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面前,霍安大大方方拉著章小魚的手,章小魚則顯得扭捏不安。
“親一個,親一個。”李純真喊的聲音最亮。
章小魚趕緊將手扯開,厲聲道:“休要開玩笑,再胡說八道,撕爛你的嘴。”
說著就坐了下來,留下霍安一個人,站在那裡。
李純真見起鬨沒有達到效果,就湊到了章小魚身邊,輕聲說道:“生氣了嗎?”
章小魚道:“哪敢生氣,就是不喜歡你們這樣搞,別瞎起鬨。”
李純真笑了笑,“哪有,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了。”
李純真端起酒杯,向章小魚說道:“來來來,再乾一杯。”
章小魚把臉側向一邊,沒有理她。
這時霍安走了過來,朗聲說道:“怎麼,要欺負我的小魚兒了嗎?”
李純真急忙擺手,道:“哪敢啊,就是說說話,看把你緊張的。”
霍安笑著說道:“借你10個膽,也不敢在我面前欺負小魚兒,但話說回來,能夠在一起玩,就是緣分,所以,不必太過拘謹。”
李純真聳了聳肩,說道:“是啊,太拘謹了,反而玩得不開心。”
李純真拿起酒杯跟霍安碰了一個,霍安一飲而盡,李純真也不示弱,同樣是喝個乾乾淨淨。
而在旁邊坐著的封面,一直都沒閒著,咕咚咕咚的喝著,面頰紅潤,不住的搖擺著頭,顯然是喝醉了。
這時,她站了起來,向霍安這邊走來,倒了一杯酒,暈暈乎乎的說道:“來來來,再來一杯。”
霍安見她喝的有點多,伸手拉住了她,往她坐位上帶去,端著酒杯的封面,憋足了勁,愣是卸去了這股扯拉勁。
章小魚也是看出了不妙,站起來要拉住封面,封面不但沒有坐下,還硬拉著章小魚往外面走。
章小魚對霍安等人點了點頭,就跟著封面向外面走去。
夜晚繁星閃爍,皎月當空,縷縷清風,吹在臉上,不勝愜意。
章小魚一言不發,看著封面,封面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低著頭,時而抬頭望著天空。
良久,封面靠在章小魚肩上,哭哭啼啼起來。
一時間,章小魚手足無措,只能輕拍著她的後背,嘴裡呢喃著:“哭出來會好些。”
封面的哭聲更大,嘴裡嗚嗚的發著聲:“好苦啊,好苦啊。”
“是酒嗎?那咱就不喝了。”章小魚道。
“如果是酒,那該有多好。”封面滿臉通紅的說道。
章小魚像傳電似的,突然說道:“人生苦嗎?生活苦,對吧?”
封面點了點頭,幾乎同時,又嘔吐了一地。
章小魚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同我講講你的苦衷,即使我分擔不了,但說出來,總好受些。”
章小魚扶著封面,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覺得人生最大的痛苦的是什麼?”封面問道。
章小魚思考了一會,說道:“我想最大的痛苦是愛而不得吧?”
說完,封面仰天長嘯,“什麼時候,你理解問題的角度這麼狹隘了。這種答案,你不覺得有點坐井觀天了嗎?你不怕貽笑大方嗎?”
章小魚搖了搖頭,說道:“或許你對我所說的,還存在理解偏差,這句話中的愛不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的愛,而是對自已目前想做事情的愛,或者你可以這樣理解,對自已想做的事情,往往掌控不了,這就是不得,不得就是得不到,掌握不了。”
聽完這個解釋,封面為之一怔,吃驚說道:“你這個解釋,好前衛,我聽著,好有道理,竟有一針見血之感覺。”
章小魚輕聲說道:“其實,這世上的事,哪有哪麼多的道理,有時,只管往前衝,就是了。”
這時封面像清醒了過來似的,說道:“像我,真如無根之浮萍,沒有半點主宰自已的意思,飄到哪裡,完全是受人指揮,這種痛苦,你能理解得了嗎?”
“這也是愛而不得,不能夠做自已想做的事情,這種切身之感,我深有體會。但你不必太過難過,生活是公平的,鎖上一扇門的同時,必定會開啟一扇窗。”章小魚道。
“嘿嘿嘿嘿,瞧你說的,就像真的似的,我的門早就被關上了,一直到很久很久,似乎是永遠也沒看到窗戶被開啟。這就是所謂的公平?”封面看著天,像在控訴著什麼。
章小魚被這些話,說得一愣一愣的,她在想,該如何回答她所說的話,“儘管有時生活是灰暗的,但最後卻仍是光明的”。
章小魚想到了這句話,但同時又咽了回去。
封面繼續說道:“我從小就對自已的爸爸一無所知,母親一個人將我拉扯大,其中艱辛,只有自已知道,好不容易上了大學,離出頭之日越來越近,卻又趕上了我弟弟生病,母親疲憊的身軀早已壓得喘不過氣來,生活的重擔早早壓在了我的肩上,我年齡尚小,對社會懵懂的多,只能橫衝直撞,就這樣,接二連三的闖下了大禍,漸漸對人世產生了厭煩。你說,我可憐不?”
聽完這些話,章小魚鼻子酸酸的,眼眶溼潤,說道:“對你一切不幸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和理解,但我還是要說,即使這樣,我們依然要挺身面對,生活的希望,往往藏在黑暗之後。努點勁,驅散黑暗,迎接光明。”
封面抿嘴笑道:“道理,人人都會說,只是到最後,身不由已啊,正所謂,莫勸他人善,不知他人苦啊,所以,我已經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了。”
章小魚沉默不語,因為她知道,封面的人生經歷是獨特的,由此形成的人生觀,也是有自已獨到見解的,不過話說回來,每個人的人生觀,有幾個是相同的呢?相到這裡,章小魚釋然了。
封面咳咳兩聲,也不再發言。
星空如海,皓瀚廣闊,在外面又坐了一會,章小魚扶著封面又回了唱歌房,這時霍安正在唱著歌,名字叫遺憾。
正如歌裡唱的,“別再說是誰的錯,讓一切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