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調教

少女討好地笑笑，殷勤地端起了茶碗親手遞給了她的面前去，無事獻殷勤，鳳靈均伸手接過來，狠狠瞪了她一眼：“說吧，有什麼事情能幫你的？”

盛雪陽聞言頓時笑了，一巴掌就拍在她的後背上面：“果然還是小郡主夠義氣，你也知道我爹不同意花顏進門，又斷了我的銀子，花顏只能安置住在外面，還是遇見了齊家那個齊家老二，他很熱情的，齊錦鈺和我是同窗，才幫的忙我也沒多想啊！”

鳳靈均看著她的臉，忽然有一種預感，她是來做說客的。

果然，盛雪陽飛快說道：“可是等他借了我銀子，也租了房子，才和我說要我幫個忙，就是來新宅，請你出去去酒樓見上一見，當然，他說不論用什麼方法也要讓你去一趟，你也知道我們是朋友麼，我可不能騙你，這事你說多為難啊！”

鳳靈均聽明白了，想必齊家現在是真的急了，竟然將主意打到盛雪陽的身上去了。

盛拉起了她的手腕來：“好嘛，靈均你就去見見吧，反正就是一頓酒飯而已，就當幫我忙了好嘛”

原本是不想去的，過去的事情不能重來，可是裴無暇那張得意的臉就晃在眼前，打擊打擊他器張的火焰，這也是個機會，一舉兩得。

她頓時應了，外面快黑天了，又因要下雨了天氣陰冷陰冷的，鳳靈均叫來慧慧拿了斗篷過來披上，原也想著一走了之，出了大門口，要慧慧留在了府裡。

小丫頭也算機靈：“那什麼，裴公子要是問起來，慧慧可怎麼說才好呢？”

鳳靈均挑眉：“照實說。”

他有點摸不著頭腦：“說小郡主和盛小姐出去了？”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笨，她好心情地對他扯了扯唇：“就說齊錦鈺請我們幾個同窗過去吃酒，晚點才回”

這話是半真半假，她拍了拍慧慧的肩頭，心情大好。

盛雪陽在心裡暗自爽嘆，這話說得好啊，什麼同窗，請了鳳靈均不請裴景奕，一聽還就是假話，可還是真話居多，到了裴家兄弟耳朵裡面，不多加聯想才怪。

白鶴酒樓也不算遠，盛雪陽一路上好奇地追問鳳靈均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扳回一局，笑意一直在臉上掛著。

不一會兒，到了樓前，齊錦鈺己經等了一會兒，鳳靈均一下馬車，就見他大大的笑臉，快步跑了過來。

“靈均妹妹”

她張口想像往日那樣喊聲哥哥，可卻發現自己已經叫不出來了，好在齊錦鈺也沒在意，回身帶著她們就往裡面走。

盛雪陽使命完成，當即就要告辭：“你們去吧，我去看看花顏”

鳳靈均知道她這是躲開了，也就點點頭。

隨著齊錦鈺上樓，雅間裡果然還有齊雲白和齊斯年兩個人，她只當不知，佯裝詫異：“不是說還有其他同窗麼？怎麼是你們？”

齊斯年笑著過來推著她坐下：“小郡主先坐下，今日是我兄弟給郡主賠罪來著”

鳳靈均看著天色，伸手解下斗篷放了一邊：“說什麼賠罪的話，豈不是折煞我了嗎，你們何錯之有，這說的哪裡話？”

齊錦鈺真是很高興：“妹妹不生氣了？”

她還未回答，忽聽樓下一聲驚呼，伴隨著桌椅板凳茶碗稀里嘩啦的聲音，還有聲聲的尖叫聲。

一個男人的聲音尤為耳熟：“小郡主可在白鶴樓裡？”

她心知有異，轉身走出雅間，低頭一看可不得了了，裴景奕一臉陰霾，他一手提著長劍，拖在地上已經從一樓走了上來，身後裴無暇己經看見了她，當即驚叫道：“小郡主快攔住他!”

齊錦鈺也跟著她走了出來，裴景奕站在樓梯當中，看得真切，他一言不對發，只提劍而上，那長劍拖過的地方都落下深深的真跡，可見其怒氣！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弄不好他能殺了齊家三兄弟，鳳靈均也顧不上別的了，撲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少年。

他仍舊往上，她用力按住他的雙臂，急急喊道，“裴景奕”

少年緊緊握著長劍，關節已經發青了，他透過她的肩頭，冷冷看著上面的齊錦鈺，用力掙著她的束縛。

“走開”

“你說的？” 鳳靈均當然不敢鬆開他，甚至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緊緊拉住：“我要是走的話也得帶上你”

少年仍舊盯著齊錦鈺，鳳靈均不敢大意，更是踏起了腳尖一口輕咬在他的唇邊：“你跟不跟走？”

他這才偏臉，臉色緩和了一點。

她趁熱打鐵：“我還沒和你算上次的賬，等你這麼多天你都不出來，真是氣死我了！”

裴景奕雙眸不敢置信地眨了又眨：“你等我？”

她鬆開他的手腕，又兩手搭上他的脖頸，在他的背後對齊錦鈺擺了擺手叫他走開，揚起臉來對著少年嬌嗔著。

“你說呢！”

“好”

少年一把丟下長劍，將她抱了起來。

鳳靈均在他轉身的時候看了眼呆立在地的齊錦鈺，他定定地站在樓上，彷彿是腳下生了根一樣。

她嘆了口氣，他的表情委屈又憂傷，懊悔又不甘…

齊錦鈺定定站在樓上，看著這一切心如刀紋。

裴無暇眼看著弟弟抱著扶搖走了出去，對著他挑了挑眉，他臉上顯出笑意來，走上樓梯撿起了長劍來。

齊家兄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追了出來，他提起長劍在手，抱拳以對：“叨擾了”

齊斯年見是他，連忙是笑臉以對。

裴無暇也不急著走，用不高不低的聲音笑道：“聽說你們家最近出了不少事情，婚期都定了，女方是個騙子？還以為能討一碗喜酒真是可惜了，我們家小郡主就是心軟，最見不得朋友有什麼事，倘若需要什麼幫忙的，儘管開口，那些貨銀能追回來一點也是好的”

去哪裡追討？這女子本來就是個託，真正轉移貨銀的人早就跑了。

裴二說的也就是場面話，齊家兄弟不置可否地笑笑，還以為裴二是要問罪，沒想到他言語之間竟如此的誠懇，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裴無暇優雅轉身，眼底的笑意頓時消散。

他走到白鶴樓樓外，怔了一怔，鳳靈均抱臂站在馬車前面，裴景奕被四五個侍衛扭著按住正在捆綁，少年嘶吼著雙目赤紅，狠狠地盯著小姑娘。

他趕緊過去，鳳靈均懶得看他，只是指揮著侍衛們：“把他給我送車上去，可算抓住了”

裴景奕被抬了車上，裴無暇一手握緊長劍的劍柄，扯出笑意來：“小郡主這是幹什麼？景奕還病著呢，這時候可別再受了風”

她剛要上車，見他有心阻攔這才回頭看著他：“裴景奕在家好好的，怎會無緣無故就變成這個樣子？你也知道他還病著，難道沒有人挑撥他就突然發了瘋？誰做了什麼誰知道，剛好帶他回去算賬”

說著上了馬車也不再看他，天邊實然亮了一色，緊接著轟隆隆響起了雷聲，裴無暇來的時候也是坐車的，此時也顧不了許多，趕緊眼著回新宅。

弟弟雖然是病態的，可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他怎麼放心。

回到新宅的時候，一點風也沒有了，天空當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鳳靈均出門也未帶傘，舉著袖子遮著雨，侍衛們又將團得嚴嚴實實的裴景奕抬下了馬車，他仰面躺著，面上的不忿之色己經去了不少。

鳳靈均一回頭，見他抿著唇，雨點稀稀拉拉落在他的臉上，她連忙扯著袖子給他遮了雨，兩個人走得很快，等裴無暇下了車，人都送到屋裡去了。

眾位侍衛接到命令就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他也不敢走遠，生怕出什麼意外，裴景奕當然是他激怒才變了個人的，鳳靈均被齊家約出去，這麼大的事情當然不能由她去，可能阻攔的也就只有這個景奕，就算鬧翻了天，到時候他一隱藏起來，小姑娘就是再生氣也沒有辦法。

少年手腳都捆著，直直就放倒在地毯上面，鳳靈均關上房門，雨下得不大，可她光顧著給眼前的少年遮雨，自己脖頸裡面都淋著雨點了。

可她看著他依舊還是那明鬱模樣的，生怕一會功夫就不見了，甚至是興奮著的。

她隨手解開腰帶，將外衫脫了去，就穿著條內裙，她身上溼乎乎的，可又想第一時間盯著他，就扯開了領口，又從一邊取出匕首拿在手中一下一下打在手心，圍著躺得筆直的裴景奕轉了又轉，少年的目光也隨著她來回移動。

她挑著眉，心裡很亂，半響聽著外面還漸大了的麗點聲音，蹲了下來。

少年只是眨著眼看著她，她抽出匕首來用刀背在他身上此划著，他不見驚恐，只是看著她：“放開我”

少女用力背在他臉上拍了拍：“喂，人家裴景奕都是很有禮貌的，你可倒好…”

話未說完，他的臉頓時更沉了下來：“快點放開我”

她特意讓人用力綁了的，才不會輕易開啟繩索：“你想的美”

說著伸手解下手腕上的布條，將還未全癒合的傷口送到他的面前給他看：

“你看看，這就是上次傷到的，說說吧，我要在你身上劃幾道才行”

少年的目光就落在她手腕處的疤痕上面，彷彿是一下抹平了怒氣一祥。

他身上的衣衫也溼了，地毯都印出水漬來，鳳靈均一臉的新奇，拿著匕首在他的領口處就那麼一挑，領釦頓時被挑斷了開來。

裴景奕眼都不眨一下，她又伸指頭戳著他的臉煩：“要是在這臉上劃上再條，到時候像你大哥似的看還有沒有人喜歡你！”

他眼底突然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來，鳳靈均已聞風聲，少年鯉魚打挺一下站了起來，他身形一動。

這突然之間，鳳靈均一時忘記了他己經被捆成了人棍形狀的，揮臂就打。

他也是太大膽，就賭這一下，匕首剛一劃過，少年跳上前去繩索應聲而斷，斷，他雙手雙腳一下就脫離了束縛。

鳳靈均大驚失色，因為對他有著本能的恐懼，就後退了一步。

少年卻是向前一步：“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是扯開嗓子喊一聲，還是撲身過去和他打鬥一場，倘若外面那些侍衛們衝了進來，他定然沒有好果子吃，自己動手的話，也吃不准他的實力到底如何。

裴景奕走得很慢，鬼使神差的，她沒有出聲眼看著他到了跟前，他先是在她面前站了片刻，隨後劈手奪過了匕首。

她這才大驚失色，喊了一聲：“啊！”

外面的侍衛們登時衝了進來，可更令她意外的是，少年捲起袖子，拿著匕首在小手臂上面就劃了一下，鮮血頓時流了出來，鳳靈均更驚趕緊將他拉了起來：“裴景奕善你瘋了！”

少年單膝跪地，又將沾染著鮮血的匕首雙手舉過頭頂：“向你賠罪，你喜歡那裡就再割兩下”

血一滴一滴順著他的手腕流了不來，她的手腕不過是劃了輕輕的一下就疼得要死，哪裡像他這麼狠的一下啊!

她心都揪起來了，吼著慧慧：“還不去拿止血藥過來！”

小丫頭趕緊去了，侍衛們見沒事了也都面面相覷，退了出去。

鳳靈均扔了匕首，急得不行，還好慧慧回來得很快，她瞪眼也幫不上忙，看著少年綁住了布帶止住了血，這才鬆了口氣。

慧慧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不過他向來如此，總要比別人慢上半拍，也就以為小郡主傷得人家，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估計是該洗洗該睡睡了。

於是他就沒皮沒臉地笑了：“小郡主要洗漱麼？”

鳳靈均的袖子上面都染上了些許血跡，只這會兒她的心裡震撼遠遠大於了恐懼，裴景奕還站在一邊，他一點異色沒有，彷彿剛才劃得不是他自己的胳膊一樣。

她當即惱了，偏這惱意無處可發，只能對著慧慧那張笑臉叫道：“你先出去，不讓你進來不許進來”

小丫頭樂得輕巧，趕緊出去了。

鳳靈均氣呼呼地坐了一邊，裴景奕還在那站著，像個孩子一般無措。

她瞪著他，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

裴景奕半分遲疑都沒有，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前，她伸腳踢了下旁邊的椅子：“你坐下”

他又坐下：“你不氣了？”

鳳靈均長吁了口氣，緩和了下跳得很快的心跳，“我問你，知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裴景奕點頭：“鳳靈均”

她滿意地勾起雙唇，伸手在茶碗裡沾了點水，在桌上一筆一畫寫下了鳳靈均幾個字：“看仔細了，是這麼寫的你記住了”

這一刻無比美好，少年凝神看著，看著她的目光也逐漸柔和起來，少女都看在眼裡，湊近了些好奇道，“可是你該叫什麼名字呢？你也不是裴景奕啊”

他似乎愣了愣，可能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她作苦惱模樣，片刻一拍手笑道：“我給你起個名宇怎麼樣，沒有人的時候我好叫你”

他抬眸，“我是裴景奕”

少女無語：“你和他明明就是兩個人，以後叫我怎麼區分？”

他當然是不善言辭的，半晌，吶吶道：“我遲早殺了他，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

這……說著臉色又變。

她立即就皺起眉來：“別一天到晚都殺殺殺的，我最厭惡這樣的人，我見你總是在意我，你自己說，是不是喜歡我，就想我做你的家妻啊？”

裴景奕似乎是呆了一呆，從來，他和那個裴景奕都是相互厭惡的，他鮮少出來活動，那個總是趁機喝點湯藥什麼的安神養身，可現在鳳靈均對此似乎挺看重的，他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聽見她問他是不是喜歡她的話，他更有點呆。

倘若是那個，他一定是知道該怎麼回答吧!

可他心裡想著這個姑娘是我的，以後也是我的，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是看著她的目光深邃起來，腦海當中又想起了那個單一的動作來，別的他不知道，他就知道，那就是佔，然後她就是他的了。

當然，他的眼神出賣了他，鳳靈均也讀懂了他的心思當即伸手遮住了他的視線：“想什麼呢，你要是喜歡我，理當對我好”

少年懵了：“對你好？”

鳳靈均笑，露出可愛的梨渦來：“是的，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寵我疼我，不許騙我，如果有人欺負我你也要幫著我，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站在我這邊，你能做飯嗎？”

到嗎？”

裴景奕點頭：“好”

少女笑，“那我問你，如果我和你二哥有了爭執，你幫誰？”

這個簡單，他如實回答：“你”

她又笑：“如果是你大哥呢？”

他猶豫片刻，隨即答道：“你”

鳳靈均想了想，又略顯失落的模樣看著他：“可惜你大哥似乎無意和我成親了，我皇叔叔說他不誠心，軍營那邊一點也不聽調遣”

這個他有點不懂，只瞪眼看著她。

鳳靈均嘆氣：“算了，你也幫不了我”

他頓時急了：“我幫你”

哈，這就夠了，她俯身過去賞了他一個香吻。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掩去了一切不和諧的聲音，裴無暇輕輕合上了青瓦，雨水順著他的臉流淌了下，他到底是不放心弟弟上來偷看，想必要的時候就闖進去將他救出來。

可惜他似乎多心了，本來見他無事就要下房的，可一見鳳靈均話題一轉開始調教弟弟了，他又忍不住窺探，結果氣得不輕。

這個傻孩子，他站起身來剛要下房結果一腳沒踩住，滑著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