒有到中國清朝時期那麼變態。中國的封建禮教也是到了清朝才變態起來,壓迫女子只能成為男人的附庸。城鎮的大街小巷,農村的田地道路上都能看到女子正常的生活勞作,歡快時的歡言笑語,罵街彪悍潑辣,和家人逛街時的溫柔賢惠。

這個社會形態裡,提升個人社會地位的主要途徑還是“讀書”。讀書才是文化主流。朝廷代表了社會主流,朝廷的科舉,還是主流社會地位提升的主要途徑。畢竟朝廷需要讀書人管理。讀書也沒有那麼危險。畢竟修煉武功的也只是少數人,被稱為江湖人士或武林人士。

一路的見聞,讓楊楚天大開眼界。楊楚天興致勃勃的體會著社會百態,人事興衰。

人們一看到楊楚天的出行排面,就知道是個貴公子出來遊玩人間的。一個個都很客氣和藹。江湖人士看到移花宮的標誌,也都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擾。客氣的打聲招呼,拱手道別。江湖人沒有利益的時候最是有眼力勁,小心謹慎,免災避禍。不小心不謹慎的,胡亂招禍的都死了,根本活不久。

這天經過一個南方小鎮,小鎮還算繁榮,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一行人來到鎮上最大的酒樓,酒樓牌匾上寫著“英雄樓”三字。

中年掌櫃熱情無比的迎接他們來到二樓的靠窗的雅座。樓上已有三四桌客人在吃飯。酒樓環境倒也乾淨衛生。

置辦了一桌五兩銀子的豐盛菜餚,大家坐等上菜。一時,大家歡快的交流著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其樂融融。

突然外面的街道上傳來陣陣嘈雜聲,楊楚天探頭一望。一個人影灰頭土臉,頭髮散亂,赤著雙足,跌跌撞撞從街心跑過,一邊跑一邊大哭大喊,聲音亮麗似是女聲。“老天爺啊,開開眼吧。李霸天一家作惡多端,欺壓鄰里,強買不成,陷害無辜。害我田家家破人亡。老天無眼啊,我家世代善良,卻落得如此田地。老天爺啊……”

她身後七八丈處,七八條豺狼般的猛犬狂叫著追來,後隨牽著狗繩的七八個惡僕家丁模樣的人。眼看下一秒就要追上她。

那面容骯髒的女子,跑到街心已筋疲力盡。身後惡犬已至,女子雙腿一軟,摔倒在地。匍匐在地,嚎啕大哭道:“李惡霸喪盡天良。老天不長眼,我即便立即死了,也要化成惡鬼,讓李霸天一家血債血償。冤枉啊。”

七八個凶神惡煞的家丁,牽著惡犬將那女子圍在中心,哈哈大笑。一邊汙言穢語,道“要不是看她頗有姿色,老爺準備留著她小少爺當個暖床丫頭,定叫她嚐嚐“常勝將軍”的厲害。哈哈哈。”“是極,是極。小皮娘花容月貌的,小的早就心裡癢癢。可惜李老爺要留給威少爺嚐嚐鮮。”“也不知咱哥幾個還有沒有機會開開葷?哈哈哈”

“你們都不得好死,李惡霸惡貫滿盈。你們也是畜生,作惡多端。總有一天老天爺會收了你們。”那趴在地上,全身狼狽的女子目眥欲裂,憤恨萬分的哭喊道。

街上旁觀之人,臉上或顯恐懼,或顯憐憫,卻無人散靠。只是畏畏縮縮在遠處觀望,卻是懼怕這作惡多端的李老爺的威勢。

”李老爺又在欺壓善良了。這次更過分了。”

“是啊,田家一家四口家破人亡啊。”

“可憐啊。”

“你們不要命了,小聲點。不怕這樣的禍事,有天落到你家頭上。”

“噓,別說了,我膽小,不要嚇人啊。”

楊楚天一夥看著下面的紛亂,心道,“”這就碰上了惡霸欺壓善良的事了?好像還挺嚴重的,鎮上的人都挺害怕那位李老爺啊。”

“少主,讓本女俠去教訓教訓這些狗奴才。讓他們為非作歹。”口直心快的小姑娘邀月,心急道。

楊楚天尋思,一個小鎮上的土財主,也不至於會給自己一行人帶來什麼麻煩。

“行,那就麻煩邀月女俠了。”於是答應道。

“好嘞,少主就瞧好吧。碰到本女俠算他們倒黴。”小邀月話未講完,就直接從窗戶躍了下去。

“呔,可惡的奴才,欺人太甚。今天本女俠要替天行道。教訓教訓你們。”

小邀月說完開場話,直接動手了。

一瞬間,家丁和惡犬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原本凶神惡煞的家丁抱著手腳在地上翻滾哀嚎。那些惡犬嗚咽的四散逃去。

不多時,小邀月就領著那個看不出模樣,渾身骯髒的赤腳女子上了二樓。

“嘿嘿,少主,本女俠不辱使命,把人給救下啦。”小邀月得意洋洋的邀功道。

“嗯,看到了,幹得漂亮。”楊楚天配合的誇讚道。

撲通一聲,那女子跪倒匍匐在地,哭求道:“各位大俠,請為小女子主持公道,小女子願傾盡所有,一輩子為奴為婢,報答各位恩公。求求諸位公子小姐了,求求你們啦。”

原本在遠處觀望的牛掌櫃此時卻走了過來,面露不快道:"這位小公子看來面生,不是白山本地附近人吧?我勸小公子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不然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若是願意交個朋友,本店免費招待小公子,如何?"

酒樓掌櫃的威逼利誘,都把楊楚天給看愣了。

聽聽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出了意外就不好了?什麼免費招待吃飯?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威脅本少主?還有本少主是吃不起酒席嗎?他媽的,什麼玩意啊?

合著,這“英雄樓”還是那李老爺的產業了。這掌櫃也是李老爺的人啊。

那灰頭土臉的女子對掌櫃的怒目圓睜,叫罵道:“李惡霸殘害鄉里,為非作歹。你們這些狗賊會遭報應的,老天爺一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那掌櫃的陰沉著臉對那女子說道:“田姑娘,你這又何必呢?若是早早帶著3畝薄田給我家少爺當個暖房丫頭,事情又怎會如此。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嘛。”

“呸,惡賊,喪盡天良。公子,各位小姐,那李惡賊仗武功溝通強盜,買通巡檢。在白山鎮作威作福,欺壓善良,百姓敢怒不敢言啊。李惡賊家有一個三十多歲傻兒子,鎮裡很多清白女子被強搶進李惡霸家裡後,都尋了短見,也不知道在李賊家遭了什麼罪?”

女子說話期間,掌櫃幾次想要打斷女子的話,被小邀月逼退在一邊。

“我田家一家四口,靠三畝菜地過活,雖然勉強溫飽,但也過得下去。直到前幾日,李賊找我爹爹去,說要用十兩銀子就買我家的菜地,用來擴建什麼七鳳樓。爹爹不肯,被打了出來。第二天就誣陷我家小弟偷了他們家的鵝吃。我小弟才四歲,話說不清楚,將“吃螺”,說成"吃我”。李賊就說我小弟承認了偷了他家的鵝吃。就將我爹爹鎖了去,被打的血肉模糊,半死不活。我孃親一急,就招了眾人,在祖廟裡將我小弟剖腹以示清白,小弟腹中只有一顆顆螺肉。嗚嗚”

那女子說到此處,忍不住嗚嗚大哭起來。楊楚天他們一行女子也都怒目圓睜,心情激盪不能自已。

後又繼續說道。

“我母親就此也瘋了。我父聽到訊息,當時便嚥了氣。那李賊惱羞成怒,又想把冤枉套在小女子頭上,所幸小女子能夠逃出,見到各位恩公。不然我田家慘事將無人知曉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