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菩並未親身經歷那些苦難,母后也未遭受過開膛破肚的痛苦,因此她並未對此產生過深的感觸。她只是藉助阿草的身體經歷個情劫而已。可她對剎羅的行為感到極度反感,這種反感也愈發加深了她對剎羅的厭惡。

而她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在魔界待了兩年,聽了各種風言風語總結出來的。

“那……你是怎麼來到人界的?”

茶菩還是無所謂的說:“我那娘抱著我跑了啊,可能是為了生計,她被迫做了娼妓,至於是怎麼認識你家的僕人,也就是我那個爹的,我就不清楚了,會死的那麼早,估計也是因為在魔界遭受了太多的磨難。”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是兩代人的傷疤,儘管茶菩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白冥也不想再問下去。

她索性就重新轉移話題和她說:“你來這煙花之地幹嘛?”

“來青樓裡除了找美男,還能幹嘛?”

白冥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她又接著說:“剛剛你也看到了,那麼多美男,我可是為了你才把他們都送回去的,夠義氣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隨手端起一杯水,準備喝下去。當她喝進嘴裡的時候,才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濃烈的酒。酒香四溢,顯然是老鴇為剛才的美男們精心準備的。

雖說喝錯了,但她現在很口渴,也沒有打算將它放下換成水。

在天界時,她也常常飲酒,手裡的這酒,就被她當成水來喝。

可是她忘了,阿草從未喝過酒,尤其是這麼烈的酒。

一杯下去,她整個人就飄了,天旋地轉的,白冥在她面前都變成了兩個人。

“你怎麼變成兩個人了?怎麼又變成三個了?”

搖了搖腦袋,她又說道:“咦,怎麼下起雪來了?”

邊說邊伸手去抓,卻怎麼都抓不住。

一開始,白冥並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直到聞道酒味後,才明白她醉了,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阿草喝酒。

他伸手在茶菩面前搖了搖,茶菩便傻不拉嘰的看著他,還要伸手去抓他的手,抓住了也不放。

她這副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白冥輕聲笑出了聲來,同時忽悠她說:“阿草,以後不要來這煙花之地了,好不好?”

“好”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他又靠近她說:“你要想嫖,就嫖我好了,免費的,不要錢。”

她還是說好,傻傻的笑了起來,再然後,她眼睛一閉,就倒了下去。

白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避免了她與桌子壯烈的接觸。

他將她抱了起來,帶著她離開這個地方。

魑魅不在,暗中的魍魎便想出面阻止,可當他們想要現身時,卻發現有一個巨大的屏障阻隔了他們。

無論怎麼樣,他們都衝不破這個屏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茶菩被帶走。

出了客房的白冥往後看了一眼,就抱著她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青樓。

清晨,陽光普照大地。

在黎明的微光中,茶菩緩緩醒來。

由於頭痛欲裂,她並未立即察覺到自己身處之地已非昨日,還以為自己仍在青樓之中,她便重新躺下,繼續安穩地沉睡。

當她試圖翻滾時,卻發現自己滾落到了床下。她掙扎著試圖回到床上,這才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這一看,就發現這裡是白冥的房間。

睡意瞬間全無,她才想起昨天錯喝了酒,至於後面的事情,無論怎麼想,她都記不起一丁點來。

“一杯就喝醉了,這酒也太好了吧!”

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慢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穿好鞋子後,才發現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魑魅魍魎不見了。

她倒是沒多在意,魑魅魍魎武功高強,吃不了虧,她現在也有武功,隨便沒人保護她,也能自保。

她只是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時。

帶著這份好奇,她開啟了房門,一眼就看見了白冥。

此時的他在練劍,慢悠悠的,像玩一樣,根本就沒有認真的去練。

白冥看到開門的她後,也就停了下來。

“醒了?”

“嗯。”

茶菩向他走了過來。

“是你把我從青樓帶到這裡來的?”

她說話的同時,驀然的就看到了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抓痕,在他那白皙的面板上極其醒目,讓人無法忽視。

茶菩趕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是昨天穿的,又看了看白冥的,也不是昨天穿的,一個大寫的囧字就在她的臉上呈現開了。

“我……昨天……應該……沒有非禮你吧!”

白冥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抓痕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

“把應該去掉,你沒有非禮我,只是吐了我一身,還在我給你換衣服的時候,給我留了幾個爪子印,這指甲,該剪了。”

茶菩更尷尬了,她居然吐了,腦子裡還出現了各種畫面,沒有一個畫面是正常的。

“是該剪了。”

她尷尬的笑笑,默默的退回房間修指甲,白冥也跟著她進去看著她修指甲,心情很好的樣子。

修指甲的茶菩抬頭看了他一眼。

“兩年前,我被阿木設計殺害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受傷呀?”

白冥沉默了下來,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茶菩又問:“你知道阿木在哪裡嗎?我找了他兩年,一直沒有找到。”

“他不叫阿木。”

“嗯?”茶菩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叫錦竹,以前是太子,現在是皇上。”

茶菩的笑容逐漸凝固在嘴邊,難怪她一直找不到他,原來他不叫阿木。

他之前還派人到青樓裡去找過她,但是被她拒絕了。

茶菩捏緊了雙拳,沉寂了兩年的傷痛又呈現了出來。

“去皇宮。”

白冥並沒有阻止她。

“我陪你。”

兩人一同踏上了皇宮的路程,白冥也來過幾次,卻沒有一次是像這樣心情複雜的。

起初有人攔住他們,問她幹嘛。

她只說:“我叫阿草,叫阿木,也就是那個錦書滾出來見我。”

直呼皇上的名諱,乃是大不敬,茶菩的態度,還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