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如此強的求生之意,是不甘心的味道嗎?看來我的書房闖進了一個有趣的小東西。”

書房的窗子上映出一個身影。

楚清瀾渾身一震,死死盯住那抹黑影:“仙長何意?可否一見?”

窗外的身影搖頭笑道:“我並不是什麼仙長,見面也是多餘,我想想,我剛寫到邪媚妖妃這一本書了,啊,你是楚清瀾嗎?”

不等她出聲應答,窗外的人又開始自言自語:“哎呀這本書寫得尤其艱難啊,書中人物都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不聽我指揮,難道是我的情節設定太過離譜嗎,一個兩個居然都開始脫離世界線發展了。啊啊啊啊怎麼辦寫不下去了寫不下去了嗚嗚嗚”

窗外的人顯然很是糾結在寫不下去這個問題上,楚清瀾想起她看的書卷最後,字跡確實越來越淡,最後戛然而止,彷佛是字跡自己從書頁上消失了一樣。

她輕輕出聲打斷屋外人的嗚嗚聲:“那個,仙長,您先別哭了,仔細嗓子,您是創世之神嗎?”

不怪楚清瀾如此做想,這個人筆下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這不是創世之神是什麼?

“啊?不是,我就是個臭寫文的,不用管我,說起來你來了也好,要麼你替我寫完吧?岑無恙這個人實在靠不住。”

“岑無恙?豫王殿下?”

今日受到的震驚已經太多,縱使如此,聽到熟悉的名字她還是忍不住小小驚呼了一下。

“對對對,就是岑無恙,我寫不下去都是因為他,你去看看他做了什麼好事吧”

窗外的人話音剛落,一陣白霧襲向她。

楚清瀾眼前一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長明殿。

長明殿是帝王寢宮,楚清瀾作為豫王妃的時候,是從來沒來過的。

但是此刻她與刻著“長明殿”三字的匾額面面相覷。

不對,長明殿殿高三丈有餘,她如何能與長明殿匾額面對面。

她嚇得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微微透明,她甚至可以透過自己的身體看到殿內的事物。

也是,她都死了,不得變成鬼魂了嗎。

她將問題拋擲腦後,凝目看向剛才低頭時吸引她目光的東西。

那是一口黑漆紅雕的棺槨。

這是誰的棺槨?按制連皇帝駕崩後都不會在長明殿停靈。

她正思索間,殿門被人開啟,來人輕喚:“卿卿,我今日公務繁瑣,沒來陪你,你一定寂寞了吧。”

她差點開口應答。

卿卿,那是她的乳名。

那棺槨裡面的人是她?

她本以為自己應該被扔到哪個亂葬崗去了才對。

來人一身黑色衣袍,行至棺材前推開了蓋子。

“抱歉讓你一個人待這麼久,”棺槨中是一個身著皇后朝服的女子,卻沒戴鳳冠,只簡單別了一支玉簪。

女子周身都是冒著絲絲冷氣的寒冰,黑衣男人卻好似感受不到寒意一般,輕輕撫摸女子的髮鬢,“你還是適合這髮簪。”

“可我送你髮簪,不是讓你自盡用的。”男子跪在棺槨旁,緩緩附身,額頭與她相抵。

“卿卿痛不痛?一定很痛吧,”男子聲音漸漸帶上哭意,“卿卿我也好痛,卿卿我好痛。”

楚清瀾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男人。

岑無恙。

他不復她記憶中沉默冷言的模樣,她與他相處三載,從沒見過他落淚。

就算是他身中毒箭,軍醫為他生起箭頭的時候,他也沒吭過一聲。

“卿卿,今天岑啟明終於死了,我為你報仇了,你開心嗎?”岑無恙還在對她的屍身呢喃自語“不,你不會開心的,你從來都覺得我手段殘忍。”

他又自顧自笑起來,“沒關係的,那我告訴你會讓你開心的事,卿卿,我已滅了北狄,他們的王庭不復存在了,你說希望邊關再無戰事,我做到了,卿卿,我會像你希望的,成為一個好皇帝。”

“我答應你的,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