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眼見徐寧放低了姿態,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鳳三娘先是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接著又輕叱道:
“似客官這般好脾氣的人,委實已經不多了,這倒是讓本姑娘想起了一位故人,也罷,眼下我心情不錯,也就不難為你了。”
“說說吧,你過來咱珍寶二樓,是要購買一些修仙物資,還是準備打聽拍賣會的小道訊息?”
“要是前者,我的隨身靈屍便可以代勞,後者嘛,只要客官這態度一如既往的好,又願意破費一些靈石,本姑娘倒是可以陪你聊一會兒,放心,肯定物超所值,包君滿意。”
說話之際,這個淄衣加身的年輕女子將纖白玉指劃過徐寧的側臉,輕輕地點動在了那張修羅面具上。
“呃,前者,如此就有勞這位道友了。”也得虧是徐寧,在大感頭痛之餘,還能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這要是換了旁人,恐怕多半會因為處理不當,再惹得對方不快。
饒是如此,鳳三娘還冷著臉道:“怎麼,本姑娘高看你一眼,這又不識抬舉了?我越想越生氣,這已經不是靈石的問題了,我……”
“姑娘,是在下糊塗了,我原本是要過來打聽拍賣會的事情,所以姑娘當面這一緊張就忘了,有可能的話,還得麻煩姑娘就拍賣會的事兒指點一二。”徐寧似乎想到了什麼,也不待對方說完,當下一拍自己的額頭,故作懊惱的說道。
“呵,我說呢,修煉物資什麼時候都能買,咱這拍賣會可不是常有之事,而且吧……”鳳三娘說話之際,又將那雙眼白稍多一些的眸子往徐寧腰間配飾的乾坤袋睥了過來。
徐寧最是人情練達,聞絃音而知雅意,當下雙手奉上了一小袋靈石。伴著清脆的靈石碰撞之聲,趁著對方心情不錯的當口,他偷眼往四下裡打量了過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他果真被鳳三娘纏上的話,即使顧藏鋒二人在這珍寶二樓逛的時間再長,他怕是都沒有機會謀劃對方從家族寶庫裡順出來的那樣寶物了。
至於兩天之後的拍賣會,他更是不敢指望,還是那句話,到時候人多眼雜,他又不知道對方手裡之物的具體情況,怕是等閒就要錯過了。
徐寧現在是又急又氣,偏偏又不能表現出來,因著鳳三娘這個喜怒無常的煞星當面,他只能低眉垂目的陪著小心。
好在他有“修羅鬼臉”這個面具打掩護,覺得自己太過壓抑的時候,他藏在面具下面的這張臉還可以吹鬍子瞪眼的發洩一通,如此一來也不至於太過委屈了自己,再憋悶出什麼病來。
鳳三娘這裡呢,許是覺得徐寧比較上道的緣故,所以只顧著笑納靈石去了,全然沒有注意徐寧私下裡的小動作。
以至於她將盛納靈石的小布口袋妥為收好,又讓自己的靈屍去招呼其他顧客之後,便衝著徐寧莞爾道:
“客官,有鑑於你大方至此,本姑娘也準備投桃報李,直接將此次拍賣會最為重要的幾樣拍品說與你知道,它們分別是……”
鳳三娘倒也痛快,在徐寧心不在焉的情況下,如同倒豆子一般,憑傳音秘術,把後續拍賣會上準備壓軸出場的幾個物件盡數透漏給了徐寧。
“你啊……”眼見徐寧放低了姿態,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鳳三娘先是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接著又輕叱道:
“似客官這般好脾氣的人,委實已經不多了,這倒是讓本姑娘想起了一位故人,也罷,眼下我心情不錯,也就不難為你了。”
“說說吧,你過來咱珍寶二樓,是要購買一些修仙物資,還是準備打聽拍賣會的小道訊息?”
“要是前者,我的隨身靈屍便可以代勞,後者嘛,只要客官這態度一如既往的好,又願意破費一些靈石,本姑娘倒是可以陪你聊一會兒,放心,肯定物超所值,包君滿意。”
說話之際,這個淄衣加身的年輕女子將纖白玉指劃過徐寧的側臉,輕輕地點動在了那張修羅面具上。
“呃,前者,如此就有勞這位道友了。”也得虧是徐寧,在大感頭痛之餘,還能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這要是換了旁人,恐怕多半會因為處理不當,再惹得對方不快。
饒是如此,鳳三娘還冷著臉道:“怎麼,本姑娘高看你一眼,這又不識抬舉了?我越想越生氣,這已經不是靈石的問題了,我……”
“姑娘,是在下糊塗了,我原本是要過來打聽拍賣會的事情,所以姑娘當面這一緊張就忘了,有可能的話,還得麻煩姑娘就拍賣會的事兒指點一二。”徐寧似乎想到了什麼,也不待對方說完,當下一拍自己的額頭,故作懊惱的說道。
“呵,我說呢,修煉物資什麼時候都能買,咱這拍賣會可不是常有之事,而且吧……”鳳三娘說話之際,又將那雙眼白稍多一些的眸子往徐寧腰間配飾的乾坤袋睥了過來。
徐寧最是人情練達,聞絃音而知雅意,當下雙手奉上了一小袋靈石。伴著清脆的靈石碰撞之聲,趁著對方心情不錯的當口,他偷眼往四下裡打量了過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他果真被鳳三娘纏上的話,即使顧藏鋒二人在這珍寶二樓逛的時間再長,他怕是都沒有機會謀劃對方從家族寶庫裡順出來的那樣寶物了。
至於兩天之後的拍賣會,他更是不敢指望,還是那句話,到時候人多眼雜,他又不知道對方手裡之物的具體情況,怕是等閒就要錯過了。
徐寧現在是又急又氣,偏偏又不能表現出來,因著鳳三娘這個喜怒無常的煞星當面,他只能低眉垂目的陪著小心。
好在他有“修羅鬼臉”這個面具打掩護,覺得自己太過壓抑的時候,他藏在面具下面的這張臉還可以吹鬍子瞪眼的發洩一通,如此一來也不至於太過委屈了自己,再憋悶出什麼病來。
鳳三娘這裡呢,許是覺得徐寧比較上道的緣故,所以只顧著笑納靈石去了,全然沒有注意徐寧私下裡的小動作。
以至於她將盛納靈石的小布口袋妥為收好,又讓自己的靈屍去招呼其他顧客之後,便衝著徐寧莞爾道:
“客官,有鑑於你大方至此,本姑娘也準備投桃報李,直接將此次拍賣會最為重要的幾樣拍品說與你知道,它們分別是……”
鳳三娘倒也痛快,在徐寧心不在焉的情況下,如同倒豆子一般,憑傳音秘術,把後續拍賣會上準備壓軸出場的幾個物件盡數透漏給了徐寧。
儘管徐寧的心思沒怎麼放在這勞什子拍賣會上,但是當其得知了那數樣壓軸之物時,饒是他的心性比較淡泊,也不免漸漸地火熱了起來。反應在動作、表情上,便是一副急不可耐的焦躁模樣。
財帛動人心,他只是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會對鳳三娘口中提到的幾樣寶物產生嚮往之情,似乎也是應有之意。
反觀鳳三娘那裡,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兜售此次拍賣會的訊息了。
她駕輕就熟的一番傳音之後,此刻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徐寧,似乎對於眼前之人的劇烈反應,破感興趣,也極為受用的樣子。
“瘋女人……”形勢比人強,徐寧只敢不鹹不淡的腹誹著,表面上卻恭敬的說道:
“多謝姑娘解惑,在下對兩日之後的拍賣會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接下來,準備在二樓轉轉看看,淘換幾樣煉器材料,姑娘只管去忙就好,不用管我了。”
言罷,徐寧側身比劃了個請的手勢,送客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不用管你了?客官果然不知道還是準備壞了弊樓的規矩?你且往四下裡瞧瞧,咱偌大的二樓當中,哪個客官是形單影隻的自己在逛?最不濟總還有鬼奴相伴吧?所以啊,你暫時還擺脫不了本姑娘,而且……”
“客官方才的靈石已經用在了打聽拍賣會的相關事宜上,再要本姑娘陪著閒逛,淘換修煉資源,卻是要續費了啊。”
說話之際,對方將雙手攤到了徐寧面前,極為難得的展現出了楚楚可憐的弱女子的一面。
“這,好吧,引用姑娘前番說過的那句話,咱花費了靈石,你總歸會讓它物超所值對吧?”
“只不過,在下只是一個掙扎在修仙界底層的小角色,當不得如此揮霍,偶爾為之還行,長此以往只會入不敷出,到時候怕是連西北風都喝不上嘍。”
儘管徐寧的這番話有些煞風景,但是面對鳳三娘這種恩威並施,軟磨硬泡的奸商行徑,他自然也不能一味的忍讓縱容。
否則,其一旦被對方認定了是一個揮霍無度的公子哥,這鳳三娘出於商人逐利的習慣,怕是會咬定了他不放,直欲榨乾他的錢袋子,將其吃幹抹淨的。
果不其然,當徐寧提到自己比較拮据,又摸索了半天才遞上一袋靈石的時候,鳳三娘對他也就失去了興趣,臉上盡是不鹹不淡的表情。
好在她似乎還是個重諾守信之人,儘管覺得徐寧已經“江郎才盡”,也不想在其身上浪費什麼時間了,但是前面許下的,要陪他在珍寶二樓逛上一圈的承諾,還依然奏效。
只不過她既然已經有了去意,也就想著要儘快對付過去,也就火急火燎的引著徐寧往四下裡閒逛了起來。
一邊聊著家常,她還一邊有重點的跟徐寧詢問道:
“客官,你方才提到了煉器材料,有具體的需求嗎?說個明目出來,本姑娘也好幫你參考一下,否則,漫無目的的逛下來,你這第二筆費用也就耗盡了,到時候咱一拍兩散,你豈不是冤枉嗎?”
行家果然是行家,鳳三娘此話可以說是一語中的,也就直接的加快了徐寧淘換材料的程序。
“呃,玄冰砂、鎮魂木、星潮石、雪晶蠶絲、隨便一塊二級妖獸的皮毛,就這些吧,姑娘,有勞了。”徐寧眼見對方說得痛快,也就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各位看官,徐寧此番來玉衡鬼市的目的有三,分別對應了一套陣法,以及兩樣法器。
陣法方面自然是其日前往天衍城“偃兵堂”換取的“三才傀儡陣”。
法器則是精煉之後的“攝魂鍾“,以及那件“破碎淄衣”的仿製品。
別的不說,那件疑似是牽扯到了“合道期”天尊的法袍,還跟眼前之人有著不小的淵源呢。
若不是他徐寧陰差陽錯之下從對方手裡得到了那張簪花點金絹箋,他再也不會生出去煉製一件衣服類法器的想法。
正在其下意識地將那件法袍跟鳳三娘扯上什麼關係的時候,此女也簡單的在嘴裡重複了一遍徐寧的訴求之後,上下審視著徐寧道:
“這位客官,咱能不能實誠一些,試問,一個非精品材料不買的主顧,會是手頭拮据之人嗎?”
“罷了,本姑娘也懶得跟你理論,咱今天就這一錘子買賣,我儘量幫你湊齊這些材料,也好善始善終,互相留個不錯的念想。”
“說不得,等你手頭寬裕了,還能再過來照顧我們珍寶二樓的生意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非有本姑娘替你張羅這件事,恐怕遍翻整個玉衡鬼市,你也找不到玄冰砂。”
言罷,此女直接從自己的袖底祭出了一個羊脂玉瓶,瓶塞開啟之處,登時有一碰幽藍色的冰霧彌散了開來,讓周遭的溫度也陡然下降了幾分的樣子。
徐寧在首當其衝之下,冷不防就打了一個寒顫,先行運轉功法壓下心頭的這縷寒意之後,他這才凝目往那蓬冰霧看了過去。
那廂裡,止有四顆米粒大小的冰砂在滴溜溜的轉動著,那蓬霜寒刺骨的冰霧正是從沙礫當中氤氳而起,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果真是玄冰砂,只不過,咱又改變主意了,還是退而求其次,考慮一些實惠的鐵精砂吧。”面對前面不遠處這蓬如夢似幻的幽藍冰砂,徐寧這個在鳳三娘面前賠了大半宿小心的人,首次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因為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玄冰砂沒當面的時候,他或許還可以希冀一下,果真就擺在面前的時候,他卻要好好的估量一下自己的家底了。
排除那幾樣干係重大,又見不得人的物件兒,他便再也拿不出跟玄冰砂相匹配的東西來進行交換了。
至於此舉能不能惹惱了此女,恐怕也就無所謂了,因為他方才以這個員外郎的身份跟顧藏鋒二人打了個照面,在對方那裡混了個臉熟,至此,他勉強達到了第一個目標。
此後若是有個言差語錯再得罪了鳳三娘,被其無端轟了出去,也就無所謂了。
畢竟,他所需的那些煉器材料是要放眼整個鬼市,甚至於整個玉衡城來收集的,這珍寶樓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好一個退而求其次,但是你也無需妄自菲薄,心心念唸的煉器、制符材料當面,客官難道就忍心錯過了?不想聽聽本姑娘的交換條件再做打算?”
女人,或者說是對面而立的鳳三娘確實有些怪,你一旦強勢起來吧,她這裡又溫聲軟語相向起來,讓徐寧一時之間卻摸不著頭腦了。
但是他只略一思量,再結合其瞭解到的,此女的古怪性格,徐寧的心裡也就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這鳳三娘……莫不是想要給我一絲希望,然後再親手毀滅它?”
“果真如此的話,這個女人就太過可怕了一些。”
當然,這或許是他徐寧的小人之心,無端就將人家鳳姑娘給看扁了,所以眼見此女在設法給他一些希望的時候,徐寧反倒是退縮了起來。
許是不想失望,他也就索性讓自己不去抱有任何希望了。
所以,只是稍一猶豫,他再次表達了自己不去考慮玄冰砂的意願。
“罷了,好話說三遍,禽獸都不愛聽,況且上趕著也不是買賣,這點兒砂子暫且就寄放在本姑娘這裡吧。”
“單等道友能夠幫我提供一位故人的訊息時,本姑娘拱手奉上這些沙礫倒也無妨。”
鳳三娘眼見徐寧果真不欲換取自己的冰砂,當即悻悻地拾掇了起來,同時又為其二人後續的交易留下了一絲可能。
這個女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還在對他所化身成的那個中年道人念念不忘呢。
“莫不是因為那個此前被其提到過的秘境,此女才會對我牽腸掛肚?”
“只是似她這般一個有跟腳的天之驕女,如何會需要一個外人去助拳呢?”
“唉,麻煩,這個女人就是捉摸不透,也太麻煩了一些。”
一念至此,徐寧也就刻意加快了跟對方交易的進度。
拋開那幾粒玄冰砂,徐寧忍著肉痛,以高於市場近兩成的價格才拿下了另外幾樣材料,鳳姑娘給出的解釋是,他們的材料品相好,且在珍寶二樓可以一次性購買齊全,省的再東跑西顛的忙活了。
對於此事,徐寧自然不置可否,錢貨兩訖之後,他逃也似的離開了此間。
不過在交割鎮魂木等煉器材料的時候,他聽一旁的婢女稱呼鳳三娘是鳳掌櫃,由此看來,此女除了自己的“嘉樹軒藥鋪”這份產業,很可能還入夥了這家珍寶樓,成了此間的主事人之一。
徐寧離開珍寶樓以後,在夜闌人靜之際,徑自往鬼市的燈火闌珊之處趕了過去。
這裡屬於鬼市的邊緣地帶,比之於那些櫛比鱗次的商鋪,在所多見的則是一個個零散的攤位。
儘管夜已深沉,儘管處在幽僻的角落當中,但是其熱鬧程度,比之於鬼市的那些核心地段倒也不遑多讓。
那廂裡,一個稍嫌冷清的攤位前面,一對男女正壓低了聲音,跟一位攤主商討著價格。
約摸半刻鐘之後,一早就在遠處駐足觀望的徐寧,眼見對方三人沒有談妥,便快步往那對男女面前迎了上來。
對方二人顯然也感應到了他的存在,面對這個盯梢良久的不速之客,那個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冷著臉呵斥道:“哼,藏頭露尾的鼠輩,如何就敢招搖過市了?”
“哈哈哈,道友明鑑,區區這是給二位道喜來了,他們一個個都是不識貨的睜眼瞎,依我看啊,道兄手裡的東西,至少價值一千八百塊下品靈石。”面對中年男子的冷嘲熱諷,徐寧也不在意,只是笑著報了個高價。
“一千八百下品靈石?是現錢嗎?咱可不興欠賬或者以法器、丹藥做價那一套。如果道友眼下就能會賬,那麼在下就做主將此物賣給道兄卻也無妨。”
中年男子眼見徐寧不像是過來打秋風的,雖然不齒他的尾隨行徑,但是看在靈石的面子上,其人還是選擇了隱忍。
誠然,這中間有不少的疑惑之處,但是在對方那個中年男子看來,陰羅宗下轄的這座鬼市完全可以庇護其安全,多餘的擔心都是沒有必要的。
所以,當徐寧一股腦的亮出近兩千塊靈石的時候,對方那人登時就遞上了一張巴掌大小的泛光符籙。
“果然是這張殘缺的‘庚金離火符’,苦心人,天不負,看來我賭對了。”錢貨兩訖之後,徐寧摩挲著手裡的那張符籙,修羅面具下的那張胖臉上綻開了一抹狂喜之色。
常言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徐寧固執的以為,那是不太喜,不太悲的緣故,似他眼前這種情形,該當對酒當歌,疏狂大醉上一場,那才痛快呢。
對方那一男一女兩個賣家,自然不知道徐寧之樂,只管揣著鼓鼓囊囊的一袋子靈石,給那個溫柔婉約的女子置辦極品法器去了。
那二人,男的丰神俊朗,女子楚楚動人,赧然是顧藏鋒一行二人。
再回到徐寧這裡,他那位顧師兄不知道此一張殘舊符籙的價值所在,他對於此事卻清楚的很,具體的話,要著落在那門“符文離火劍”秘術上。
自打他從“北辰散人”的殘缺記憶當中得了這門符文法劍的煉製之法,他幾乎就沒怎麼懈怠過,儘管有那位築基前輩的珠玉在前,但是徐寧憑藉那縷“九凝浮冰焰”卻再也沒能祭煉出那口夢寐以求的符文法劍。
起初,他凝注著那幾個被其煉化出來的幽藍色符文,還以為是火焰品階稍好了一些,憑藉他眼下的築基修為很難走到將符文熔鑄成法劍的那一步。
但是三番五次的琢磨下來,隨著對這些符文的瞭解愈深,他幾乎可以斷定,是自己掌握的秘術有所欠缺的緣故。
憑他的經驗見識,縱然有北辰散人、赫連真人的加持,但是再也想不到完善這個秘術的辦法,直到他前番往“瀾滄江”南岸的慶雲鎮過去“借寶”的時候,無意中從對方的家族寶庫裡看到了一個卷宗。
同行相輕,更相重,徐寧從這個以陣法跟劍道立世的古老家族的密件裡,獲悉了他們累世以來對玉衡城顧家的調查卷宗。
種種跡象表明,顧家的殺手鐧,也便是那種參差不齊的“庚金離火劍符籙”,其來歷並不簡單,其中或許牽扯到了上古劍修的某種大神通。
徐寧知悉了其中的關鍵之處,又結合自己在符文離火劍上的桎梏,他幾乎就可以斷定,這兩樣稱謂相近的秘法或許有著很深的淵源跟羈絆。
按著他的想法,是要等自己從東湖秘境歸來,又開啟了龍潯鎮湖底的那處禁斷法陣,這才往顧家這個龍潭虎穴去闖上一番,否則在對方結丹真人的眼皮底下,他這個煉氣期的螻蟻是很難有什麼作為的。
但是該巧不巧,讓他碰到了顧師兄這個痴情人,以有心算無心,徐寧這裡又存了幾分賭博的成分,這才讓他在逆天氣運的加持下,了結了一樁心事,自此,他或許可以順暢的熔鑄那口符文法劍了。
一路想著心事,想著美事,徐寧快步往鬼市角落裡的一片低矮瓦房走了過去,那裡,除卻孤零零的幾間小鋪子,還有一家不起眼的客棧夾雜其中。
“百怨居”冷風中,燭火微螢的燈籠上印出這三個字,看來便是這個小店的名字了。
“百怨……”徐寧輕聲嘀咕著,拾級而上,步入了客棧當中。
他不曾發現的是,一個身量嬌小的盲眼女子,現在街頭的角落裡,怔怔地往這邊看了過來,直到徐寧步入百怨居,消失不見了蹤影,其人才輕聲呢喃道:
“通曉藥理,又痴迷於制符一道,似乎還懂煉器,看來並不是東家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