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產真相

雙瑤都聽笑了。

《仁慈》

到底是怎樣的大不敬，才會讓柔則莫名其妙地堅持讓苗側福晉罰跪整整兩個時辰，要知道，她從前一直都是寬容大度的形象。

況且她作為福晉，管理府中諸多事務，且有德妃和她孃家幫襯，耳目眾多，當真不知苗氏已經懷了身孕嗎？

連自己妹妹的孩子都能弄死，柔則又怎是善類，她不過是確保自己生下嫡長子，找了個藉口除去這個擋路石罷了。

此時皇上正在氣頭上，繼續罵，“而你，明知莞嬪懷有龍胎還要強行責罰，害她失了孩子卻不知悔改，賤婦，你如何敢和純元相提並論！”

華貴妃抬起頭，眼裡含著淚，委屈不已，“是臣妾無知。”

“朕看你不是無知，而是狠毒，你如何忍心對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下手？”

華貴妃不敢置信抬頭，滿含熱淚，傷心道，“臣妾是不滿莞嬪許久，可是臣妾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她的孩子啊，皇上，臣妾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當時臣妾的孩子都成形了，剛出生便沒了呼吸，臣妾怎麼可能如此心狠呢？”

皇上隱隱有些心軟和內疚，語氣軟和了不少，“都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也經歷過喪子之痛，更該對莞嬪感同身受才對，怎麼能忍心再將痛苦加諸在她身上？朕暫且相信你無心傷害莞嬪之子，可這個孩子的的確確是因為你沒了。朕瞧你責罰莞嬪時，卻毫不手軟，像你這樣心如蛇蠍的人，朕是斷斷不能容忍……”

他打算宣判對華貴妃的處置，雙瑤連忙插話，“且慢，皇上，華貴妃雖跋扈，但臣妾同她在王府便相處日久，對她的為人很是瞭解，她不會也不敢殘害皇嗣，這其中恐怕有什麼隱情啊。”

華貴妃想不到她會幫她說話，震驚抬頭，雙瑤側過身子，看了眼太醫，“張太醫，你可要查驗仔細了，莞嬪的胎，到底是因何沒的，僅僅是被華貴妃罰跪的緣故嗎？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她語氣中透著威脅，“若是你醫術不精，本宮再請一位太醫過來一同診治便是。”

皇后坐不住了，“文貴妃這是什麼意思，方才太醫的話還不夠清楚嗎？難道你還要替華貴妃開脫不成？”

“臣妾也是有過兩次身孕，滿三個月的胎像絕對不會如此脆弱，其中必有蹊蹺。”

她轉過頭，對著雍正誠懇道，“皇上，罰了華貴妃事小，若是讓真正的兇手逃脫罪責，莞嬪的冤屈便永遠無法洗刷，日後她再有孕，恐怕也要遭到毒手啊。”

華貴妃也趕忙抓住機會，懇求道，“皇上，今日多虧文貴妃阻攔，臣妾才沒有犯下更大的過錯，您不相信臣妾，還不相信她嗎？”

皇上當然知道她們二人不可能串通好，沉思了一會，揮了揮手，“既然文貴妃起了疑心，那便去再請一位太醫來，免得冤了華貴妃。”

莞嬪正在傷心中，卻不代表她失了神志，覺得雙瑤未必是幫華貴妃求情，而是真的知道什麼內幕，“記得請溫太醫！”

不管怎樣，請個相熟的太醫總是讓她放心的。

不一會，溫太醫到來，在他把脈的時候，張太醫很是不安。

溫實初皺眉，無視了同僚向他投遞過來的眼色，耿直道，“回皇上，莞嬪娘娘體記憶體在著麝香，這才是導致她小產的真正原因。”

皇上以為是自己賜給華貴妃歡宜香的緣故，一時間懊悔不已，對年世蘭也有了幾分愧疚。

但雙瑤可不會讓皇后躲過一劫，問，“麝香？這東西可萬萬不敢用在有孕之人身上，敢問溫太醫，莞嬪是何時沾染上的？”

“麝香原是香料，不是藥物，況且莞嬪娘娘身子向來康健，若想生效，必定要長年累月的接觸。”

“好狠毒的心思。”

雙瑤跪下，大義凜然道，“此人籌謀多時，實為居心叵測，還請皇上徹查！”

華貴妃也反應了過來，沒想到這背後還真的有事，一氣之下，她直接踢了張太醫一腳，“庸醫！還敢說莞嬪胎像穩固，本宮看你是和他人聯合起來故意陷害，若不是文貴妃留意，本宮今日當真要平白受屈了。”

聽到莞嬪小產和歡宜香無關，皇上先是鬆了口氣，轉而怒氣沖天，“蘇培盛，給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誰有天大的膽子，敢朝皇嗣下手。”

莞嬪得知真相，也顧不得傷心，讓人把她的用具全翻了出來，幾個太醫一同查探，很容易便把舒痕膠找了出來。

溫實初聞了聞，眉頭緊鎖，擔憂地看了眼莞嬪，“皇上，此物中便有大量的麝香，觀其用量，莞嬪娘娘定是接觸不少，日日塗抹之下，龍胎必定不保。”

“什麼？”

甄嬛大驚，“是陵容，為什麼，皇上，這舒痕膠是安貴人贈予臣妾的，臣妾也從未懷疑過，她怎麼會……”

說著，她嚎啕大哭起來，氣自己識人不清，害了自己的孩子。

流朱連忙說，“皇上，難怪娘娘這幾天都格外不適，而溫太醫又正好被調走，這一環接一環，背後之人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讓娘娘小產啊。”

安陵容驚慌不已，“冤枉啊，嬪妾並不知舒痕膠裡有麝香，自入宮以來，莞姐姐對嬪妾頗多照顧，嬪妾也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

“是嗎？那當安貴人的姐姐可真不容易，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雙瑤默默補刀，“聽聞安貴人父親是松陽縣丞，早年靠著妻子賣繡品接濟，過得很是拮据，而舒痕膠中有一味白獺髓十分名貴，連宮中都未曾有，如何會是你的家傳之物呢？”

“是啊。”

甄嬛也反應了過來，“安貴人說過，她父親靠賣香料發家，若真有舒痕膠，怎麼不將它變賣了出去，換一筆錢財，卻讓你帶進宮來了？

皇上，都怪臣妾大意，安貴人背後必定還有人指使，您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咱們的孩子……”

見她泣不成聲，皇上保證道，“莞嬪莫要傷懷，朕會下令徹查，必定還你一個公道。”

他再看向華貴妃，道，“此事雖責不在你，卻也是因你而起，朕會曉諭六宮，廢你貴妃之位，降為妃位，去協理六宮之權。”

皇上只是小懲大誡，並沒有褫奪封號和罰跪，華貴妃卻仍然不滿意，覺得自己受到了無妄之災，辯解了幾句。

皇上大怒，“你無辜？六宮的嬪妃何辜，要陪著莞嬪一同暴曬在烈日之下？朕看你這個貴妃實在是不必當了，免得惹得六宮怨言紛紛。”

他轉過頭，看向安陵容，眼中全是厭惡，“是朕看錯你了，原以為你膽小，性情和順，誰知竟算計身邊人，實在不配為人，蘇培盛，帶下去，你親自審，務必要讓她吐乾淨。”

“是，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