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咕咚…

咕咚…

一道整齊而有節奏的咕咚聲突囧的出現在這靜謐的夜裡。

隨著這咕咚聲由弱到強,由慢到快,一陣陣紅中帶金的氣體也隨之而來。

它們纏繞,它們交織,它們相融…

不多時,一顆鮮紅靈動的心臟匯聚而成,心臟一蹦一跳,眼睛一閉一睜。

睜來了一位異鄉的靈魂……

“這,這是哪,我,我又是誰……”

迷茫中,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坐起了身,看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雙手。

他叫羅宇軒,一名在校大學生。

一次走路時不小心踩落了下水井蓋,自己也隨之掉了下去,在糞水中被活活淹死。

睜眼,便來到了這個世界。

“啊,啊。”

突然,一道道光怪陸離的資訊湧入他的腦海,他只感自己的腦中似乎成了一團漿糊,迷糊中帶著劇烈的疼痛。

“我,我是誰,我是宇杰特,不不不,我是羅宇軒……”

就在他的精神將要被淹沒時,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臟景象出現在了他的腦內。

心臟有力的跳動著,上面映著一道道金色的古老符文,每跳動一下,便掀起一片金色的氣息,頓感精神好了不少。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有精力去梳理當下的資訊。

這些似乎是原身的記憶,只不過由於某種未知的原因,遺失了很多,只剩下零星一點的碎片。

拜魯城……宇杰特……格格里奇工廠……血月……被人一刀貫穿了心臟……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血色的長刀,及自己被貫穿的心臟中。

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觀察四周和自己的身體狀況。

前身和背部的心臟處都有一道鮮紅的血痕,不過已經恢復原樣,抹開血痕,甚至沒有一絲變化。

穿著殘破的西裝,衣服浸滿了血液,四周也濺得到處都是血跡,除此之外,他暫時沒有發現其他什麼損傷。

他艱難的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除了一扇木門,幾面未刷漆的牆外,啥也不剩。

他開啟房門,發現這是一片渺無人跡的荒野,已是深夜,灰白的月亮是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源。

外面飄著小雪,一陣刺骨的冷風差點沒給他吹斷氣。

看著陌生的世界,回味著陌生的記憶,他哪怕再遲鈍也明白了一件事兒。

我應該是,穿越了。

這種往常只會出現在小說中的情節發生在他身上,他卻沒有絲毫的興奮與激動。

只有深深的迷茫,疑惑和不捨。

他晃了晃腦袋,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儘快適應並融入這個新的世界,想到這,再次觀看了原身的所有記憶。

稍微對這個世界及自己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瞭解後,才道。

“從今往後,我就叫…”

“宇杰特·軒帕羅。”

說完,宇杰特感覺自己此刻的精神異常亢奮,從掉落在一旁的黑皮包中翻出了幾個小麵包和半瓶葡萄酒。

將其一口氣全吃下肚,總算感覺有了點力氣和暖意。

坐在地上緩了一陣後,便站起身,踏出房門,趁著夜色,利用著微弱的酒勁,一頭鑽入了森林中。

他越過了崎嶇的山路,穿過了荊棘瀰漫的灌木叢,走過了倒映著月亮的湖泊。

不知走了多久,酒勁早已過去,宇杰特只感到身上陣陣冰涼,雙腿早已沒了知覺,身形更顯狼狽,髒亂。

終是看到了不遠處,那一團明亮的火光和一陣陣熱鬧的喧囂。

宇杰特似是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衝進了那團火光中。

他想過火光中的任何情景,卻依舊不會想到竟是這樣。

一名名穿著破爛,體型瘦弱的人各自圍成一堆坐在那一處不算大的篝火旁。

有奏著音樂的,有喝酒吹牛的,有結伴跳舞的……

宇杰特的忽然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彷彿已是一種常態。

不知為何,在這奇怪的氛圍中,他感到了一絲溫暖。

“嘿,兄弟,你這也來的太晚了吧,派對都接近尾聲了。”

忽然,一隻瘦得皮包骨的手拍在了他的肩頭,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名衣著凌亂,矮小瘦弱的流浪漢。

他說著一種奇怪的語言,但是經過原身記憶的融合,他對這個世界的語言及文字都有了不錯的掌握。

於是,宇杰特看向他,試著問道。

“我的突然出現你們不會感到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來這聚會的除了流浪漢,還是流浪漢。對了,你可以叫我老邁克,至少他們都這麼叫我。”

“那為何這裡會有個聚會。”

“今天可是流浪節,專屬於流浪漢的節日,真是該死的天氣,明明春天就在眼前還忽然來了場雪,不知道又該凍死多少人…”

透過與老邁克的交談,宇杰特算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資訊。

他現在位於天啟國,拜魯城北城區的綠荒山脈邊緣,距離城內不算太遠。

而透過殘破的記憶,原身的家似乎在西城區曼得羅公寓中,想要回去,那還是要費不少功夫的。

摸了摸黑皮包中僅剩的幾張錢幣,宇杰特心中默默祈禱著。

女神保佑我,我手中的錢幣能支撐到我順利回家。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卻見旁邊一名同樣瘦小的流浪漢倒下,再也沒能起來。

這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顯然,在這凜冽的寒冬裡,這種事是常有發生的。

“來兄弟,乾了這杯酒。”

老邁克突然丟給他一瓶玻璃罐裝啤酒,自己也猛灌一口。

宇杰特接過啤酒,擰開木塞,一口灌下。

頓時,一種辛辣燥熱的感覺席捲全身,酒水裡不知摻雜了什麼,味道極其之怪,只感喉嚨劇烈難受,猛的咳嗽兩聲。

這可遠遠比不上自己的那瓶葡萄酒。

老邁克一下笑出了聲。

“沒喝過吧,這是辛佩斯酒,算是我喝過的最猛的一種酒,一瓶要半個人幣,我也只有在這種節日才捨得喝。”

“雖不及其他人喝的只要三分之一人幣的白開水酒乾淨,但勝在烈!”

說到這,老邁克豎起了一根大指姆,臉蛋也通紅起來。

“剛才見你一口灌下大半瓶,還以為是什麼勇士呢,就這?”

說著,還不忘朝宇杰特露出一個嘲諷的眼神。

宇杰特現在可沒心情管他說什麼,只想趕緊先回趟家,在這陌生的世界安定下來再說,於是乎,問道。

“你知道怎麼進城內嗎?”

“那條路一直走下去就到了,不過你要想進城內的話,這套衣服最好得換,換。”

“不然,不然那幫,黑皮狗可能會,會打得你皮開肉綻。”

老邁克顯然已經是醉了,迷迷糊糊的指了一個方向道。

“不過你可以先借那位兄弟的衣服穿穿,記得給他刨個坑埋了就行。”

說著,指向剛才那名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氣絕身亡的流浪漢道。

宇杰特現在可沒挑剔的條件,扒下那名流浪漢的粗布大衣,換在自己身上,稍稍整理一番,總算粗略有了個人樣。

只不過大衣有些許不合身,該長的地方短,該短的地方長,穿起來頗為滑稽。

但他已經很滿意了。

隨意找了個地,利用樹枝,石頭和藤條做了個簡易的工具,刨了個還算精緻的坑,將流浪漢放了進去,埋上後,算是大功告成。

他沒有停留,和老邁克簡單的做了個告別後便下了山,去往城內。

老邁克看著他在月光下漸行漸遠的背影,搖了搖頭,一口喝完了剩餘的烈酒。

“祝願我們有個美好的明天。”

說完,轉過身,迎著那雄壯的篝火,緩緩前進。

而回到宇杰特這邊,經歷過些許不算大的波折後,他也順利的進入了城內。

隨意的攔下了一輛馬車,就準備上去。

拉車伕是一名身材結實的小夥,他看到宇杰特滿身的泥土與汙垢,誤以為是某處來的流浪漢,連忙驅趕道。

“喂,臭蟲,這裡可沒你坐的地方,別把我車弄髒了。”

卻不料,宇杰特直接從皮包裡掏出三張金色的紙錢,塞進了拉車伕手裡。

“不用找了。”

“三,三天幣!”

拉車伕震撼又驚喜的叫了一聲,反應過來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放進胸膛後朝宇杰特笑道。

“這位大氣的先生,快上車,快上車,不知您要去什麼地方。”

沒有管拉車伕的突然變臉,宇杰特坐上車位,緩了一口氣後才道。

“西城區,曼得羅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