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日一樣,聊到天黑時,便差人送他們回去,等人走光時,她才叫人打來了水,準備洗澡。

將衣服脫了下去,她看到了身上的黑痣。

此時的黑筋已經遍佈全身,醜陋至極,脖子上也已經蔓延了些許,眼看著就快要到臉上去了,但是還能用衣領遮一下。

早就該回魔界淨化了,可她這幾天,和這些美男們玩的很歡快,若是突然消失,她怕之前的努力會白費,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若是隻在魔界待一晚上的話,黑筋會不會退一些呢?

正在她思考這個問題時,門被開啟了,她還以為是送人回來的魑魅,結果回頭看時,卻發現是一臉恐慌的何風。

不用猜都知道,他看見了她身上的黑筋。

以最快的速度披上了一件外衣,她笑著問他:“怎麼回來了?”

“東西忘這裡了,我是回來拿的。”

只見他快速拿起了桌子上那個落下的東西,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速度很快,像是擔心茶菩會將他留下一樣。

何風怕她,因為她身上的黑筋。

茶菩又想到了剛剛成為人類的時候,外面的那些小孩子看到醜陋的她,都會拿小石子扔她,如果她走近,那些小孩子就會感到恐懼。

何風今日所表現出來的恐懼,就和那些小孩子一樣。

茶菩的心重重一沉,這副醜陋的模樣,是她最不願意給何風看到的,她怕何風會因為她的這副外貌,厭惡她。

因為這個突然發生的事,讓她疑慮重重,甚至忘記了回魔界,第二天起床時,就發現黑筋蔓延到了臉上。

今天暫時回不了魔界了,她叫魑給她找來了一個面具戴好。

以前的她也是這麼做的,並沒有很奇怪,只是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像是不習慣。

何風還是照常的來了,茶菩鬆了一口氣,她以為,他已經忘了昨天的事,他們還可以像往常一樣的相處。

可她像往常一樣叫他過來,給他拿糕點時,他卻抖了抖,看來,他還是怕她的。

心中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有些無奈的將糕點放在了桌子上,便將何風叫到了一旁玩了,再這樣強行相處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看著和風離得遠遠的身影,茶菩不自覺的想起了阿木。

阿木當初選擇殺她,會不會也是因為她長得醜?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又被強行推開了,這個老鴇,總是攔不住要來見她的人。

抬起了頭,想看看是誰闖了進來,白冥那張熟的不能再熟的臉就進了她的眼。

老鴇和她說道:“白公子非要見你,我也不敢攔他,想著你倆也認識,我便帶著他來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還越來越沒有底氣,不過這一次,茶菩卻覺得她做得很好。

好久不曾下床的她突然下了床,一邊往白冥那處走,一邊說:“等了你差不多一個多月了,你總算是來了。”

在咫尺之遙,白冥疾步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他用力地抱著她,激動地說:“真是太好了,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這一刻,他的內心充滿了無盡的喜悅和慶幸,所有的擔憂和恐懼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當初他醒來的時候,沒有見到茶菩,所有人都告訴他,茶菩死了,他不信,身體恢復後,滿世界尋找她,卻沒有一點訊息,她消失的太徹底了,他明裡暗裡,整整找了兩年,都沒有任何音訊。

而在前兩天,他聽到茶壺的訊息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內心充滿喜悅與恐懼,喜悅的是茶菩終於有了訊息,卻又恐懼這個訊息是假的,只至見到茶菩的這一刻,所有的惶恐才消失掉,那個心心念唸了許久的人,終於出現了,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他也只想經歷這一次。

茶菩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連忙拍著他的背說:“你先放開我,再不放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白冥還是抱著她,“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出現那樣的狀況。”

“白冥啊,你再不放開,我就得死在你的手上了,我要被你勒死了。”

白冥總算是放開了她,茶菩大口大口的呼氣,見她穩定下來,他的情緒才爆發出來。

他紅著眼問:“這兩年,你去了哪裡?為什麼我一直找不到。”

茶菩並沒有立馬回他,周圍的人還很多,這裡並不適合談話。

她轉身和這些美男說道:“今天就到這吧,你們先回去,明日再來玩。”

美男們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一個想要走,原因是因為白冥突然到來。

白冥可是被人膜拜的存在,他從廢柴逆襲成高手,小小年紀,武力高強,師傅又是神仙,就連皇上都十分放縱他,誰不想多看一下這傳奇般的人物。

茶菩見這情形,直接吩咐:“魑魅,送他們回去。”

雖然加了個送字,但是魑魅一出場,便是強行讓他們離開。

人走光後,茶菩才說:“這兩年,我一直呆在魔界,因為一些原因,我才沒有離開那裡。”

“不過你受傷的那年,我可是託人來照顧你的哦,就是給我們布幻殺陣的那個黑布人,他叫剎羅,是我名義父皇,而我現在是魔族太子,要不是兩年前,他把我帶到魔界去,我都不會知道,我還有個怎麼不靠譜的爹。”

她說的這些,白冥一時間難以接受,一場變故,竟讓她與魔族扯上了這樣深的關係。

“你的母親不是……”

娼妓兩個字,他說不出口,茶菩倒是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很大方的就承認說:“確實是娼妓,不過以前是一個清白的姑娘,不小心誤入魔界,被魔王強行玷汙才有了我。”

“因為我必須在某個時間出生,她在懷胎七月時,便被開膛破肚,到是命大,兩個都沒死。”

她說的沒有一點情感,像是在說其他人的故事,不過想一下,也確實是其他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