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春秋帶著江蘭心離去的背影,柳蟬衣驀然覺得自己喉嚨宛如火燒,乾渴不已,止不住的一杯杯灌下茶水。

可愛的小侍女小蝶一臉敬佩的看著自家小姐:“不愧是小姐,竟能如此大膽。”

“剛剛小蝶緊張的連喘息都不敢了。”

柳蟬衣笑罵一聲:“你剛剛的眼珠子都快粘到穆公子身上去了,還有甚不敢。”

剛才也許是深夜寂靜,氛圍到了,自己竟不由自主地講了一些不知所謂的話語,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令人羞澀。

“嘻嘻,小蝶確實仰慕穆公子的很,只盼來日同小姐一同嫁過去呢。”小蝶這時候倒是一挺小小的胸脯,承認了自己對穆春秋的愛慕之情,順帶還取笑起了自家小姐。

“要嫁你自己嫁去,我只當他是位知己好友,又感激他前來救助我全家性命,並……並無……”說到一半她聲音越來越低,自己是否真的只把他當知己而別無他意呢?

恐怕心裡已有了答案。

小蝶見自家小姐這副歡喜嬌羞的模樣,哪不知她心中何意,陪笑道:“是是是,小姐沒別的意思,只有小蝶想歪了。可老爺早在為小姐的婚配操心了,既然總是要嫁人的,是不是嫁給一名知心的公子更恰當呢?”

“他身邊已有絕世佳人陪伴。”

“但那江小姐對此好像並無意見呢,許是預設了穆公子的風流。”

“你……”柳蟬衣想要罵她一聲不怕臊,又感自己臉龐紅彤彤的也像火燒一樣。

這一夜,怕是難以入眠了。

…………

翌日上午,穆春秋帶著江蘭心又前往柳家。

不過這次走的是正門,算是登門拜訪。

名義上是應柳蟬衣之約,感激兩人昨日的相救之恩,實際是柳蟬衣準備把兩人介紹給父親,好好討論一下如何應付接下來的滅門慘案。

引兩人進去的正是柳蟬衣的貼身侍女小蝶,她走在前方,腳步歡快。

確認了小姐的心意後,她心情猶如放飛的小鳥一般愉悅。

只是兩人並未見到柳員外本人,而是被帶到了一間偏廳稍作休息。

“柳老爺正在待見客人,勞煩穆公子江小姐稍等片刻,我先去尋小姐前來。”小蝶在奉上茶水小食之後略帶歉意的說了一句,然後就尋她家小姐去了。

穆春秋並無意見,像回到自己家一樣,一點不拘束,吃著零嘴和江蘭心閒聊起來。

“嘖嘖嘖,不愧是商賈之家,這裝修比老頭子高雅多了,韓老頭那整就一個暴發戶。”

在家他都已經越發跋扈,在外就更不用給韓柏生留什麼面子了。

江蘭心端起茶杯,略微吹拂幾下,飲了一小口,然後說道:“裝修擺飾不過外物,只要住的安心,即便是風餐露宿也是極好的。若住的不安,就算皇宮豪庭,那也不過是困住金絲雀的鳥籠罷了。”

“那倒也是。”穆春秋晃然一笑,接著問道:

“你的意思是柳蟬衣就是那隻金絲雀?”

江蘭心看著穆春秋的自在樣子,悠然道:“若未曾遇到你,她只是普通的大家閨秀,往後即便相夫教子安然一生也不會有何抱怨。”

“但既然見到了你,那她就成了只金絲雀,既渴望外界的世界,又時時刻刻被籠子束縛,逃離不開。”

穆春秋大笑一聲:“錯嘍,要是見不到我,那她的結局就是家破人亡,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咪。”

“金絲雀也好,流浪貓也罷,你與她的默契還真是無人能比,就連我……”江蘭心說著說著,語氣有了些醋意。

穆春秋有再多紅顏知己她都不在乎,若真有需求自己也能幫他綁了妹子送到他身邊。唯獨這種一見面就說著自己聽不懂的對話,令她吃味不已。

就好像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一樣。

可自己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穆春秋死死綁在一塊的!

穆春秋見她略微嘟嘴的樣子,只覺十分可愛,真是難得見到江蘭心這副表情,正應當作CG畫冊儲存在心底。

他安慰道:“我和你的默契,柳蟬衣她也不懂。”

正待江蘭心側耳傾聽自己與他的默契是什麼的時候,小蝶那怯生生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那……那個,小姐也有些事情,暫時走不開。”

穆春秋:“嗯?”

這算什麼事,跟自己兩人約好了今天上午開誠佈公的談一談,結果不僅柳員外不來,連柳小姐也有事了?

也沒必要為難小蝶,揮手讓她離去便算了。

江蘭心見他嘴角勾起,眼神發光的看向自己,就知道他又要搞事情了。

下意識的起身跟上,緊接著又釋然一笑。

她知道兩人間的默契是什麼了。

…………

柳府正廳寬敞明亮,裝飾著精美的木雕,牆上掛滿了名貴的字畫。

正廳的紅木圓桌上擺放著茶具和水果,散發出陣陣清香。

柳員外坐在主位,身形高大挺拔,面容莊重而沉穩,雖已有些中年發福,但見他端正的五官,年輕時也定是名英俊帥氣的公子哥,怪不得能生出柳蟬衣這麼一位傾世美人。

而他側手邊的客座上,則是一位青年俊才,相貌英俊,五官端正,眼睛明亮而炯炯有神。他的嘴唇線條鮮明,微微上揚,給人一種友善和親切的感覺。

他正是柳蟬衣的表哥徐天。

“小天啊,你知道我最近為何憂心忡忡嗎?”柳員外微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苦澀。

徐天輕輕點頭,微笑著說道:“叔父,我知道您擔心的是表妹的婚事。她是柳家的掌上明珠,必定要找一位家世品行均是當世人傑的公子才能嫁出去。”

柳員外點了點頭,嘆息著說道:“是啊,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為此事憂心。過了年蟬衣就十九了,雖說以她的美貌才情不缺世家公子追求,但也怕誤了她大好的青春。”

“門口的過門石都快被提親的媒人踏破了,臨江城有名有姓的適齡男兒都來提過親,就連瓊州府那邊也有大家族打聽過來,可我一直下不了決斷。”

徐天遲疑道:“這……可曾問過表妹的意思?”

柳員外搖了搖頭:“她?她整日就曉得吟詩作畫,要不然就是茶樓聽書去,哪有什麼意思,問就是全聽我的。”

“這倒是有些難辦了。”

“也不難辦,臨江城只有一家還未提過親事。”柳員外突然露出笑容,目光直直的看著徐天,意思過於明顯。

就剩你徐家了,看你如何表態。

徐天見狀,連連拒絕:“我?不行不行。叔父,這可不行!我知道表妹她對我只有兄妹之情。”

“但你對她有情。”

徐天面色變換,最後堅定下來:“……是。”

“那如此便好!”柳員外開懷大笑,像是解決了一樁心事。

“不行!我不同意!”

一直蹲在後堂準備叫父親去見穆春秋的柳蟬衣再也蹲不住了,立即顯身嬌聲呵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