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門忠烈且不知死活的對抗錦衣衛,本來就有很大問題,只要深究的話,就會發現更多陰謀。
蒙面人甚是得意,內心的想法被林嶽窺探無疑,來龍去脈轉瞬間就被林嶽所掌控。
這東林黨明面上不敢和魏忠賢對抗,可是對於那些搖擺不定的騎牆派,他們不介意狠狠推對方一把,陷對方不忠不義的境地,只不過是借刀殺人的手段罷了。
“嗚嗚……”鍾良掙扎的更激烈了,他雙目通紅、眼裡似乎有很多淚水,一臉不甘的表情,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蒙面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能怪我。
上面讓你們對付魏氏閹黨,你等卻一而再、再而三推脫,上面讓你入東林一系,你又直接拒絕,難道是想當…孤臣。
對了,上面還說了…朱由檢坐不穩皇位。
你現在效忠他還有些早,總之……你這種沒有派系立場的人,在朝廷裡很難存活。”
蒙面人覺得自己掌控了一切,像是給鍾良說教,又像是顯擺自己知道了一些兒秘密,總之…很是嘚瑟,在他看來自己和成功者無異。
鍾良除了氣憤的掙扎,也別無他法。
心中的萬分委屈,也被林嶽窺探,來龍去脈林嶽已經清楚,是時候動手了。
對方用鍾良的性命威脅鍾貞和鍾誠兄弟倆,讓他們反抗錦衣衛的抓捕。
本來就對閹黨有意見的兄弟倆,看到大哥被人架著脖子威脅,腦袋一熱、帶著門客和家丁鎖了大門。
看到錦衣衛進攻,鍾貞和鍾誠毫不猶豫、直接放箭,前面兩個錦衣衛應聲而倒,還把總旗武昌射傷。
對他們而言,這錦衣衛早就成為了閹黨爪牙,沒有什麼好東西,殺傷幾個死不足惜。
雖然錦衣衛被魏忠賢掌控,可他們代表的始終是皇上,雖然現在的皇帝朱由檢初登大寶,可是這些底層官員哪會知道這麼多內幕。
鍾家滿門忠烈,忠心耿耿心向朝廷。
最後還被皇帝派來的錦衣衛抄家滅門,泥人還有三分脾氣,蒙面人只不過是點燃了他們的仇恨之火,在最關鍵的時候狠狠推了一把。
只有鍾良清楚,一旦反抗成了事實,他是不是東林黨徒不重要,可他鐘家這滿門忠烈,最後扣了個反叛朝廷的大帽子,他又急又氣又無何奈何,只得任人宰割。
自己剛剛宣誓效忠新皇,就被東林黨和閹黨拿下,說這是巧合任誰都是不信的!
看著裡面的蒙面人有點兒碎嘴,林嶽在外邊聽得不耐煩了,透過窗縫看到蒙面人毫無防備,慢慢從腰間掏出手弩,直接瞄準蒙面人。
望山矯正方位,直接扣動了機括。
蒙面人身體一震,不自覺的捂著脖頸,林嶽也是第一次實戰射擊,手弩輕微的後坐力將射界抬高,原本瞄準心臟位置的弩箭,直接飛向了蒙面人的脖頸。
蒙面人瞪大了眼睛,心有不甘的倒下了。
在鍾良驚駭之時,林嶽沒有磨嘰,直接從窗外翻了進來。
“你是……錦衣衛!?”
鍾良一看林嶽的服飾,心如死灰。
“鍾大人,不管你是逆黨,還是受人脅迫……”林嶽說著將蒙面人的黑布挑開,一張絡腮鬍的臉龐露出,他看了眼屍體繼續說道:“你兄弟射殺了錦衣衛,這是事實。
我知道鍾家滿門忠烈,可是你們現在難逃株連之罪,我只能答應你……一個條件。”
林嶽看著鍾良,把他嘴裡的破布拿出,鍾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著林嶽不解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是錦衣衛……一群打著皇帝旗號,甘心做閹黨的忠犬。”
“那是其他人,我不一樣。”
林嶽搖搖頭,目光閃爍道:“你沒有時間了,我要把你帶出去交差。
你有什麼交待的快說,雖然我不能承諾什麼,可是我會盡力而為。”
“我憑什麼信你,你怎麼保證?”
鍾良似乎看到了什麼希望,其實他不相信林嶽都不行,換成別人根本不需要廢話,殺了他或者脅迫他出去,讓他兄弟投降就好。
看著林嶽沒有理會自己,鍾良嘆了口氣,“我鍾家滿門忠烈,一心為國為民,只希望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幫我們鍾家正名。”
“好,我答應你,一定做到!”
林嶽已經知道了鍾良內心真實的想法,知道他沒說假話,被人脅迫後…兩位兄弟的反叛是不得已而為之,他點點頭,看著鍾良,內心堅定了想法,只要有機會一定做到。
“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鍾良看著林嶽,不知道為何,他覺得林嶽可以信任,而眼下這個機會,似乎是他唯一的選擇。
“我把你的腦袋帶出去,最多可以當個正式錦衣衛。
如果把你活捉,混個小旗官也不太難,如果把你和你兄弟還有所有人降伏,我一個總旗職位是跑不了的。”
林嶽揉了揉太陽穴,沒有絲毫的遮掩。
“……好……我鍾家以後全靠你了,你這個前程我送你。”鍾良稍作思索後,繼續說道:“你押我出去,我去勸降兄弟,我等束手就擒。
帶給你所有的功勞,只求還我鍾家一個清白之名,值了!”
鍾良看著林嶽目光,透著由衷的感激。
不知道為何,林嶽看著鍾良,此刻的心頭一震,似乎被什麼觸動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半刻鐘後,林嶽開啟了大門。
隨即林嶽大聲呼喚著熊煥,並讓所有人不要妄動,隨後謹慎的走出了大門。
不謹慎不行,此時…最少有二十把弓弩瞄著他,妄動的話,頃刻間就會被射成刺蝟狀。
林嶽手裡牽著一根麻繩,出現在鍾府的大門口,熊煥看到林嶽的樣子,撓著頭有些兒迷茫,下一刻他的嘴巴張大,一臉不可置信。
麻繩那頭,鍾良、鍾貞、鍾誠兄弟,還有十幾個家丁護院,被捆成一串帶了出來。
此刻,魏忠賢在獨目鏡裡看見了這一幕,直接站了起來。
魏忠賢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鍾府大門,由於身體帶著風,一旁小桌的的銀票直接飄落。
銀票翻滾著飄進火盆之中,轉瞬間燃起了火光,魏良卿來不及拿出,嘆了口氣。
“哦……這小子,不錯……很不錯。
如果他立此大功,可得什麼功勞?”
魏忠賢翹起蘭花指,撥動著茶中浮沫,眼皮都沒抬,直接問道。
“此子名為林…林嶽,目前是一個候補校尉,這次的功勞,給他一個小旗官足矣。”
田爾耕剛才讓楊衰摸清了林嶽情況,如果魏忠賢要問,他必須對答如流,尸位素餐的話,估計自己也做不了多久。
“候補校尉,頂缺上來的嗎?
得了,我也沒那麼多時間關心鎮撫司的雜事,給他一個總旗以上的官位,看能不能培養一下,接下來……怎麼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子博,回宮吧,乏了。
對了…這一萬兩,就賞林……賞…他了。”
魏忠賢看著少了一半,還在燃燒的的銀票,眼睛都沒眨一下,抽出魏良卿手裡兩張五千兩銀票,遞給了田爾耕,看著他繼續說道:“這是我賞的,證明你鎮撫司還有可用之人。”
田爾耕擦了擦汗,他知道魏忠賢的意思:兩隊全副武裝的錦衣衛,再加上支援來的熊煥這隊,三隊人、兩個時辰、才拿下一個小小的鐘府,你說有沒有問題。
看著魏忠賢的背影,田爾耕的面容陰晴不定,招呼身旁的楊衰,低聲道:“帶隊的總旗是你的人,這件事……把屁股給擦乾淨。”
具體武昌能受什麼處罰不清楚,反正肯定是不好過就對了,按照熊煥的想法,這慫貨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