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
一陣極為普遍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間華麗夢幻的房間的寧靜。
床上躺著一個年紀並不大的女孩,一頭被細緻打理的長卷發被小心地縷在了上頭。
若是未被打擾,落地窗散落下來的光芒似乎在眷顧著她的臉上的每一寸每一毫,讓本就年輕美麗的臉龐顯得更外美好。
且乍一眼望過去她好似被一大片玫瑰花所覆蓋,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
但若是看得仔細些其實也能發現那只是印有大量精緻玫瑰印花的被套。
那玫瑰逼真得似乎還帶著些露珠,只是在旁邊繞了一大圈的的大片蕾絲和房間裡幾乎鋪滿的粉色,誇張的裝修風格似乎就讓這原本有些歲月靜好的畫面有些破碎。
當然這不是最破碎的,而是女孩醒來後的反應。
“什麼?有沒有搞錯啊,大哥,我都連軸轉了快大半個月了,今天還上班啊!”女孩粗著嗓子對著電話那頭可以說是喊道。
原本被小心安置的頭髮現在也如同亂毛一般七零八落地散著,配上未能睜開的眼睛和不斷打著的哈欠更顯邋遢。
“歡歡,可是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呀,而且昨天我就提醒過你的呀。”
在音色上聽,電話那頭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可是現在卻捏著嗓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磊你個蠢豬!你要不要看一看現在是幾點了?”女孩停頓了一會,拿下手機瞄了一眼。
“早上九點你就把我喊起來去工作,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幾點睡的?什麼破工作,滾!”
女孩最後咆哮般地說出那一句“滾”後,手機就被咕嚕嚕地被甩到了床的角落。
還沒從一串髒話回過神來,電話那頭叫做李磊的男人只能聽見電話被結束通話的忙音了。
李磊一旁還站著一個女人,那是他的妻子,叫做張寧。
多年的陪伴讓她只要看他一個皺眉就知道他想得是什麼,看著他並不算好的表情便是瞭然了結果,這電話是白打了,四五十的男人又捱了一年輕小姑娘的罵。
張寧看著他那副無奈又羞愧的表情,嘆了口氣,“老李,辛苦了,但是這電話不打不行,顧總惹不起,徐昭那邊也惹不起,那可是楊若紅。”
張寧抬了抬手腕,看著馬上要轉到十的時針,心中更是焦急,“我知道時清歡是個難應付的,所以特意與楊若紅那邊磨了好一會兒才把時間磨到今天十二點,但這都馬上十點了,她人還在床上!”
李磊聽見後臉色有些忿忿,低垂了眼,看著地面喃喃說道:“背靠大樹好乘涼啊,最可憐的還是我們這些沒背景的,混了這麼多年還在每天哄著一個小姑娘,還每天被這麼一個小姑娘罵。”
想到那棵大樹,李磊更是羨慕得牙癢癢,他暗自嘲諷道,長得漂亮的女人就是命好啊,拿下壟斷海內外化妝品的顧氏集團的老總兒子,什麼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
有些話雖然未說出來,但那些已經說出來話聲音雖小。
但是張寧也全部聽到耳朵裡去了,她聽著這些話,心裡只是有些酸楚:“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現在這處境總比前些年要好得多,行了行了,老李,收拾收拾,我們直接去她家算了,十二點前必須得到楊若紅那裡去。”
……
睡夢正香甜時,躺在玫瑰花中的女孩突然眉毛緊皺,原本清晰美好卻霧濛濛的夢境世界似乎慢慢地在破裂。
先是缺了一塊角,後被一陣激烈的的聲音所打碎。
“tmd,今天是週日,吵屁啊吵!”女孩從床上彈跳起來,對著門外大喊的。
“歡歡一定得起床了,已經十點了,十二點我們還有一場通告。”
臥室外正是時清歡的經紀人李磊和他的妻子張寧。
李磊聽到回應才作罷,開始好聲好氣地勸說,“這個通告很重要的,可一定不能遲到,是……”
女孩聽到頭只是一暈,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大喊一句:“推遲不就行了嗎”
說罷便猛地向後仰去又躺在了床上。
門那頭的女人聽見這如祖宗一般難伺候的女孩似乎又躺了回去,看著身旁已經像白菜一般蔫了下去的丈夫,頓時怒火攻心。
她連忙用力拍打這實木心的門,力大到沒一會兒手掌便充血顯得通紅了。
“這是和徐昭的通告,楊若紅那邊的人!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們通通完蛋,顧總那邊也保不了你!”女人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顯得十分憤怒。
時清歡聽到臥室外的怒吼後,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聽到楊若紅的名字後想到了她那張臉,瞬間感覺有些不寒而慄,打了個寒顫,終於下了床。
“行了,行了,再給我點時間,我洗漱一下就走吧。”時清歡開啟了門,打著哈欠對著門外兩個人說道。
兩人只是沉默著給她讓了條路,不約而同地感嘆大佬就是大佬啊,混世魔王聽到名字後都禮讓三分。
……
時清歡所在的公司在娛樂圈算不上排得上號的,現在娛樂圈由三個巨頭引領者,大部分叫得出名字的藝人大多隻會是這三個公司出來的。
分別是徐昭所在的,由已在娛樂圈有堅實基礎的楊若紅所為大股東的天盛和鄭顏楷所在的專門出流量花瓶的華銘以及背靠大樹好乘涼,國家文娛部支援的,以出正劇為名的珈藍。
時清歡沒去這三個的任何一個不是因為她不能去,而是她不想去,去個名不經傳的小公司舒坦地實現所謂的夢想豈不美哉。
反正怎麼樣都會紅,畢竟有他。
想到這裡,時清歡笑了笑,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可以見到他吧。
“歡歡,差不多就要到了,等會你可一定得認真對待,這個是和徐昭一起拍的雜誌,不是隻有我們。”一旁的李磊臉上帶著說得上有些諂媚的笑容說道。
思緒被他打斷,時清歡皺了皺眉,本就年輕嬌豔的臉龐在覆上了精緻妝容後更顯明媚,就連皺眉時眉眼都自帶著一些風情。
李磊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也不禁感嘆她的美貌,但是接觸了,瞭解了這位混世魔王的真實性格和脾性後,那樣嬌豔的美貌只讓他覺得不適。
像一株長滿刺的野玫瑰。
讓他更覺荒謬的是她給自己的定位竟然是少女風格,有時候看著她在鎂光燈下清純可愛的笑容和甜美清亮的聲音有種與現實生活嚴重的割裂感。
似乎那個瞪大著眼睛,扯著嗓子噴髒話罵人的人不是她。
李磊心中感到不屑,只覺得娛樂圈沒點演技還真混不下去。
“知道了。”時清歡剋制住了想罵他豬腦袋的衝動,當她是傻子嗎,一直說說說,傻子都知道那女的有多恐怖吧。
想到她之前還差點進了天盛,多虧那位撲克臉把她刷下來了,當時還覺得憤懣極了,現在想來真是死裡逃生。
時清歡本來是不想簽下那個綜藝的,她想著能避著這滅絕師太就避著,更別提和他們家藝人在綜藝當好姐妹。
但是那個珈藍是負責公司,更何況投資商有顧家,為了長遠發展,她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
“還有多遠啊。”眉間的愁緒還未散去,緊皺的眉毛反映了她現在說不上好的心情。
司機分辨出了聲音來源是誰,於是有些小心地回答道:“沒有很遠了,拐個角就到了。”
時清歡沒再說話,看了會兒窗外的風景,也真如那司機所說,沒多久就到了。
下了車,進入眼簾的是幾棟高大的寫字樓,而周圍卻是十分寂寥,除了樹只有樹,入口也只有了了幾人。
張寧看著此處的高樓和寂寥有些詫異,她對著身旁的丈夫問道:“這是天娛?怎麼都沒什麼人?”
李磊看著妻子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自覺地覺得自己在時清歡那處丟的自信回來了許多。
他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自信,微微昂著頭說:“對啊,這一片地都是天娛,外人是不能隨便進來的,你剛剛沒留意嗎,我們進來的時候司機還給那守門的掃了掃手機裡的二維碼。”
張寧淡淡地看著她,眼裡沒什麼情緒,她雖在相識多年裡早已經摸清了他的本性,但面對他那副模樣還是很反感,即使面上未表現出來。
“幹什麼呢!快過來給我打傘進去啊,不是很急嗎?”時清歡按下車窗朝著這一對夫妻沒好氣地喊道。
聽到這聲怒吼後兩人默默相望一眼,張寧抬了抬眼拿起車裡的傘護著時清歡下了車。
而李磊看著這一片的寂靜,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這處好啊,沒那麼多傻粉絲圍在這裡立燈牌喊名字,還讓他當個便宜保鏢去捱打挨擠的。
當初若是進了天娛就好咯。
很快,一行人乘坐電梯到了五樓後,大門口就有一個工作人員等著他們。
見到時清歡後立馬快步走向她用著極快的語速對她說道:“時小姐,這是你等會要穿的衣服,試衣間在那邊,換了以後到請到五樓化妝間,那裡有化妝師正在等著你。”
時清歡有些不滿地看著眼前這個匆忙得連妝也沒化,素著一張臉的工作人員。
怎麼她一進天娛大樓就要開始工作了,連口水都沒喝上。
“時小姐?”那個工作人員手舉著衣服有一會兒了,對面人卻還沒接過去,她有些疑惑。
時清歡因為起床氣,本來心情就不好,看著眼前沒一點親和力的工作人員,心中更是煩。
剛要發作時,旁邊的張寧看到了其下不對的氣壓,連忙接住了衣服,帶著笑說:“謝謝了,辛苦了。”
衣服交接完後,那人立刻匆忙離開了。
時清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撇了陪嘴,“哼,什麼態度。”
張寧聽到旁邊女孩的聲音,知道是不開心不滿足,連忙拉下來臉哄道,“祖宗,就一天,好好地過了這一天,行嗎,明天隨你怎麼鬧騰。”
時清歡沒給她一個眼神,踩著高跟鞋噠噠地離開了。
張寧只能連忙跟了過去。
心裡卻在暗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