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本王便親自走一趟吧。”

作為幽州王,關鍵時刻他也得拉下面子來,向下面的人示弱。

只有足夠強大了,才能成為真正的王者,才能將北境三州的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正當趙詢換上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服的時候。

王府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

趙詢心中一緊,自己手中並無實權,這個時候要是下面的人造反,把自己控制起來了。

那他這一輩估計就要被囚禁在王府了。

趙詢立刻帶領二十幾號侍衛趕到了門口。

只見得門口大街上,三十幾個人高馬大的武卒死死的盯著王府。

棉布扎甲,為首一騎手持“甲“字旗。

顯然,這三十幾人皆是遼遠鐵騎軍中人士,盔甲陰森,透露著殺伐之氣,令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了一種恐怖的氛圍當中。

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怕是來者不善啊。

”殿下,是...是幽州遼遠鐵騎甲字營校尉耿忠,”李虎手心大汗淋漓,光是看一眼這些人就已經被壓迫的喘不上氣來了。

唯有趙尋負手而立,鎮定自若,未曾露出絲毫膽怯。

原主的記憶中,這個耿忠是老爹帳下的將領。

原本要擔任幽州遼遠鐵騎都統的,可惜後來被打壓,只當了個甲字營校尉。

氣氛沉寂片刻後,耿忠開口了,就一句話,”張老二現在何處,他欠老子的軍餉要拖到什麼?!”

“讓他滾出來見本將!”

“否則,今天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趙尋深吸了口氣,“張二戶以下犯上,意圖謀反,已經被本王斬殺了。”

耿忠這才注意到了趙尋,聲音啞然,“世子,你不是?”

“大膽耿忠,見了本王,膽敢不下馬參拜!“

趙尋凌然道,”本王世襲罔替,乃大乾幽州王,銀印青授。”

強大的氣場令耿忠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他本能的翻身下馬,抱拳道:“耿忠莽撞,請王爺恕罪。”

“殿下,俺耿忠恩怨分明,今日是來為弟兄們討要軍餉的,”

”此事殿下做不了主,還請殿下不要插手。“

“哼,荒唐,本王難道連軍餉一事都不能管了嗎?”

趙尋心中竊喜,這可是一個收服人心的機會啊,以遼遠甲子營的實力,不說震懾那些狼子野心的門閥,起碼可以保證自己一段時間的安全了。

“末將恭喜王爺大病初癒,但一碼歸一碼。王府的人若是不能解決甲字營軍餉一事,末將就算是殺頭,也在所不惜,末將的兵,不搶民糧,不騷擾百姓,除了戰死沙場,絕不能餓死在家中。“

都是有家有妻的人,他們這是被張二戶及其背後的勢力逼到了絕路上啊。

不然也不會發動兵變了,威脅王府了。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耿忠,若是聖上知道了,你可知會有什麼後果,你擔當的起嗎?“趙尋按捺住心裡的激動,冷聲道。

耿忠狠狠一咬牙,“末將不管,只要兄弟們今日能拿到軍餉,末將就算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此言一出,身後甲字營將士齊刷刷翻身下馬,跪了一地。

“耿大哥,我等願意一同赴死。”

那張二戶用軍餉拉攏遼遠鐵騎,看來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不知有多少將領為了軍餉,成為了太子黨的鷹犬。

見時機成熟!

趙尋忽然大笑了起來,快步走到了耿忠身前,將他扶了起來。

“耿忠啊,本王可算是撿到了你這樣一個寶貝啊!”

“好好好,本王甚是滿意啊。”

這一下,把眾人都給整懵了,咋的一下子就從造反變成寶貝了?

李虎等人被王爺這一波騷操作整的一愣一愣的。

就連耿忠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王爺,您這是...”

趙尋一改先前的冷酷無情,笑容滿面的道:“幽州遼遠鐵騎,難得有如此氣魄的將領了,你今後可願意效忠於本王啊?”耿忠有種被騙的感覺,卻依舊直率的道:”誰能解決軍餉一事,俺耿忠就跟誰。”

“......”

趙尋大義凜然道:”好,你不是要軍餉嗎,本王給,不僅給,還要多給每個人十兩。”

“嘉獎諸位嚴守軍紀,沒有像其他軍營一樣,欺壓百姓。”

此言一出,耿忠滿臉疑問,很好奇王爺錢從哪裡來,“末將替諸位兄弟多謝王爺,那就請王爺立刻兌現承諾吧。“

趙尋轉身,大手一揮,對著李虎道:”你們把王府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出去擋了,一件也不留。“

”殿下......“

甲字營震驚之餘,連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這時,李虎站了出來,”殿下,府中值錢的玩意早就被張二戶拿去賣了,大部分用於賄賂京城那邊了,連王爺昨夜的新婚賀禮都被拿走了。“

”胡說,本王那張紫檀王榻不是還在嗎,還有本王的蟒袍,玉腰帶,這些東西難道不值錢嗎?實在不行,就把王府宅子賣了,無論如何,也要把錢湊夠。”

“末將有罪....末將有罪啊...“耿忠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在趙尋的安排下,王府但凡值點銀子的東西都搬空了,連王榻也沒留下。

孟柔兒坐在茶几上,眼神比以前清澈了不少,雖然看不見,卻是無比的明亮。

“殿下,妾帶來的嫁妝也值不少銀子,都拿去當了吧,只要王爺好,妾也要獻出一切。“

”愛妃,辛苦你了,“趙尋摟著妻子,”等度過了眼下困難,本王一定給愛妃全天下最大的榮華富貴。”

說完,趙詢抱著溫鄉軟玉猛的吸了幾口香氣。

王府上下齊心,終於是在傍晚的時候籌夠了甲字營三個月的軍餉。

耿忠手中拿著銀子,猶如千斤之重。

一個勁猛地把頭磕在了地上。

“殿下,末將性子莽撞,但以後只要殿下有用得著的地方,末將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被抽筋扒皮,也絕不說一個不字。”

“從今往後,幽州遼遠鐵騎甲字營為殿下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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