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了睏意,人還是起來了。
走到洗漱間,將擠上牙膏的牙刷塞進自己嘴裡,往鏡子一看,才發現眼下不知何時形成了青色的黑眼圈,髮型凌亂頹然,不知道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流浪漢。
將嘴裡的水吐出來,白於鵠用潔面乳清洗自己的臉,颳了刮自己冒出的鬍渣,整個人乾淨了不少。再沾點清水,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清爽帥氣。
他滿意地笑了笑,今天見人,身上穿的也不能太過隨便,去衣櫥挑挑選選,終於搭配了一套適合的衣服,現在就只能人到了。
起床就光顧著擔心一會晚上的聚會了,等白於鵠放鬆下來才感受到自己胃部傳達來的飢餓感,將衣服單拎出來掛好,他才下樓找吃的。
如果剛剛沒被江暾叫醒,這頓早餐他定然是要錯過的,睡著的人不會感知到飢餓感,只有醒著的人才會有這種感受。
白於鵠本想自己去冰箱隨便找點東西墊一墊肚子就好,結果在樓梯上就看到了被人擺在那桌上的一份早餐。
準備早餐的人似乎料定了他一定會下來吃早餐一般,簡單的包子、牛奶還有雞蛋,分量挺大,可能擔心買的少了他會吃不飽吧。
該怎麼形容看到這早已準備好的早餐時的感覺呢,有一切都在對方掌握之中的氣憤,也有這些細節之中的感動,還有看到加大的早餐分量的無奈。
萬般情緒交織心頭,最終都化作了讓他覺得心暖的熱意。
拖沓著拖鞋,拉開面前的椅子,這時他才看清面前的包子不像是在外面賣的,白麵上是一層透明,鼻尖是一股麵食成功發酵煮熟後的味道。
將信將疑的白於鵠拿起一個仍然溫熱的包子放入嘴中,咀嚼,甜味一下子就在口腔裡迸發開。
麵皮帶著一些勁道,讓人有吃一口的慾望,內餡裡的鮮肉更是讓人一口就出來是自家剁鮮肉,然後放調料調成的餡料,很新鮮。
一口接著一口,情不自禁地就將這一個包子吃完了。
舌頭在口腔中意猶未盡地掃蕩殘留的餘味,白於鵠又拿起了下了一個包子,吃到一點邊料時,他愣了一下,看過去:這是蝦球?
每一個包子都是不一樣的內陷?
為了求知這個假設,白於鵠將盤子裡的十幾個包子一個個吃完,
內陷還是有重複的,但是下一個又是新的口味,當他反應過來時,盤子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包子。
杯子中的牛奶僅剩一口,兩個雞蛋沒有動,滿心都被花樣內陷的包子吸引住了關注力,吃到這裡白於鵠已經有些飽了,可只剩下最後一個包子。
說不定這個包子是新口味呢。
白於鵠很糾結。
剛跑步回來的江暾開門,就看到白於鵠和麵前的包子大眼瞪小眼的。
“你回來了。”白於鵠的注意力終於有了片刻轉移。
江暾將毛巾掛在椅背上,有些驚訝白於鵠竟然將盤子裡的包子都吃完了,“怎麼了?”
白於鵠見江暾目光停在自己面前的盤子裡,帶著抱怨語氣解釋:“有些飽了,但是還想嘗一嘗最後這個包子是什麼內陷的。現在正在做心理建設呢。”還嘆了一口氣,似乎很煩惱。
“吃不下,那就不要強求,吃撐了一會胃不舒服。”江暾看著白於鵠實在覺得惋惜樣,建議,“要不然我嘗一嘗是什麼內陷的?”
白於鵠搖頭,“不了,食物只有到了自己嘴裡,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他想了想,“而且我覺得我的胃還能吃下這麼一個小包子。”
說著他就拿起了最後一個包子,而江暾也走了過來,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江暾看著面前的人吃著,忽然就面露喜色,黑眸中都是驚喜,江暾看到對方將咬出陷的那一面對向自己:“江暾,這是蟹黃包唉!”眼睛亮晶晶地,如小孩在炫耀自己的禮物那般。
“喜歡嗎?”明明答案已經很明顯,但江暾還是想從對方口中親自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喜歡,很好吃。這是我吃到的所有包裡最好吃的。”哪怕前面已經吃過了那麼多的包子,每一個味道都極好,但是吃到這個蟹黃包時,他的味蕾還是被驚豔了一番,“這不是外面賣的包子吧。”
倒是沒懷疑白於鵠會猜到,江暾也說清了包子來歷如何:“這是老宅阿姨自己包的,昨天就順帶送來了。一直放在冰箱,我今天早上才從冰箱裡拿出來蒸的。”
說話期間,白於鵠就已經將最後一個包子給解決乾淨了,抽出溼巾擦了擦手,心滿意足地揉了揉已經鼓起來的肚子,一臉饜足。
“阿姨的手藝可真好,你吃到蟹黃包了嗎?”
桌上還有兩個雞蛋,江暾知道白於鵠已經吃不下了,便將雞蛋拿過來剝開:“沒有,我只吃到了鮮肉包。”
“啊——那我還挺幸運的。”白於鵠揉著自己鼓鼓的肚子,看著江暾慢條斯理地在剝蛋殼,無奈道,“你今天準備的早餐分量太多了,我都吃不完”
“我的失誤,下次準備地少一些。”
這個時候,江暾已經不可能告訴,其實他吃的份量是兩人份的。
今早去叫白於鵠的時候,江暾想過對方不會立即起床。
於是將蒸好的包子和煮好的雞蛋拿出來涼一涼,而自己則打算先是跑一圈,看回來的時候白於鵠起了沒。
早餐,他還是覺得應該等人一起下來吃比較好。
只是沒想到白於鵠比自己想象中起地要早一些,下來見人不在,以為他已經吃好了,自己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結果還抱怨,他準備的早餐太多了,吃撐了。
江暾能說什麼呢,只能吃下這個苦楚,將這個誤會一直延續下去。
辛苦蒸的小籠包,他一口都沒吃上,全為白於鵠做了嫁衣,幸而還剩下兩個雞蛋,也能填飽肚子。
“晨跑,跑了多遠?”白於鵠這才注意到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江。
一身緊身的運動服,平日裡藏在衣服下的好身材,此時也展露了出來,寬肩窄腰,倒三角,雙腿健碩,腿長卻不顯纖細,很有力量感。
與斯文外表截然不符,在白於鵠的眼中,江暾是儒雅書生做派的人,他能想到江暾並不弱小,畢竟是一個alpha,但是他將江暾列入緊緻修長一類人中。
卻不想,江暾的身材很壯實,定是特地訓練過多。
雖然白於鵠對身材無感,但是卻不得不說,江暾的身材讓人有一種原始的衝動,色慾俱全,沒辦法讓人移開眼。
“幾公里吧,就是在別墅區裡簡單地跑跑。”
江暾斯斯文文地將光滑的雞蛋一口口吃下,幹吃雞蛋實在有些幹噎,他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直到一口下肚後,胸口傳來的悶感才得到了紓解。
轉身回去,對上了白於鵠熾熱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沒有絲毫的掩飾,正在洶湧著無可解釋的情緒。
又是這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之前他在白於鵠身上也見過。
這次是溫和的暗示,用他的話來說,黑眸眼尾微勾,全神貫注地看著你,無意識散發著勾引資訊,但是白於鵠眼中卻一片天真,沒有這種混雜的情感。
魅色渾然天成,對上眼,酥麻的電流傳遍四肢。
江暾再愚鈍,也明白了此時他對白於鵠升起了慾念。
想將面前這個人的一切偽裝都撕破,聽著清冷的聲線在自己身下變得破碎。
將面前這個人全身都打上他的烙印。
他跟所有alpha都一樣,佔有自己的伴侶,將其標記為自己的所有物,佔有他、強迫他,將高高掛在天上的人拉入世俗之中。
佔有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無限放大,眼眶漸漸染上了血色,江暾的眼中此時只能看到白於鵠一人,他身體晃動,左手撐在瓷磚桌上,右手心一鬆,玻璃滑落出去,“刺啦”落在地面上碎裂。
“江暾,你怎麼了。”
原本好好的人,神色突變,雙目通紅,脆弱地扶著瓷磚灶桌,搖搖欲墜。
沒有多餘的思考,白於鵠立刻起身跑過去,向江暾伸手,欲要將人扶起來。
一股力量繞上他的手腕,將人拉了過去,雙唇覆上溫熱柔軟,失神瞬間,城池被粗暴攻略。
對上江暾失控赤紅的雙眸,白於鵠奮力將人往外推,可他低估了江暾本身的力量。
常年鍛鍊的人,怎麼可能是他這個成天在實驗室待著的人能夠推動的。
可恨的是,江暾還用了技巧。
這人一手固定住他的腰部,一手環抱雙肩,將人牢固地困在自己的懷中,後仰的姿勢讓白於鵠根本使不上力。
在左支移動血袋的弊端在這時候顯露出來,他失神的瞬間,肢體已經開始發軟,口腔中的空氣越發稀薄起來,雙手的力量漸漸流逝。
只能依附在面前這個人身上。
而江暾卻還不打算放過他,白於鵠感受環抱自己的那隻手漸漸移上後脖頸貼著阻隔貼的位置。
此時他才聞到空氣中的愈發濃郁的酒香。
余光中,飄到江暾後脖頸上貼著的阻隔貼,幽幽的酒香便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這是第一次白於鵠完全地聞到江暾資訊素的味道,與他想象中的淡雅不同,江暾的資訊素很濃郁、熱烈,隨時都能將他梅香給覆蓋住。
不是清香的味道,是濃烈的,一滴即染的,帶有極強攻略性的。
而這人的手指正放在他的後脖頸上,隨時可能撕掉他的資訊素阻隔貼。
“不……不可以……”
此時白於鵠也意識到,江暾狀態很不正常,需要立刻將其理智拉回來。
若是阻隔貼揭開,兩個人的資訊素相撞,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伴侶的不配合讓江暾很不滿,攬人的力道加大,白於鵠感到疼痛,alpha剛剛柔和下來的動作又變得暴戾起來。
酒味的資訊素也在空氣中四處亂竄起來。
白於鵠母胎單身二十五年的人,受不了這樣激烈的攻勢,身子本能地一直地往後退。
敏銳的alpha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原本還在阻隔貼周圍徘徊的手,按住白於鵠的後腦,將陷入自己領地的Omega死死困住,兩具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處,
白於鵠身子一僵,承受著越加濃郁的資訊素。
這跟他在生物課程上學到的完全不一樣,這人的反應怎麼這麼強烈。
而面前的alpha仍然沉浸其中,慾求不滿地指腹摩擦著他的腺體外的阻隔貼,其強勢攻略的態度帶著極強的暗示。
江暾想將面前的阻隔貼撕下,讓自己Omega的資訊素散發出來。
很想,很想……
敏銳的白於鵠,感受到江暾的暗示,讓他期待又害怕。
只能無措地看著江暾。
後脖頸的阻隔貼被徹底撕了下來,清冷地梅香瞬間竄到空氣中,與酒香融合在一起。
白於鵠看著江暾的雙眼越發赤紅,散發在空氣中的資訊素似乎找到了出口,將剛剛湧出的梅香全然壓制下來。
他能感受到空氣中江暾的資訊素更加暴躁了,酒香瞬間將他包裹起來,每新洩出的一縷梅香就被環繞在身邊的酒香徹底吞噬。
供不應求,白於鵠能感受到江暾資訊素散發出來強烈的求偶慾望,這資訊素就跟它主人一樣,沒有形態但卻能感受到江暾的資訊素心急地在親啄他的腺體,誘導梅香散發更多出來。
一呼一吸間,都是梅酒的清香,他的資訊素被死死地糾纏住,包裹在其中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任何縫隙都被填充地嚴實根本沒辦法從其中逃脫出來。
窒息地甜蜜感。
唇部獲得了自由,白於鵠急促地喘息著,緩解剛剛的窒息感。
忽然,冷風從他的衣下灌入,令他打了一個冷顫。
鎖骨一痛,尖銳的牙齒刺破他的肌膚。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發顫起來。
這是一種本能、不可控地害怕和顫抖,迷離的眼漸漸恢復清明。
猛然,他費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將江暾推離了半步:“江暾,你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