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在幸福巔峰的時候總會有人要把你推下來。
曉雲澡還沒洗完,我接了個電話,老馬打來的。
借錢的。
那段時間我在學校的風光大家都知道,沒事經常請他們吃飯。老馬是學校裡和我玩的最好的一個,如果真借錢,我有的話也會拿出來。老馬口氣蠻急的,於是我們就約了見個面。
和曉雲說了一聲,我就出去了,這次沒去夜場,我們就在團結廣場見的面。老馬看起來很落魄,整個人也不復那種王霸之氣。
老馬抽八塊錢的紅塔山,我跟他不是外人就沒給他發煙,而是和他一起抽紅塔山。我們坐在廣場附近的一個石墩子上,周圍人不少,倒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聽老馬口氣確實很急。
他認識的那幫老回回平時沒啥正事,經常幫人收賬。
原來,他們前段時間認識了一個包工頭,不是負責建築那一塊,而是專門給建築商撥專案的那種,資金基本掌握在他手上。而這個老闆欠著建築商一大筆錢不肯拿,人家小包工頭帶著一幫子農民工找上門了。
老馬他們負責把這些民工攆走。
幹仗了,打的蠻狠的,民工和老回回都有人住院了,需要一筆子錢來善後。
老闆跑路了,老馬他們成了棄卒。
目測需要的錢還不少。說實話,這事把我難住了,老馬肯定不是來騙我錢的,他算我少數交心的朋友中的半個,回民打架狠,做人也蠻講義氣的。
我很想幫老馬,但是這次醫藥費加上安撫費少說得花個十幾萬,我真拿不出。
“老馬,不是哥們不幫你,這,我頂天也就能拿得出萬把塊錢啊。”我對老馬說道,這萬把塊錢對我來說真的是極限了,沒辦法跟著老鬼做事,我不敢做太多手腳。
老馬似乎也知道我沒那麼多錢,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是要從我身上借錢。
“你不是認識個本地人麼,就是你給他做事的那個,有沒有辦法從他那弄點錢。”老馬跟我也不見外,直接說道。
原來,老馬這是要打老鬼的主意。
老鬼,老馬應該聽說過老鬼這麼號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來找我。
但是既然老馬自己就知道老鬼,為什麼還要找我?顯然,老馬需要我的幫助才能從老鬼那摳出點錢。
說實話,我寧肯四處籌錢,都不想摻和到這事來。
屌絲我不比老回回,他們做起事來不計後果,命都可以豁出去,但是屌絲我不一樣,我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要,做事都會盡量小心。
老馬,這事做不了,老鬼沒那麼簡單。”我雖然不知道老馬的計劃是什麼,但是不管看起來多麼縝密,在我看來,老馬這些外地來的少數民族肯定鬥不過地頭蛇老鬼。
老馬這人做事爽快,沒再跟我廢話,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看著老馬的背影,我想把他喊住,但是話到嘴邊上又噎了回去。
我知道,從今晚起,或許我又少了一個能真心幫我打架的兄弟了。 心裡不舒服,但是真心沒辦法,我終究不是老馬他們那種性格的人。
有些事情既然做出來了就不能去後悔,這一次我沒幫老馬,我們關係有隔閡是必然的,但還不至於鬧的反目成仇,但倘若我和老馬合夥去設計老鬼,我們兩個都有可能徹底的翻不了身。所以雖然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但最終我還是收拾好思緒,回到了塞納河畔酒店。
曉雲已經洗好澡了,因為是夏天,就她一個人,所以只是簡單穿了件內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見我回來了,曉雲立刻就問我幹什麼去了。
以前每次出門回來曉雲也都會問我,我基本都會告訴她,但今天我不可能實話實說。
不管曉雲會不會把我的事情告訴老鬼,我個人都一定要長點心眼。
我雖然沒有答應幫老馬,但是我不敢確定老馬還會不會去繼續在老鬼身上動心思,假如我將這事和曉雲說了,曉雲又傳到老鬼那,如果老馬真的繼續有動作,那麼老馬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我這人雖然不像他們寧夏幫子那樣為了兄弟動不動就拋頭顱灑熱血的,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還是願意拉兄弟一把的。
不過,我的這些心思老馬可能永遠也不知道。
“一個同學,家就MAS的,在火車站那邊打不到車,我去把他送回家了。”我隨便編了個藉口。
曉雲沒再追問,繼續看她的電視,我坐在曉雲身旁陪她一起看,其實腦子裡一直在想老馬的事情。
如果在沒有得到我幫助的情況下,老馬又去搞老鬼的錢,被老鬼反過來弄了,會不會影響到我?
別怪屌絲我疑心重,幹這一行的,不多長點心眼,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當初我就是不長眼才進了老鬼的圈子,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屌絲我還是懂的。
越想我越是心中升起一絲後怕,想必老鬼稍一動點手段就能查出老馬跟我有交情,到時候我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思前想後,老馬這個事我恐怕還是逃不掉。不過我沒想著要動老鬼,所以我打算給老馬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