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國楨離開的時候,馮美中背後“嗖嗖”直冒冷汗,值守房火牆燒的很旺,可是他的心如冰窖,應該是嚇得不輕。

“原來林嶽……”馮美中想起了李國楨的話,“林嶽是攪屎棍,攪動之人卻是九五至尊的皇上,魏閹看似掌控一切,假以時日我相信……”

李國楨的話在馮美中耳邊響起,如果不是雙方有交情,他懶得管他。

“攜諸侯以令天子”,這是蠢人做的事情,如果你老人家喜歡背鍋,那就請早……

馮美中越想越怕,趕緊告老還鄉得了,這旋渦越來越深,再不趕緊脫離的話,被人殺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京城的情況變得微妙起來。,尤其是有林嶽摻和的事情,漸漸的人們都知道了林嶽的外號,“攪屎棍”名不虛傳!

林嶽以為自己是條鹹魚,殊不知…他“攪屎棍”的外號越傳越響亮。

回到秘營的林嶽有些頭疼,他原本的初衷和現在做的事情背道而馳,原本是想上了高位儘快躺平,可是這事情越做越多,壓力還越來越大,責任卻越來越重,苦逼打工人一枚!

值守房裡,林嶽端著茶盞,這都快飯點了,荊芥和熊煥都還沒回來,需要盯著的人數太多,秘營現在的壓力很大!

一刻鐘後,荊芥帶著驚訝回來了,是關於林嶽的。

一個時辰後,熊煥帶著確實訊息回來了,是關於林嶽的。

半夜時分,武昌不可置信的回來了,是關於林嶽的!

現在,整個京城都在瘋傳,鎮撫司組建的新營(秘營對外的稱呼)管事林嶽,有一個特殊的外號,那就是“攪屎棍”。

荊芥:“我認為這是故意有人把林百戶捧起來,然後除之而後快,捧殺!”

林嶽苦笑了一下。

熊煥:“這幫傢伙用這個詞彙,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讓所有人關注大人,背鍋!!”

林嶽點了點頭。

武昌:“大人,這個外號雖然不好聽,倒是足夠響亮,四九城的痞子混混們倒是對大人肅然起敬,說大人就是應該給攪動攪動。

現在的朝廷太不像話了,老百姓沒有活路,該有人出來給他們整治整治了。”

林嶽聽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我只是想簡簡單單做點事混個日子,可是偏偏有人把我往風口浪尖上推,而且這種力量過於強大,是我用去對抗他們需要對抗的阻礙,而我目前的情況只能被動接受。”

林嶽看著房梁,躺在床榻輾轉反側。

實在睡不著,索性坐起身。

林嶽的心裡突然傳來了不好的警示,眯著眼睛,喊了聲:“大彪,告訴荊百戶和武總旗,今夜不會太平,提前備戰!”

“是,大人。”張大彪應了一聲,趕緊通知去了。

一個時辰後,秘營正門。

“噗呲”一聲,正門裡側新修那座丈半高的瞭望臺上,值夜的校尉捂著脖子倒下了。

秘營原本用的是武昌家貨棧,貨棧的院牆有一丈左右,這個瞭望臺也是按照標準修建,在平時用於值守和觀察周圍情況。

下一刻,側面的圍牆露出了一排腦袋,看著營內掛著的氣死風燈,指了指最遠處一盞,那裡是距離林嶽房間最近一個,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白日晌午,發生在長安二道街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朝廷,刑部捕快捉拿逆匪,和錦衣衛的密探發生衝突,錦衣衛以為捕快是逆賊裝扮,悉數斬殺。

這件事越傳越邪乎,後面就成為了錦衣衛無所顧忌,今日敢斬殺捕快,明日就敢剿滅官員,後日就敢衝擊朝廷,貌似這鍋太大了把“整條鯤都燉的下”。

魏忠賢沒動,等著看誰跳出來。

田爾耕沒動,因為魏忠賢沒讓他動。

林嶽必須要動,因為一動不動是王八。

再說了,真不動的話,就被別人滅了!

一群面板黝黑,露著半個膀子、頭戴著綁帶的南蠻漢子,嘴裡叼著尺長的彎刀,堪堪躍上了牆頭。

現在的京城很是熱鬧。

倭人死間,後金探子,朝鮮細作,這還不算西域遊商和歐羅巴游人,阿非利加等國的人,看來...大明還是有很強的包容性。

這群蹦出來南疆蠻子,目標非常明確、行動很是迅速,他們就是來取林嶽腦袋的。

“這麼快就來了,這效率趕上後世的高鐵了,速度確實快!”

林嶽在心裡調侃著,他睡的屋子裡是荊芥帶著一隊兄弟,在側面屋子裡,林嶽和張大彪等人正在嚴陣以待。

其他各屋…熊煥、大老李、老宋、書生和武昌等人全副武裝,做好準備收割這波人頭。

“交跑,快抹。”

領頭的頭目看了看手上的羊皮地圖,對著手下一揮手。

其中紅圈圈起來的房屋正好是林嶽的住所,看得出來…他們盯著秘營幾天了,從秘營建營到現在不過半個月時間,如此標註只能說明,關注秘營、關注林嶽的人太多。

這和林嶽的想法背道而馳,林嶽以鹹魚之態混日子,可是這事情…確切說是危險越來越重,並且得罪的人是越來越多。

大多數人,把對朱由檢的不滿,對魏忠賢的怨恨都發洩給了林嶽,這林嶽不是你們的代言人,好…那就幹他滅他,把這根刺拔除,…應該是攪屎棍折斷,看他們怎麼辦!

林嶽尋思之中,南疆蠻子已經翻下了院牆,巡邏的兩名校尉被對方的吹箭射中,倒在了地上。

林嶽有些難過,可是要把對方一網打盡,不犧牲一下根本不可能,他咬著牙說道:“通知下去,除了領頭之人,其他的一…個…不…留。”

林嶽咬牙切齒的樣子,雙拳緊握身體微微顫動,他是真的心疼。

機靈鬼接到林嶽的命令後,立馬矮身出了營房,日常傳達命令和偵查情況,這小子的腿腳不僅伶俐、而且異常機警靈活。

張大彪心頭一震,看著林嶽深有感觸。

進鎮撫司七八年了,張大彪從校尉到小旗,這些個百戶、千戶大人沒有正眼瞧過他,除了那些出生入死的人務,而眼前的林大人,才把他們這些低階小旗、校尉們當人看。

知遇之恩無以回報,張大彪知道自己不算是匹千里馬,可是他願做林嶽的馬前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別盯著我了,注意外面的動向。

今晚這些賊人不同於以往,看裝束像是南疆蠻子,南疆現在混亂不堪,我擔心這些人被人當槍使了,儘快結束戰鬥,抓住首惡。”

外面的南疆蠻子距離不足五丈,林嶽回頭看了張大彪一眼,抽出了繡春刀,張大彪點點頭,眾人紛紛亮出兵器。

只聽得“嘭”的一聲,紅色禮花炮在半空中炸開,這就是反衝鋒的訊號。

林嶽一馬當先,其餘眾人跟隨著衝出房間,向著南疆蠻子掩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