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暾站在電梯門口,光滑的電梯門倒映著他扭曲的身子。直覺告訴他,剛剛的事情對他和白於鵠之間一定產生了影響。
電梯門倒映著前來的小李,後面跟著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葉喬。
“江哥。”一聲叫喚讓江暾回過神來,片刻後,他轉身看到了葉喬自如的姿態。
猛然間,他就知道面前的違和感在什麼地方了。
葉喬太自如了,就好像這個辦公室是他的一樣的,一副主人的姿態。
難道白於鵠又誤會了?
江暾暗罵一句,葉喬卻是笑盈盈地走了過來,看到他手上提著東西時,還驚訝道:“白哥怎麼走了,我還以為他有事情要跟江哥你談一談呢。”
這副姿態,卻讓人怎麼都生不起氣來。
江暾將目光轉過來,看向一旁蒙圈的小李,冷聲呵斥:“你怎麼讓人在等候室待著,知道將葉先生領進我的辦公室,怎麼不知道將小白領進去。”
“老闆我……”
一聲葉先生,將小李弄懵圈了。
葉喬先生不是老闆的伴侶嗎,怎麼這兩個人這麼生疏,這個小白,就是剛剛的那個男生吧。
怎麼感覺老闆跟剛剛那個白先生的關係還要好上一些,與葉喬先生的關係要生疏。
“江哥,剛剛我邀請白哥進辦公室了,但是白哥不願意進,所以小李才將人帶去等候室的。”
葉喬開口替人說話。
這幾次他能順利進入江暾的辦公室都有小李在其中幫忙。葉喬可不願幫了自已這麼多忙的人,這麼就被連累。
江暾心裡正窩著一股火,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葉喬這溫溫柔柔笑盈盈的姿態,讓他不好發作,可是又實在了氣憤。
“你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江暾壓著一股氣,看著葉喬問道。
葉喬對他笑了笑:“就是問江哥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出去聚一下,高中的那堆人都聯絡我了,問我你去不去聚會。”
其實葉喬跟江暾高中並不是一個學校的,但是他們學校捱得很近,在一些學業上也會有所來往。
江暾就曾去葉喬他們班級上過那麼一個學期的課,當時他和葉喬的關係都是公開透明的,這些人也是知道的。
江暾說真的算不上是他的校友和同學,能認識這群人也是由於葉喬原因。
而如今問他去不去,就是在試探葉喬現在有沒有這個能力可以將他邀請而去。
於情於理江暾都應該答應下來的,可是他從心就是不想去的。
移開眼,江暾有些敷衍道:“我到時候再看看,你沒事就先回去吧,我還要忙。”
葉喬看向他,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帶了一點吃的給你,放在你辦公室裡了。”
一聽對方給自已帶東西了,江暾深感疲倦,冷聲拒絕:“你拿回去,我已經吃過東西了,其他的東西我也不愛吃。”
葉喬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江暾會這麼絕情。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江哥你不想吃那就丟了吧。”
江暾看著葉喬曖昧的態度,心上升起了一股無力感,看著人說到:“葉喬,我們之間應該保持一些距離,你這樣……越界了,會給我帶來困擾的。”
“小白,好不容易才回來了。我不希望在這種事讓他心裡不舒服,你能理解的,對嗎?”
三年前就因為葉喬,他和白於鵠之間已經有了隔閡,現在江暾不希望在這種事上再生出什麼事端。
他現在只求安安分分地,慢慢拉近自已和白於鵠的關係。
“你是我的朋友,你不希望失去你這個朋友,所以也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江暾覺得自已已經將事情處理地很體面了,也希望對方可以明白他的這個道理。
相安無事地當箇舊友便好。
葉喬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看向江暾的眼神裡帶著哀傷。他垂下眸,掩蓋自已所有情緒:“我知道了江哥。”
聽到對方這樣說,江暾也鬆了那麼一口氣。畢竟是自已的初戀,葉喬一直都代表著他心裡最美好的那一個方面。
所以面對葉喬時,江暾都不願說太重的話,也是幾乎都應和著對方的要求。
太難看的、太重的話,面對葉喬的時候,江暾都沒法吐露。
若是歇斯底里地面對葉喬,會讓他有一種在叱責自已青春的錯覺。
與其說是對葉喬的寬恕,不如說是對自已的青春美好的縱容。葉喬這個人象徵了青春時所有的美好,這個就帶著這個江暾珍視的buff。
葉喬輕聲,比十年前的他更加柔和:“我最近淘到了一瓶好酒,到時候給江哥你送來。”
“不用了,我不愛喝酒。”江暾再次拒絕。
葉喬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江哥,你也不必這樣疏遠我吧,你家裡那一櫃子酒,我見過。”
江暾家裡的廚房裝了一個酒櫃,裡面放著的都是一些名貴的酒,什麼種類的酒都有。
江暾嘆了一口氣:“小喬,我是真的不愛喝酒,那一櫃子的酒,也是當時為小白準備的。”
愛喝酒,是白於鵠為數不多的習慣之一,既然對方都提出了這個意向,那江暾也就要給人準備好了。
這些搜刮回來的酒,都是一些合作伙伴送的,或者是他自已購買收藏的。
只是等他將這個酒櫃準備好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好在酒是可以收藏的,要不然他的這一箱酒就要浪費了。
他自已的資訊素就是一股濃烈的酒味,對於跟自已資訊素味道相同的東西,江暾一直都喜歡不起來。
除了非必要的場合以及借酒消愁這樣的情景下,江暾一般都不會去碰酒。
只是他沒想到,葉喬僅有的一次來到這個別墅,會將那個酒櫃看了去並且放在了心上。
江暾:“你先回去吧。”
葉喬因為自已的鬧出的這樣一個烏龍而感到羞憤,點了點頭,乘坐電梯離開了。
電梯裡出來的事小趙,向葉喬問好後,走向江暾,吆喝道:“老闆,我剛剛在樓下看到白先生了,他說你們已經見過了。”
江暾立即甩了一個眼神給人過去,看著葉喬離開以後,才沉著臉看著自已的兩個助手。
“你們跟我進來。”
小李和小趙面面相覷,有種上斷頭臺的悲壯感,他們都隱隱猜到自已做錯了什麼事。
走進辦公室裡,江暾先將自已手裡的零件放下來,看著小李,他問:“你為什麼會把葉喬直接領進我辦公室裡,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辦公室,是不可以隨便讓外人進來的嗎?”
“對不起老闆,是我擅作主張了。”小李後背的冷汗直冒,低頭就是給人認錯。
看著小李,江暾方才後知後覺。
怪不得之前葉喬來的時候,小李也是直接將人給帶進來,原來是那個時候就給人誤會了。
當時他也是沒多想,以為小李知道這是自已的好兄弟,所以才直接帶進來,那個時候他沒覺得什麼。
現在想來,不知道這小子怎麼給人想歪了。
“你怎麼會誤會我跟葉喬的關係?”江暾氣地牙癢癢,這個人誤會就算了,今天還讓白於鵠給遇上了。
好不容易挽回一點的關係,就這樣被兩個下屬給毀了。
“還有你。”江暾看向小趙,“我不是早就讓你下去接人嗎,這麼大一個人都沒接到,還讓人被帶走了。”
看著認錯姿勢都一模一樣的人,江暾咬牙切齒道:“虧得你們兩個跟了我這麼多年,一點事都沒給我辦舒心。”
還盡是給他添麻煩。
小李和小趙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敢低頭沉默地表達自已的歉意。
此時江暾的手機響了,看到署名是小白後,他銳利的目光掃了一下兩個助手,清了清嗓子,接聽了電話:“小白,怎麼了。”
“一會你不要怪人家小趙,這人這麼多,他沒找我很正常。還有就是,你左支的磁卡還在我這裡,我找個時間還給你。”
磁卡?
捱罵的兩個兄弟,眼神一對視。
這左支的磁卡不是隻有法定伴侶才可以使用嗎,那麼剛剛那個男人才是他們真正的老闆娘。
小李感覺自已脖子涼涼的,覺得自已的boss已經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他沒認出來老闆娘就算了,還把老闆娘認錯了。
完蛋了。
“磁卡放在你那裡就行了,我現在去左支也不需要磁卡。”
被兩個人忘了三年的磁卡,終於被記起來了。
白於鵠停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個卡,我還是還給你吧,萬一你哪天要用到怎麼辦。”
這個東西放在他身上,白於鵠自已也不是很安心,總覺得背了一個什麼在身上一樣的,還是挺有壓力感的。
“那行,你看看你哪天再還我吧。”江暾妥協。
“好,那你看看零件,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就跟我說,選擇一款你們覺得最好的,到時候我去讓孫哥生產。”
“好。”
白於鵠那邊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江暾看著自已面前這兩個糟心玩意兒。
“小李罰你一個月工資,小趙,你就反思吧。”江暾擺了擺手,“你們出去吧,我一會要去右支,下午有什麼工作,先堆著,我回來以後再處理。”
說著江暾就提著白於鵠帶來的兩袋子零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