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承桑榷就是偏不肯,美其名曰不放心,怕她摔倒,重傷加重。
這種情況基本上不會發生,景苑裡的傭人都很小心,尤其是在她受傷之後。
而且他一直在身邊,怎麼可能會發生摔倒這種情況。
但承桑榷不同意,路覓鬱也沒有再執拗。
她現在的理念是讓承桑榷放心她。
想要和他離婚,得從長計議。
離婚不亞於計劃逃跑的難度……
說起逃跑,承桑薏薏說過要幫她逃跑的事,也早已杳無音訊。
現在連人都聯絡不到。
也不知道當時她為什麼會信承桑薏薏的話,不過也幸虧沒有逃婚,否則很難說今天去的那個地下室保不齊就是她的歸宿。
但現在不確定的是承桑薏薏是敵是友。
是敵,可她沒理由幫她;是友,可人從那天消失後,沒有半點訊息。
“······”
承桑榷扶著她亦步亦趨走在綠蔭小道上。
適當的走了一路後,他又不允許她走了,把她抱回輪椅上推回去。
“你把元玥弄成那個樣子,送到警局裡,警察不會懷疑嗎,要是元玥指認你乾的,對你會有威脅嗎?”路覓鬱輕聲問。
畢竟腿不會平白無故折,人明顯是受過虐待的樣子,元玥不說,警察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承桑榷冷冷勾唇,不以為意一笑。
“她敢傷你,這已經是對她最仁慈的手段了。”頓了頓他又道,“她會自首的。”
後半句話似是安撫路覓鬱。
音落,承桑榷不想和她再聊那麼晦氣的人。
轉而挑眉道,“回景苑,帶你去見個人。”
“!?”
見人?
什麼人?
路覓鬱這麼疑惑也是這麼問的。
承桑榷只丟下一個含糊的說辭,“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
回到景苑別墅,承桑榷特意抱著路覓鬱進去。
路覓鬱幾乎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抱著放在沙發上。
等反應過來時,承桑榷已經和沙發對面金髮碧眼的男人侃侃而談起來。
承桑榷,“你們都認識,也就不必做介紹了。”
路覓鬱看見弗雷斯·埃克的一瞬,差點以為自己眼睛出問題了。
驚詫到不可思議。
“······弗雷斯先生!”
弗雷斯·埃克溫潤淺笑,習慣性伸手做握手禮,“好久不見,路。”
“……好久不見。”
正欲伸手相握的路覓鬱面前被另一隻大手截胡。
承桑榷的手握住弗雷斯·埃克伸出來的手。
不同於弗雷斯·埃克身上的謙和溫潤,承桑榷更像是一隻雄獅待放的冷妄氣場,令人心生畏懼。
兩個男人無聲的對視中,弗雷斯·埃克先感受到敵意,不動聲色抽出手。
“路,原來承桑先生就是······”你遇到的麻煩他沒說,頓了僅僅一秒鐘他轉而改口,道,“你的丈夫。”
話裡的深意似乎只有他和路覓鬱懂。
路覓鬱澀笑一下,“是的。”
“弗雷斯先生你怎麼會來A國?”
問出這話時,路覓鬱心裡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的答案了。
果不其然就聽他道,“承桑先生說我的一位朋友想見我,我一想,A國唯一有個朋友那只有你,所以我就過來了。”
承桑榷的原話就是如此。
“我最近的心理病情好像有好轉······”路覓鬱生怕弗雷德說漏嘴,特別是在承桑榷面前,故而先開口轉移話題道。
弗雷斯立刻會意她的意思。
“那真是太好了,我明天過來給你在做個詳細檢查。”
“······”
兩人在承桑榷面前一唱一和的過了此關。
承桑榷全程沒有插一句話。
靜靜在旁邊聽著。
黑眸始終盯著一處,不瞭解他的人定會以為他在發呆。
實則他在認真考慮事情。
一雙黑眸似乎有著洞察一切敏銳和狡黠。
承桑榷讓路覓鬱先回臥室休息,自己有事要和弗雷德·埃克談。
知道承桑榷可能會和弗雷斯聊什麼。
路覓鬱又不能打草驚蛇,此時只能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回臥房。
看承桑榷的樣子,弗雷斯先生應該什麼都沒說。
路覓鬱被女傭曾汐推回樓上房間。
回到房間裡,她立刻拿起手機給弗雷斯發訊息。
叮囑他一定不要說漏嘴。
現在的承桑榷,什麼都不知情。
承桑榷支開她,肯定有坑。
沒一會兒弗雷斯·埃克回過來訊息。
【弗雷斯先生:放心,我什麼都沒有跟他說】
看到這條訊息,路覓鬱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
至少弗雷斯是她信得過的人。
正常發揮就行。
彼時,一樓客廳內。
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面對面交談。
“弗雷斯先生還懂心理治療的研究!?”承桑榷切入正題。
“談不上專業,但大學也選修過,所以略懂一二。”
弗雷斯·埃克溫和謙卑道。
承桑榷揚眉,“那弗雷斯先生和我太太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知道她有心理應激障礙的?”
“……”
他必須搞清楚她這三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面前這個金髮碧眸的男人,顯然是最好人選。
“承桑先生,雖然你是路的丈夫,但有些病人的病例我作為醫生不方便透露。”弗雷斯·埃克笑容溫文爾雅,“如果承桑先生想知道,還是去從路那裡瞭解吧!”
弗雷斯·埃克不緊不慢道。
“······”
看得出來,弗雷斯嘴很嚴。
想要從他的口中聽到有用的資訊簡直比從路覓鬱那裡知道還要難。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其實男人也不例外。
況且承桑榷本就是個敏感多疑的人。
他有很強的直覺,路覓鬱和弗雷斯·埃克之間絕對有什麼瞞著他。
這跟路覓鬱這三年經歷了什麼脫不了關係。
“······”
“弗雷斯家族最近如何?”
承桑榷話鋒轉的有點快。
“承蒙承桑先生關心,一切都好。”弗雷斯·埃克表面依然溫潤帶笑。
他早就料到承桑榷知道他的身份。
故而在他剛提起的時候,只微怔一瞬,神色便恢復如常。
“沒想到K國頂級貴族弗雷斯家族唯一繼承人還會有時間兼顧家業和事業。”承桑榷這話說的風輕雲淡,沒什麼起伏。
好似在說,今天的天空真藍那般隨意。
說著有意無意,聽著算是徹底明白了承桑榷話裡的含義。
不過,他不會退步。
兩人似乎在無聲的叫著什麼勁。
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