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詢親手斬殺右大營參軍,此刻的威望已經深入人心了。

起碼不會有人再把他當成曾經那個傻子。

讓他們知道了,鐵血手腕之下,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眼下,爾等只能絕對服從於本王調動。”

趙詢目光冷漠,雖然方才二十出頭,一身蟒袍下,彰顯王霸之氣,震的右大營全體將士噤若寒蟬,不敢有稍許忤逆之意。

“耿忠聽令。”

趙詢朗聲道,耿忠渾身一震,立刻神色嚴肅的來到趙詢身前單膝跪下,抱拳道:“末將在。”

“你本是老王爺舊部,曾擔任遼遠軍先鋒大將,屢立戰功,可自從老王爺去世後,三洲軍政要員各行其是,門閥更是賄賂三軍將官,欺壓百姓,你不甘服從,便被門閥勢力接連打壓,最後只做了個甲字營領兵校尉,甚至連軍餉都無法解決,本王深知你赤膽忠心,即日起,拜幽州武定侯,兼任鎮北上將軍,正一品武將,節制北境各營。”

“萬望耿將軍秉承忠烈遺風,彰顯我大乾軍威,橫掃漠北,驅除外辱!”

封侯、且拜上將軍,這一恩賜,大過於天啊!

耿忠渾身激動,心血澎湃,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的瘋狂跳動。

封侯拜將,僅次於皇族之下了,世襲罔替,這令不久前還在為溫飽而發愁耿忠倍感恩賜啊!

趙詢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將軍政大權集中於耿忠之手,是有著很深的考量的,耿忠不善於權謀勾心鬥角,卻在軍中威望頗深,利於掌控,此乃其一。

其二,此刻對他封侯拜將,對穩固軍權尤為合適,也能讓其餘二州遼遠軍看看,歸順王府的好處。

為將來收服北境三洲三十萬軍權做準備。

耿忠雙眸溼潤,激動的渾身一震,朗聲道:“末將耿忠,多謝殿下大恩大德,末將定為助我大乾驅除外辱,至死方休!”

見到耿忠神情激動的樣子,趙詢點了點頭。

耿忠為武、於睿為文,一文一武,可堪大用。

趙詢需要的就是他們這一份拋頭顱灑熱血激情。

整頓軍營完畢後,他這才看向了右大營的兩名校尉,“爾等歸順王府,從今往後當好好輔佐耿將軍,整肅軍規,三千精銳每個月都需要大把銀子養著,本王希望你們能夠承接得了這一份恩遇。”

兩人,及其二十名心腹百夫長相互對視,自知大勢已去,只好低頭抱拳道:“我等謹遵王令。”

“那本王就要看你們的誠意了,呂良身為一營主將,枉顧軍規,在中軍營帳酗酒,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爾等立刻前去將其抓獲,依法懲辦。”

一行人心中些許猶豫,皆是有些忌憚於呂良將軍的背景。

可還是勉強的點了點頭,“遵命。”

一行人離開後,趙詢帶著耿忠……李虎二人來到了一處營帳內暫做休整,然而趙詢剛喝了一杯茶後,便看向了耿忠,“右大營三千精銳勝過十萬普通士卒,關係重大,但其核心階層上下通氣,太過於腐朽了。”

“本王方才看了一下名單,兩名校尉、極其二十幾名百夫長皆有門閥的影子。”

“難保將來不會再次反水。”

聞言,耿忠微微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所以,本王以為,當全部殺之!”

“以求萬全之策,”趙詢忽然道,“核心階層,不知底細者,門閥背景者,有屠戮百姓者經歷者,一個也不留!”

耿忠瞪大了眼睛,只覺得後背直冒冷汗,如臨深淵。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殿下還有此盤算。

“殿下已經許下了承諾,這樣做怕是有些不妥啊。”

耿忠耿直的說道,他不希望殿下因為此事而失去信用。

“小的以為,就應該殺。”

這時,一旁的李虎站了起來。

“殿下收攏幽州軍權,肯定會遭來朝廷的忌憚,時不我待,與其慢慢分化瓦解,不如一勞永逸。”

“快刀斬亂馬,將右大營核心階層全部換成自己人,方為上上策,”說完,低著頭笑道,“小的拙見,殿下見笑了。”

李虎這一番發言,讓的趙詢驚訝不已。

趙詢深深的看了這小子一眼後,回過了神來,繼續對耿忠說道:“不要有負擔,你是上將軍,在大局面前,慈不掌兵。”

“這件事你可以找於睿商議決定,他對這一方面更為擅長。”

做好右大營的一切安排後,趙詢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目送著殿下走出營帳,耿忠已是低頭許久。

殿下真的變了,或許殿下一直都是這樣。

不過片刻後,他也是釋然的撥出了一口濁氣。

北境局勢本就兇險,各方勢力角逐,殿下這些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可憐的是那些右大營的兩名校尉及其二十幾位百夫長,他們可能做夢也想不到,在殿下踏入這裡的那一刻,就已經在盤算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弄死他們了。

思及此,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大約歇息了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後,蕭縣、楊銘二人提著幾顆門閥家主的人頭來到了大營拜見。

兩人血染盔甲,跨步而入,將幾個門閥家主的人頭扔到了一邊後,單膝跪在了地上,朗聲道:“末將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詢點了點頭,淡淡問道:“城內情況如何了?”

蕭縣率先開口道:“顧家等門閥皆已伏誅,人頭末已經帶來了。”

“另有自動放下武器,放棄抵抗的門閥……”

聲音停頓稍許後,道:“蕭、楊兩家說了,願意拿出所有財產,不敢貪圖一分一毫,並且解散所有府衛,家奴,從今往後隱居山林,不再過問世事。”

這是蕭縣、楊銘二人為家族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他們深知殿下對於門閥勢力是零容忍的。

趙詢倒也理解二人,畢竟是自己的家族,怎麼可能真的下得去手,他也不是不體諒,點頭道:“還有呢?”

蕭縣鬆了口氣,繼續道:“還有幾個門閥家主要面見殿下,談判赤鐵礦、絲綢、私鹽、木材等諸多買賣事宜,他們願意貢獻出三成家產,與殿下共襄盛舉。”

趙詢冷笑了一聲,“本王自取,何須談判!?”

“傳令,殺無赦!”

要拔除門閥根基,豈能拖泥帶水?

蕭縣抬頭看了一眼殿下,只見雙眼之中全是冷漠,不由得震聲道:“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