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時候,雲浠才看到杏兒和水蘇。
雲浠問道:“你們去哪兒玩了,等我醒來,都不見你們了。”
“我們在另一座獵場,”杏兒有些興奮道:“小姐,我打獵不好,不過鹿肉真好吃。”
雲浠笑道:“小饞貓。”
杏兒道:“不過水蘇姐姐打獵可厲害了,而且她的獵物都是活的。”
雲浠有些驚訝,“真的嗎?那你好厲害。”
水蘇道:“小姐過獎了,不過是些小伎倆。”
雲浠搖搖頭,“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我這段時間打獵,算是看出來了,騎射的本事要有所成還是要好好練的。”
水蘇道:“有奴婢就夠了,小姐千金貴體,不用學習這個。”
雲浠笑道:“好,我以後就拜託你了。”
“奴婢應該的。”
等快回去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也要分開了。
雲浠抓著柳青瀾的手,“青瀾姐姐,我好捨不得你。”
柳青瀾笑道:“以後還有機會的,我過一些時日要去廟裡上香,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雲浠點點頭,“好啊,那你可別忘了。”
青瀾笑道:“不會忘的。”
柳修然坐在馬車上,有些無聊,他問道:“大小姐,你完了沒有。”
柳青瀾說道:“那我走了,你們路上慢點。”
雲浠點點頭。
快分開的時候,雲澈讓人把他獵的一隻小小的梅花鹿抬上前,對青瀾說道:“這鹿你不是喜歡嗎?帶回去玩吧。”
柳修然問道:“這麼小,不放生嗎?”
“母鹿已經死了,”雲澈說道:“這麼小也活不下來,還不如養著玩。”
雲浠突然想起來,問容暄道:“那個鷹呢?”
柳修然笑道:“又不是你獵的,幹嘛給你。”
“怎麼不是我獵的,”雲浠說道,“那上面還有我的箭呢,我也幫了忙的。”
容暄說道:“鷹太兇猛,怕它傷人,我留給雲澈了,你想玩的時候讓雲澈帶你。”
“不過,”容暄逗她道:“也是我的鷹,我想玩的時候也可以吧。”
雲浠點點頭,說道:“好吧。”
和容暄她們分開之後,不過一會兒路程就到將軍府了。
當馬車停在將軍府硃紅的大門前的時候,雲浠不等杏兒扶就從馬車上跳下來,提起裙襬邊跑邊喊,“娘,祖母,我回來了。”
沈雲澈在後面喊道:“你慢點。”
他嘆道:“完了,出去了一趟,性子更野了。”
沈夫人早早就收到訊息,在客廳等候,聽到雲浠的聲音,忙迎了出來,嗔怪道:“你慢點。”
“娘,”雲浠抱住她,“我好想你。”
沈夫人抱抱她,說道:“出去了一趟,性子越發的野了。”
雲浠笑起來,說道:“我是將軍的女兒嘛,當然要有爹爹的風範。”
沈夫人道:“油嘴滑舌。”
“去看看你祖母吧,她從昨日就唸叨著你們該回來了,只是今日身子不大順,我沒讓她出來。”
“祖母怎麼了,”雲浠問道,“嚴重嗎?”
沈夫人道:“老毛病了,天氣一變就這樣。”
雲浠點點頭,“我去看看她。”
雲浠走去祖母住的壽安堂,進去的時候老夫人正和秋堇在說話。
雲浠走進去給老夫人行禮,“祖母,”
老夫人回頭高興道:“我的乖孫女回來了。”
雲浠走過去抱住她的腰,“祖母,我好想你。”
“祖母也想你,”老夫人說道:“玩的怎麼樣?開心嗎?”
雲浠點點頭,“我還打獵了呢?祖母,我還獵了幾隻鹿。”
她伸出手,“你看我的手。”
雲浠和柳修然比了一個月,手都磨出了繭子。
老夫人皺眉道:“這可不行,女孩子的手可不能這樣。”
老夫人回頭道:“秋堇,我那裡有一瓶從宮裡得來的玉靈膏,你待會兒找出來,給雲姐兒拿去。”
雲浠道:“謝謝祖母,祖母對我真好。”
老夫人拍拍她的背,“祖母就你這一個孫女,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沈雲澈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剛來就纏著祖母,”
沈雲澈給老夫人行禮:“祖母。”
老夫人笑道:“好啊,起來吧,你們都回來了,我才高興。”
雲澈說道:“祖母你是不知道,我們這次去,她三天兩頭的給我闖禍。”
雲浠說道:“我哪有,你都去找青瀾姐姐去了,都不管我。”
“哦,那有沒有人找我們雲姐兒呢?”屋外傳來一道聲音。
老夫人笑道:“你爹來了。”
沈玉鳴掀簾而入,宣氏跟在後面,雲澈和雲浠站了起來。
他還未換朝服,給老夫人行了禮,笑道:“我來看看雲丫頭,”
他說道:“想爹爹了沒有?”
雲浠哼了一聲,“爹爹騙我,你根本沒想著要給我退婚。”
在這件事上,沈玉鳴是有一些理虧的,他說道:“那容家小子也算是好兒郎,怎麼還是入不了我們雲姐兒的眼。”
雲浠沒回答他的問題,她轉而說道:“我就是捨不得爹爹和祖母,我不成親不行嗎?”
大家一時都笑起來,老夫人笑道“孩子話,長大了哪有不成親的。”
沈雲澈說道:“你們別操心了,他們好著呢,容暄還給她獵了一隻鷹呢,”
沈夫人道:“那就好,此時也該是晚膳的時候了,我去傳膳吧。”
雲浠說道:“我來,祖母,我鹿肉烤的可好了,今晚我給你們烤鹿肉吧。”
“好,我們都嚐嚐雲姐兒的手藝。”
儘管雲浠作為將軍的女兒,比起一般女子來說約束不太多,但回來一段時日後,雲浠那大家閨秀的娘還是給她安排了許多課業,什麼女工,琴棋書畫之類的。
雲浠每日拘在房裡刺繡,都快無聊死了。
看著自己把一個鴛鴦繡成蜘蛛以後,雲浠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對水蘇說道:“你覺得容暄會喜歡這些嗎?”
水蘇道:“容世子可能不會在意這些,但小姐以後可以繡一些東西給長輩儘儘孝心。”
雲浠想了想,“或者我可以做吃的,祖母最喜歡我做的點心了。”
杏兒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盒子,說道:“小姐,容世子那邊送來了東西。”
“什麼東西?”雲浠放下針線,問道。
杏兒拿過來,幫她開啟,發現裡面是一個琉璃瓶,上面雕刻著貓戲蝶的圖案。
水蘇有些疑惑,她拿起琉璃瓶,說道:“這是……西域傳來的玫瑰露,”
水蘇說道,“早些年夫人也有一瓶,女子用了它面板紅潤悅澤,嬌美異常。”
水蘇放下琉璃瓶,說道:“世子想必是知道小姐擔心手上的繭,才送來了這個。”
雲浠道:“我才不擔心那個,要不是娘每天逼著我抹藥膏,我都快忘了它了。”
她想了想,問水蘇道:“這個我應該收嗎?”
水蘇道:“世子一片心意,小姐收下就是了。”
雲浠拘了很多天,這天柳青瀾差人來找她,她才終於自在了一天。
“青瀾姐姐,你真是我的恩人。”
柳青瀾笑起來,“怎麼了?回家了還不開心。”
“我娘每天讓我學刺繡,都快磨死人了,”雲浠說道,“青瀾姐姐會刺繡嗎?你要是刺繡的話肯定也煩死。”
柳青瀾笑道:“什麼死啊活啊的,嘴裡也沒個忌諱。”
她說道:“我早些年繡過一兩年,後來你哥哥知道了,說他又不嫌棄我,叫我別學了。”
雲浠說道:“這麼好,不過我哥也太不會說話了。”
柳青瀾道:“他就那樣,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
雲浠想了想,說道:“難不成我學刺繡這件事還要去求容暄不成。”
“只能去求沈伯母,”柳青瀾說道:“你這個情況不一樣,容暄也做不了主。”
雲浠笑起來,她覺得也是。
兩人在寺廟裡上了香,吃了山寺裡的素齋,就慢慢地走下山了。
雲浠正在想怎麼對付她孃的時候,容暄就來了。
他近來和沈雲澈一起隨沈玉鳴去軍營歷練,閒了的時候就會教雲浠訓鷹。
沈夫人大概是還想著讓雲浠和容暄培養感情,所以也就不拘著她了。
一邊是她娘,一邊是容暄,雲浠很容易就叛變了。
沒辦法,她性格好動,刺繡她實在學不來,還不如跟容暄去訓鷹呢。
天色蒼茫,雲浠和容暄站在將軍府外的草場,雲浠戴著護臂和手套,容暄正站在她身後,看著遠處已經被她們放飛的鷹。
容暄說道:“好了,現在吹哨子。”
雲浠有些緊張,她取出哨子,吹了起來。
遠去的鷹又飛了回來,落在雲浠的手臂上,開始吃雲浠手裡的生肉。
容暄說道:“現在已經差不多了,再這樣訓練幾天,它就可以認主了。”
雲浠點點頭,讓兵士帶走了鷹,
她這才放鬆下來,取下護臂,坐在草地上。
容暄坐在他身旁,從身旁取出一個盒子,開啟之後裡面是一些美人閣的點心。
雲浠笑起來,“你怎麼還隨身帶著吃的。”
容暄舉到她面前,說道:“嚐嚐,我那日看到很多女孩子買,想來你也會喜歡。”
雲浠點點頭,拿起了一塊看著玉雪可愛,小巧精緻的點心,咬了一口,入口軟糯香甜,果然很好吃。
容暄問道:“怎麼樣?”
雲浠點點頭,說道:“好吃。”
容暄說道:“你喜歡就好。”
雲浠笑了笑,看著他的側臉有些出神。
現在的容暄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他,以前都是她追逐在容暄身後,現在卻是反過來了。
沈將軍之女的身份確實好用。
雲浠今日回去的時候,剛進入院子,水蘇就從屋裡出來,對雲浠輕輕搖頭。
雲浠看水蘇神情不對,立馬意識到她娘來了。
雲浠放輕了腳步,走到屋裡。
她娘正在看她的刺繡,一邊看一邊嘆氣。
雲浠走到她跟前,說道:“娘。”
宣氏眉心微蹙,指著她的繡品說道:“你繡的這是什麼?”
雲浠看了看她那四不像的作品,老實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想要繡鴛鴦的,後來看著不像,就繡成了蜘蛛,後來我看著更像刺蝟,就改成刺蝟了。”
宣氏被她的一番歪理都氣笑了,指著她說:“你就沒好好練。”
雲浠坐在她身旁,抓著她的手臂,撒嬌道:“娘,我不想學這個,我以後又不當繡娘。”
宣氏說道:“學這個自然是有用的,以後去了夫家,人家也不會說我們沒了規矩。”
“有什麼關係,”雲浠說道:“反正容暄也不介意。”
宣氏道:“夫妻相處理應彼此包容,你也該做好自己該做的,怎麼好總讓容暄遷就你呢。”
“有什麼關係,”雲浠說道,“反正他對我好,不過是因為我是爹爹的女兒。”
宣氏有些驚訝:“你是這樣覺得?”
雲浠問道:“難道不是嗎?”
宣氏抱著她,嘆口氣說道:“當然有這些可能,但是我們家雲浠是最可愛的女孩子,誰敢輕看你。”
雲浠高興起來,“娘,你真好,你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孃親。”
宣氏說道:“是嗎。”
雲浠坐起來說道:“那世界上最好的孃親,我可不可以不學刺繡了。”
宣氏一時無語,好氣又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我這麼生了你這麼個促狹鬼。”
“罷了,不學就不學吧。”她道:“只是詩書明理,這些東西還是要學的。”
雲浠說道:“好的,遵孃親命。”
雲浠在家裡待了一段時間,就聽到訊息,邊境要打仗了。
西域烏屬國每逢荒年就喜歡冒犯邊境,次次都是沈玉鳴平定的,因而才有了戰神的名號。
只是今年有些不一樣。
沈雲澈去年行了成人禮,今年要隨沈將軍一起去,算是歷練,與他同去的,還有容暄。
沈雲澈第一次外出征戰,老夫人和宣氏都有些擔心,在出發前忙著為他們準備行禮。
雲浠忙著做點心,她的點心是在青州時學的,那時候林琦經常不讓她吃飯,久而久之,她就慢慢學會了這種不容易壞,還耐飢餓的點心。
看她忙碌,水蘇在旁邊提醒道:“小姐,不如多做一份,給容世子送去。”
雲浠手上的動作一頓,而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手上的動作,說道:“定遠侯府家業深厚,自然會為他準備妥帖的。”
“雖是如此,”水蘇勸道:“小姐多少準備一點,也是一份心意,”
“世子之前對小姐那般用心,小姐也該回報一二才是,免得讓世子寒了心。”
雲浠無所謂地點點頭,她和容暄本就是在作戲而已,搞得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