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嗯’了一聲,將她擁進懷裡。

安雲升麻木的靠在他的胸口,心間立馬湧起一陣波瀾。

唐見歡沒事,她走了,沈離還是原諒了她,安雲升眸色瞬間暗了下去······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安雲升去見了南菱和陸如風。

“你怎麼一個人,沈二爺呢?”南菱抱著孩子疑問道。

安雲升眼神一暗,微微淺笑,“他很忙,我自己偷著過來的,你怎麼樣,陸少城呢?”

“不知道,聽說他和沈二爺鬧了矛盾,還是沈二爺先自降身價跑去求和的,如今兩人和好了,八成是在一起吧,反正我好幾天沒有見他了。”

安雲升聞言呆了一瞬,對啊,南菱不知道有陸少昂這個人,沈離將這件事情給瞞過去了,這件真假互換的荒唐事,如果爆出去,對沈家和陸家的聲譽都不好。

“和好就好,你們呢?打算和好還是分開?”

“······”

南菱眼神閃躲,默了半天才說道,“他父親剛出事,以後再說吧,反正這孩子上的是陸家的戶口。”

她模樣有些憔悴,自從陸如風生病,她們聯絡的便少了,南菱初為人母,很多事情都要學著來,難免手忙腳亂,還要管理公司,時間也變的緊張起來。

聽到這裡,安雲升心裡明白了,這兩人,還是註定了分不開啊!

不過只要南菱幸福,她都支援!

回去的路上她看見了路邊盛開的小花,一個嶄新的季節到來了,她想,她也應該去迎接嶄新的未來了。

時間一晃而過,半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

這半年,是安雲升過的最舒服的日子,不用擔心被追殺,不用擔心怎麼掙錢花,她的病也早就好了,阮懷瑾給她寄來的藥,她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她封在了藥罐裡。

這天,沈離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

跟在身後的王宇手裡提著大包小裹,“太太,今晚有個晚宴,這是衣服,鞋子!”

聽著他吃力的聲音,安雲升趕緊伸手去接,卻被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

“拿樓上去!”

“呃、是,二爺!”

“······”

安雲升無語的看著他,王宇現在又恢復成了那個全職保姆的狀態,沒有他,這個家得散!

······

晚宴就是一場很無聊的商務宴會,安雲升待的煩悶了,一個人走到門外呼吸新鮮空氣。

這半年,雲鶯和嚴琦定居國外,風吟傷好以後便出國上學了,南菱和陸少城雖然沒有辦婚禮,但是卻領了結婚證。

陸少昂的死沈離始終不願透露半分,只知道他是死於自殺,之前做的種種陰謀也被沈離破解。

沈斯哲因為救了沈離一命,後來又被沈錚裕苦口婆心一番教育,在國外不好過的日子也讓他決心棄暗投明。

身邊的人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只有她,心中一個重重的包袱還沒有卸下。

她不知道這一切以後還會不會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累了?回家吧!”

一個溫柔的手臂將她圈住,安雲升心間一愣,微微喊道,“好。”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上車離開的時候,一個銀髮藍眸的男人,揹著手默默的站在門口,他的眼神沒有半分笑意,暗沉到就算有燈光的對映,都照不亮他。

“瑾爺,我們也該回去了,廢棄隧道那一次的爆炸,您真不該回來。”

“我很佩服沈離,他一個人將家族發展的很好,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幫他一把,以後對於我們阮家也會有幫助。”

阮懷瑾望著消失的車輛,默默的嘆了口氣,他該回去了。

他隻字未提安雲升,只是背在身後的手腕上帶著一個略微有些殘破的紅繩,正是安雲升之前丟在琉璃宮的那一條,他清洗乾淨後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回去的路上。

安雲升反常的說了很多話,她將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的河流中。

沈離單手扶額,靜靜的聽著,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死而復生的花,如今開的正是嬌豔。

“沈離,我以前覺得,時間可以帶走一切,就像不斷被稀釋的茶葉,最後都會沒有味道的。”

“時間不會帶走一切,只會讓這一切變的更加濃郁。”

沈離將她擁進懷裡,手掌細細摩挲著她的肩膀,他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聲道,“安安。”

安雲升眼神一暗,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終於還是溢位了眼眶。

“我最近,去看了南菱和孩子,小如風長的真好,真希望還能將他帶在身邊住一段時間,我還去了墓地,我將沈知恆的墓碑重新描了一遍,還有浩然,這個小兔崽子,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

“······”

沈離察覺到一絲不對,他將她的肩膀掰直,眼神探究的問道,“你想孩子,我可以將如風帶到山河苑來,你想浩然,我可以天天帶你去掃墓,還有知恆,他不會怪你的,安安,你能不能不要流淚了。”

她的每一滴眼淚都砸在他的心上,讓他猝不及防。

安雲升吸了吸鼻子,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你一人掌舵整個沈家很累很忙,我知道你很愛我,可是,我也很愛你啊,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旁。”

沈離凝眉,他們已經結婚了,還不夠光明正大嗎?

這時開車的王宇突然一腳剎車踩下去,神色慌張的說道,“二爺,山河苑門口好多警察。”

“安安······”

沈離緊緊握住安雲升的手,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低吼道,“掉頭,快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安雲升早就通知了警方,他們現在已經將整個車子包圍了,除非襲警,否則車子開不出去。

“沈離,別慌,是我報的警,我想真真切切的站在陽光下,我不想當每一寸陽光照到我身上的時候都感覺到害怕,犯了錯就要改正,就要接受懲罰,這沒什麼可怕的。”

她要自由,她要毫不畏懼的去擁抱每一縷陽光。

她要贖罪,她要今後的每一天都是嶄新的開始,不再有被別人拿捏的把柄。

沈離眼神一緊,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下,他實在是不想尊重她的決定。

······

“二爺,太太將所有的犯罪資料都上交了警方,透過她提供的線索,霍爾先生的餘黨被剿滅,順帶剷除了邊境一處販賣人口的產業鏈······”

“說重點。”

沈離一身黑衣站在警察局外面,眼神幽沉的看向裡面,安雲升剛剛、拒絕了他所有的幫助。

王宇嚥了下口水,眉心深深皺起,“兩年有期徒刑。”

兩年······

這時警察局的大門開啟,一名警察走出來,“沈二爺,這是您太太讓我交給您的,她拒絕與您見面。”

“······”

沈離喉結一滾,伸手接過那張信紙。

【我不要成為你身邊的短板,我不要成為別人有可能拿捏你的把柄,我要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接受陽光的洗禮,兩年,我知道你會等我的。】

······

在這以後的每一個夜裡,監獄門口都會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兩個小時再走,週而復始,晴陰雪雨,時間有長有短,但沒有一天是缺席的。

直到那一年的夏天。

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女人走出那個厚重的大門,正午的陽光刺得她眼睛微微眯起,帶著熱浪的風吹在臉上,她卻覺得是從來沒有過的涼爽,那般輕鬆,那般自由,那般沒有拘束。

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著一件乾淨的白襯衣緩緩走來。

“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沈離。”

“你好,安雲升。”

“······”

全文完。

在那個平行時空,故事還將繼續。

行文於盛夏,落筆於寒冬,願所有閱讀至此處的人們,支援我的粉絲寶寶們,幸福常伴,不負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