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本宮打下的江山

鳳靈均隨著母親走了進去，院內只有一盞燈，在樹上來回飄忽著，母親叫人在外面守著，帶著她走進深宅裡面。

別院的深處，鳳靈均卻不知道別有洞天，在一暗室的下面，有一條長長的下甬道，兩邊火把照明，因外面有人把守，母女二人直接將暗門閉合了。

走了一會兒,裡面豁然開朗，燈火通明。

扶搖看見了個熟人，一男人正低頭斂著什麼東西，見她母女，大步走了。

是辛覺。

他面目普通，身材魁梧，是母親的面首之一。

這個男人早期是武狀元出身，一身精妙的武功，母親曾跟他學過一些時日。

鳳靈均雖然詫異他出現在這裡，卻也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叔叔。

辛覺連忙還禮，“小都主客氣了。”

他一向對禮儀尊卑格外看重，所以鳳靈均母女已經習以為然，這地下宮殿龐大浩然，只見裡面上百個工人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男工一般都嚴謹的製作著火器步驟，有幾個女工則分散坐著做一個零散又重要的小物件。

鳳靈均好奇的看著一切，辛覺帶著他們走在前面道：“火藥發作，聲如雷霆，熱力達半畝之上，所到之處地上無活物”

她點頭：“母親曾叫我見識過一次”

辛覺臉色嚴肅，沉聲道：“如今殿下帶著小郡主過來，便是要將這些託付與你，如此，小郡主有什麼不懂，全部可以問我”

說著三人又過一邊，只見案上放著一什金絲軟甲，旁邊陳列著諸多的石盔甲，銅盔甲，鳳靈均一一巡視，伸於在那金絲軟甲上面滑過，勾指一看，厚厚的灰塵頓時髒汙了手指。

辛覺忙道：“這薄石甲冑製作起來大過費時，雖然對戰馬有所益處，但怕耗時耗力得不償失”

鳳柔嗯了聲，“北唐這件金絲軟甲在我這放了多年，可謂珍品，聽聞過些時候便有使者過來修好，到時候不妨送他兩件”

鳳靈均在後面好奇地張望，她知道，這件金絲軟甲，恐怕就是母親第一次上戰場之後的戰利品。東疆這邊天下一分為二，當初北唐來犯，還是少女的鳳柔帶著自制的火器一上戰場，立即將那帶著面具的戰神炸下戰馬，一戰成名。

後來這件戰利品也就永遠的留在了南唐，而那戰神換衣而逃，也了無音訊了，兩國劃江而治，再無戰亂。

一晃過去多年了，她伸手過去戳了戳，笑道：“嘻嘻當年那什麼戰神，還不是被母親炸下來了，可見這火器厲害，母親可真威風”

鳳柔輕笑出聲，也是定定地看著這件軟甲戰衣：“不是娘威風，你未曾見過，那北唐的戰神戴著面具，他身穿這金絲軟甲，還披著銀色披風,所向披靡那才叫威風，若不是冷不防我這火器，恐怕還不知成敗，真是可惜了”

她唇角邊還有淡淡的笑意：“可惜他偏偏遇見了我。”

鳳靈均看著母親，一臉的崇敬，這便是母親做攝政王的底氣，小皇帝忌憚她手中的勢力即使母親想做什麼他只有答應的份，文武朝臣更是不敢得罪。

辛覺帶著她來回的巡視，她觀看了製作火藥的步驟，牢牢將開始部分記在心裡，他講解的時候很是嚴肅，分明就是嚴師的標準。

鳳柔一路半圖著眼，若有猶豫的時候，他便恭敬地看她一眼以示詢問，鳳靈均看他眼色，心裡忽然起了異樣的感覺：

從院裡出來的時候，她回頭張望，知道明天一早辛覺就會以商隊的名義回到王府。

上了馬車，母親揉著眉心，不知怎麼十分疲憊的模樣。

她走近了些，伸手給她揉著太陽穴：“母親怎麼了”鳳柔頭疼欲裂，這會兒心窩以下十分難受：“沒事，有點頭疼”

她小心注意著母親神色，抿嘴笑道，“我今個才知道辛覺叔叔一次次的外出，原派是替著娘製作火器，掌管這地下年火庫，那他的身份其實是個幌子吧？”

鳳柔笑，欣慰地看女兒：“你長大了，連這個也能看出來了？”

鳳靈均撒嬌似的抱住母親腰身：“他對你只有上下之分，沒有男女之情。”

鳳柔剛要答話，胃裡一陣反胃，別過了臉去。

她沒有看見母親臉色，仍自顧自說道，“柳叔叔要是知道了，不知得多歡喜呢，哎呀，難不成雲霓叔叔也是假的？”

鳳柔掩口忍著，到底也沒忍住，一把推開了女兒，喊了句停車，晌午吃的那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鳳靈均手忙腳亂的過去扶她，都沒來得及下車，穢物有的都吐到了車上，她到底還是面前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驚慌不已。

“母親，你怎麼樣了”

“沒事”鳳柔緩了緩，輕輕扶著小腹柔聲道：“我沒事”

“母親”鳳靈均瞪大了眼睛看著母親的動作，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你不是有了…”

“噓…”鳳柔把指尖點到唇上，示意她別聲張：“此事先莫要跟你柳叔叔說”

這一夜風靈均輾轉反側，她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

原本還能在家裡留上兩日養病，可一早起水就聽見柳如意又不知怎麼的不順，在後院練劍，他長髮披在身後,一身白衫飄飄，只臉色不大好。

她遠遠看著，猜也是這兩日母親沒叫他近身，他又惱著了。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滋味，扶搖叫慧慧去趕了車，說要上學院去，母親現在不叫他近身，也不過是在淮備過幾日他生辰的時候告訴他，到時候雙喜臨門，怕他也會狂喜的吧。

可她呢，她下了馬車，還覺得委屈。

到時候她們一家三口，恐怕她就多餘了吧……書院的門口，齊錦鈺已經探頭探腦地張望了：“靈均，這裡”

她呆呆站著,忽然覺得恍惚。

齊錦鈺見她不動，飛快地跑了過來：“靈均你怎麼才來， 等你半晌了，還以為你還要在家將養著呢”

鳳靈均心情鬱結，說不出來：“齊錦鈺你說如果有一天，若是我母親也不疼我了，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他愣了愣，隨即笑道：“傻了，宛平王殿下怎麼會不疼你了呢”

她心生敏感，頓時惱道：“就問你如果我出了王府，不是什麼郡主，你當如何?”

齊錦鈺撓了撓後腦，嘻嘻笑道：“我永遠喜歡妹妹，永遠”

鳳靈均樂了，頓時抓了他的手過來，用力捏住了：“好，你若不離不棄，我也不會放手”

齊錦鈺頓時激動：“靈均你…”

正覺此情此景此生難忘，只聽籲的一聲，又一輛馬車停在了書院的大門。二人回頭，從馬上下來了個少年，他臉上青紅交錯，抿著唇跳下了馬車。

扶搖還拉著沈悅言的手，裴景奕徑自走了過來，直接站了她的面前：“借過”

她抬眸，側立一邊。

少年與她擦肩而過，咬牙說道：“三心二意。”

說著大步走開了去，她看著他的背影，剛要抬腳，忽聽身後一聲輕笑，隨即轉身。

裴家的馬車上面，男人扶欄而笑，他長的格外妖媚，笑起來那雙眼睛彷彿能看到她的心裡去。

鳳靈均自小看慣了美男子，也不得不驚歎。

男人走過來，挑眉道：“小郡主，咱們一會見”

鳳靈均一時沒明白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