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空間雖然實際存在,但是莫離卻總有一種虛幻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潛意識中有這種莫名的認知。

整個空間被大片的綠色覆蓋,地形也異常複雜,有山地、有丘陵、有峽谷還有河流,而之前他指給魏登科看的那棵長滿人頭果實的樹就位於這個空間的中央位置,那裡是一處峽谷,被三座山圍攏,只有面對入口這個方向才是平坦的。

也就在莫離打量著周圍的時候,坐在地上的魏登科突然開口問道:“莫離,你說如果我沒有想起我到底是誰,是不是就會一直在那些記憶中不斷輪迴再也出不來了?”

“...我怎麼知道?”莫離將視線移回到了魏登科身上,之後翻著白眼說道。

“我想如果無法找回自我,陷入無限輪迴的人就再也出不來了,最後肉體會崩潰,而意識則是會被那棵樹吸收變成新的人頭果實。”

“我覺得並不是肉體崩潰後才會被那棵樹吸走意識,而是我們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這棵樹吸走了意識,這棵樹將我們的意識作為養分在樹身中迴圈,而那些輪迴應該就是我們的意識與那些被樹木吸收意識接觸時產生的。”

“你猜測的也有可能,如果無法找回自我那麼意識就會被徹底融入那棵樹。”魏登科顯然對莫離的猜測很認同,不過說完這句話後魏登科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林昊天最後到底怎麼了?畢竟那段記憶我沒有經歷完,對於後續反倒是很好奇。”

“林昊天?你最後一個魂穿的故事嗎?不用糾結那些,既然那個叫林昊天的意識在這棵樹上,那麼最終的結局必然死在這裡,故事未必需要什麼結局,有的時候知道了結局也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期間都說了說自己之前經歷的人生,當然了,和魏登科經歷了三世人生不同,莫離在第一個人生故事裡就已經找回了自我,只不過那個故事的開頭就很慘,莫離只是潦草的說了一些,魏登科聽的是雲裡霧裡。

半個小時後,魏登科的眩暈感總算是減弱了一些,兩人這次進來可是為了找男人婆的,而那一隊人比他們早進來很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意識應該還困在那棵樹中,不管這些傢伙進來的目的是什麼,先找到他們才是最關鍵的。

魏登科站了起來,在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後便和莫離一起朝前走去,之前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入口大概有百米,魏登科記得進入光門之後就失去了意識,理論上不可能走出這麼遠,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意識被那棵樹吸收後肉體不自覺的開始朝著那棵樹移動,而當他說出這個可能之後莫離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畢竟他比魏登科早醒來很長時間,而那段時間失去意識的魏登科確實是在以一種很緩慢的速度朝著那棵樹走。

而接下來他們看到的一切也驗證了猜測,走下一個斜坡後兩人便進入了一片不知名樹木形成的樹林,這種樹整體黝黑,樹幹上有著一圈圈不規則圓形的圖案,樹木高度大概在四米左右,樹冠位置枝杈不多,而且生長的角度竟然全都是朝著天上,最讓人詫異的事這種樹的樹葉是八角形的,且不是綠色,而是火焰一般的紅色,遠遠一看就好像整棵樹的樹冠被點燃了一般,而在第一棵樹的樹幹下他們就看到了一具人類屍骨。

這具屍骨已經呈現灰白色,顯然經過長時間的氧化骸骨內的鈣質已經流失了很多,估計這具骸骨死在這裡最少也有千年以上了。

而接下來的一路上,兩人陸陸續續的看到了大量骸骨,最起碼也有數百具,這些骸骨死狀各異,甚至還有站著死的,很難想象一具沒有皮肉的骸骨是如何保持站姿的。

大概前行了三千米左右兩人竟然還沒有走到那棵樹跟前,之前在高處兩人也沒覺得那棵樹距離他們如此之遠,怎麼看也就兩千米左右,怎麼實際走起來卻這麼遠?

又走了有千米左右,魏登科先停了下來,之後表情凝重的說道:“我怎麼感覺咱們是在繞圈?那具骸骨你有沒有印象?”

順著魏登科的手看去,莫離看到了一具趴在地上的骸骨,這具骸骨沒有什麼特殊的,唯一有辨識度的就是這具骸骨身邊有一把爛了一半的彎刀,而這把刀莫離有印象,十幾分鍾前他注意到這把刀還拿起來看了看。

愣愣的看著那把鏽刀,莫離也意識到他們是迷路了,走了這麼半天他們竟然只是在原地轉圈,可是他們走的應該是直線啊?雖然因為樹冠茂密遮擋了天空中那巨大的太陽,可是透過樹蔭射下的光線卻也是有角度的,他們應該沒有走偏才對。

魏登科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後抬起手腕看向了那有著機器貓頭像外形的手錶,只見他在手錶側面一按,手錶的面板竟然開啟了,之後裡面就露出了一個指南針。

此時指南針的指標正在瘋狂的旋轉,而這也證明了魏登科的猜測,這裡的磁場很混亂,而混亂的磁場會影響生物對方向的感覺,也許在走路的人看來他們走的是直線,可是不知不覺就會出現偏差。

莫離也是湊過來看了一眼指南針,隨後皺著眉頭說道:“看來這片森林也不像是表面上這麼簡單啊!”

“沒事,這點小困難還難不住我。”魏登科笑了一下,之後合上手錶面板,然後從地上挑挑揀揀找了一塊邊緣比較鋒利的石頭。

走到一棵大樹前,魏登科用石頭在樹幹上刻出了一個箭頭,做完這些之後,兩人便順著箭頭指的方向朝前走去。

半個小時後,莫離和魏登科兩人臉色極其難看的停下了腳步,而在兩人面前這棵樹的樹幹上刻著一個箭頭,而在距離這棵樹不遠的地面上有著一具骸骨,骸骨邊上還有一把鏽跡斑斑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