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

究竟什麼樣的經歷才會有這般猙獰,歇斯底里的眼神。

“你為什麼不給我食物!你明明就有食物!你騙我!!”

中年男人佝僂著營養不良的身體。

右手舉著一把帶著斑駁血跡的匕首。

儘管骨瘦如柴。

卻邁著快速的步伐向楚源衝去。

低沉的嘶吼聲在房間內迴盪。

楚源冷漠看著衝過來的人影。

眼神冰冷,沒有半分色彩。

身體依舊保持筆直站立的姿勢。

側身閃過迎面刺來的匕首。

膝蓋順勢一頂。

正中中年男人的腹部。

瞬間便讓這個男人失去戰鬥能力。

蹲在地上吐著惡臭的苦水。

就算這樣,中年男人依舊面容猙獰癲狂。

看待楚源的眼神一直保持著一種對肉食的貪婪與渴望。

這是楚源很不理解的地方。

面對已經歇斯底里,攻擊性極強的男人。

楚源沒有一絲猶豫。

雙手閃電般抓住男人的頭顱,快速旋轉。

咔嚓。

一聲清脆聲響。

中年男人佈滿血絲的眼珠漸漸失去光澤,黯淡下來。

隨著雙手脫離。

腦袋撲通一聲墜落在地上。

緊接著,楚源右肩上一個火紅色的身影躍下,迅捷爬上屍體,撕咬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痋術煉製的緣故。

這隻天龍對屍體有種病態的痴迷。

楚源苦笑著搖搖頭,便隨這小東西搗鼓了。

藉著天龍進食的期間,楚源巡視了一圈大廳。

來到一間緊閉的房門口。

應該是主臥室。

輕輕扭動著門把手,推開了房門。

轟!

一股惡臭撲鼻。

隨之而來的是漫天飛舞的蒼蠅。

發出令人作嘔的嗡嗡聲。

“到底是什麼東西?!”

楚源皺著眉頭,屏住呼吸。

揮手打散了聚集在面前飛舞的蒼蠅。

下一刻,他便知道了蒼蠅的來源。

地板上,一大一小兩具只剩下些許肉糜的骸骨。

無數蒼蠅趴附在骸骨上吸食。

從骸骨上的肉糜殘存著不規則的啃噬牙痕可以判斷出。

這兩具屍體被人類啃咬過!

儘管從小煉蠱,見多了噁心的場面。

楚源此刻心裡也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

“哪裡來的屍體?”

環顧四周。

臥室內也是一片狼藉,傢俱七零八落。

牆壁上佈滿了已經乾涸的血跡。

雙人床上方,一張全家福相片吸引了楚源的注意。

男主人便是方才歇斯底里的男人。

女主人笑容溫婉,眼神充滿著幸福。

在兩人肩後,趴著一個6,7歲的女童。

女童天真爛漫的笑容是這張相片最完美的點綴。

原本一張和諧美滿的全家福。

在相框上佈滿的血跡襯托下。

多了一份詭異感。

這一瞬間,楚源明白了很多。

“難怪,難怪那個男人眼裡會出現對肉食的貪婪與慾望!”

沒有在房間內停留太久。

靜默了片刻,楚源向大門處走去。

口中哨音呼喚著正在進食的天龍。

對屍體還戀戀不捨的天龍爬上了肩頭,舞動著觸角表達不滿。

楚源看了眼天龍,再看了眼地上已經被天龍肢解的屍體。

撥弄著天龍的腹部,冷冷說道。

“有殺害吞食愛人的殘忍絕情,卻沒有面對感染者的勇氣。”

“不要讓這種血肉玷汙了你。”

“殺他,簡直髒了手。”

在外人眼裡,苗疆人常年生活在大山之中,不善交際。

所以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

但是他們對血緣,對親情尤為看中。

特別是講究一脈單傳的蠱師而言。

所以對於男人蠶食家人的行為,楚源非常鄙夷厭惡。

只是忽然覺得,殺死他的方式是不是太過友善了。

這一幕給他敲響了警鐘。

末日,始於災難。

在失去了規則束縛而暴露出的人性下,繼續蔓延著。

三樓。

第三戶人家。

楚源輕車熟路的開了鎖。

房間內傢俱整齊有序。

只是傢俱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顯然,這間房間已經空置許久。

搜刮完大廳。

終於得到了末日裡彌足珍貴的食物!

客廳餐桌上擺放的零食讓楚源大快朵頤。

五香牛肉乾。

香辣鴨脖。

縱享絲滑德芙巧克力。

冰箱內那一件紅牛,數十瓶純牛奶讓這次出行收穫滿滿。

風捲殘雲,楚源摸著隆起的小肚,露出暢快的笑容。

享用過後,楚源挨個檢查了臥室。

直到主臥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具骸骨!

骸骨下方留有一灘已經乾涸了的人型血跡。

楚源隨手找了個木棍,撩開了骸骨上的衣物。

與先前發現留有肉糜的骸骨不同。

這具骸骨皮肉不存。

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已經風乾了的標本。

“人為的手段絕對不可能將骨肉分離得這麼幹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楚源細細檢查下,終於發現了端倪。

骸骨下居然壓著數十條已經乾癟的血線蟲!

就如同被曬乾的蚯蚓,僅有指甲蓋厚度,薄薄的一層皮。

他也是感染者?

楚源看到大開的窗戶才恍然大悟。

應該是災難開始時,血線蟲從窗戶中飄進。

致使房間的主人感染。

感染後卻不知道怎麼開啟房門。

血線蟲得不到活物的養分,只能吞噬宿主的肉體。

直至血肉一空,皮肉不存。

留下這具光溜溜的骸骨。

然而食物消耗一空,血線蟲尋找不到新的養分,逐漸失去生命力。

這樣一想,若是外面那些感染者得不到養分。

這場災難會不會就此結束呢?

楚源盯著乾癟的血線蟲。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用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擠出一滴豆粒大小的血珠。

滴在乾癟的血線蟲上面。

血珠滴在血線蟲的頭顱後綻放出一朵血花。

均勻散落在血線蟲的身軀上。

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

只見乾癟的血線蟲居然劇烈蠕動起來!

前端縮小版異形的腦袋,如花朵綻放般分開四片花瓣。

從中間穿出一根尖銳的喉管。

貪婪吮吸著四周的血液!

“還活著!?生命力這麼頑強!?”

“這是什麼身體構造!跟螞蟥一樣?!“

楚源對血線蟲的生命力徹底感到震驚了。

本是突發奇想測試一下。

沒想到居然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