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縈柔拍拍他的背,說道:“你回營裡吧,沒你什麼事了。”
“得嘞,小的告退。”楚清洛做了個揖,又拍了楚清瀾一下,一溜煙跑了。
“哎你這個小子,打你妹妹做什麼,沒輕沒重的。”她娘忙出聲,但楚清洛已經連影子都不見了。
“阿孃我沒事,哥哥和我開玩笑呢。”楚清瀾抱住她娘撒嬌,“阿孃吹吹就不痛啦。”
"你們倆啊,有時候真是長不大。"話雖如此,沈縈柔還是抱著她輕輕吹了兩下。
“不長大。我要永遠做阿孃的小棉襖~”楚清瀾今日格外喜歡撒嬌。
“好好好,永遠做阿孃的小棉襖。”沈縈柔依著她說道:“到時候給卿卿招個合你心意的上門夫婿。”
“阿孃~~”楚清瀾拉長聲音做害羞狀,心裡卻想:愛情的苦,誰吃誰知道,吃一次也就夠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娘倆說說正事。”沈縈柔正色起來,“原本今日我聽到這件事,心裡面對你爹是有一絲疑惑的。”
“但是聽了你和你哥哥的分析,這絲疑惑也煙消雲散了,你說的沒錯,確實是你們保護了阿孃。
“如果今日我是一個人去的老夫人那,說不定大房就得多出兩個人。”
楚清瀾聽她娘語中帶著一絲自責,忙開口道:“阿孃沒有錯。”
沒有哪個女人能在知道自己丈夫可能瞞著自己有個十來歲大的孩子的突發情況下,還能保持絕對理性。
她阿孃已經非常自持,做得很好了。
楚清瀾認真看著她娘,開口道:“剛才哥哥在,有些話我不好和阿孃說。”
“阿孃無需責怪自己,阿爹不納妾,必然是他自己做下的決定,阿孃不需要為阿爹的決定自責,我想阿爹也不願意阿孃自責。”
是了,橫亙這對夫妻二十餘年的心結,就是如此。
沈縈柔身為侯府嫡女,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女子以夫為天,男子娶妻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縱使她本人秀外慧中,是個極優秀的女子,也逃不了這套禮教在她身上留下的數十年的烙印。
更何況自從她生楚清瀾傷了身子之後,再不能生養的十數年間,作為楚家長媳,丞相夫人,她身上揹負的壓力與非議,是巨大的。
她一邊為丈夫的舉動欣喜,一邊又因為禮教的規束、自己受到的非議而暗自埋怨。
她無法埋怨她的夫君,她只能埋怨她自己。
楚清瀾有時候真的覺得,她阿孃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的人。
縱然前一世她被迫接受了破壞她家庭的蘇氏母女,她也從未為難過她們。
所以,楚清瀾想,不論她要怎麼做“惡人”,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最好最溫柔的孃親。
“錯的是心懷不軌的人,甚至錯的是認為男子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世間。”楚清瀾擲地有聲地開口道。
這倒把她娘嚇了一跳,自己這個小女兒,怎麼今日像突然長大了,對她說了這麼多。
她並未批判女兒有些離經叛道的想法,只拉著她的手說道:“你說的話,阿孃記下了。”
“我兒不必擔心,阿孃雖然柔弱,也能護好我們這個家的。”
見她娘不再自鬱,楚清瀾也放下心來,她讓枕雲和醉月服侍她娘歇下,自己也回了房間。
她攤開她哥拍她的時候塞給她的小紙條,看清上面的字後,緩緩笑了。
不愧是親兄妹啊,這就是心有靈犀。
再說一次,有哥哥真好。
楚清瀾笑眯眯的叫來呼晴和繡雨,如此這般的安排了一場,靜待她爹回家。
她一定要讓這楚府的有心人,看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