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胡萍給我提過你。”只見方寶言笑得親和,說得卻很見外,“怎麼來這裡了?沒去胡家巷找她?”

江岸:……

什麼情況?怎麼扯上胡萍了?

他疑惑看向顧盼,卻見對方低頭躲避。頓心中一喪,只得皺眉解釋:

“阿姨,我……”

剛開口,就被方寶言打斷。

“去年胡萍只差一分,今年不能再落榜!”她笑笑說著,拍了拍江岸的肩,“小夥子,你要幫幫她啊!”

江岸:……

再度轉向顧盼,對方卻撒丫子溜進書房。

一邊的餘生和方卓雖看得不明就裡,卻也愛莫能助。

於是,江岸推了推眼鏡框,義正言辭解釋道:

“阿姨,我跟胡萍不熟!”

“為什麼啊?”方寶言卻裝傻,“好歹是同班同學,怎麼能說不熟?”

江岸:……

這才看出對方是存心。

“倒是我家阿畔,跟你沒同班過,自然不如你跟胡萍熟悉。”方寶言笑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擾得江岸無比尷尬。

見狀,餘生開口圓場……

“時候不早了!方阿姨,我們先回!”

說著走過來,拉江岸一起出門。

“我送送你們!”某女這才從書房閃出來。

卻遭到方寶言的阻攔……

“哪用得著你送?方卓,替我送送餘老闆和狀元郎。”

最後三個字明顯透著諷意,令江岸心中咯噔。可他實在想不通,方寶言為毛要這般牴觸他?

他覺得問題可能不在女友,而在胡萍……

這個自作多情的醜八怪,肯定在胡家瞎說八說了!

江岸走後,顧盼心裡也有點不好受。想著近一個月男孩不計付出的輔導,她覺得自己有點“卸磨殺驢”之嫌。

再回想上輩子和江岸的網路緣分,越來越感覺自己虧欠於他。

那麼,這輩子要不要就此定下來,跟他“執子之手、相伴餘生”?顧盼拿捏不定,只知每當去想這件事的時候,總有張“討厭”的臉浮現眼前。

罷了罷了,感情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目前最重要還是高考,哦不,是揪出“准考證事件”的幕後黑手……

——

7月7日,高考開始。

這日子讓顧盼想起幾年後的一首歌,早上一路哼唱著奔赴考場,結果一整天腦子裡都是這歌。

好在今天的語文和數學她都考得不錯,並沒受歌曲影響。至於胡畔,跟她不在同一考場,她也懶得去關心。

反正“准考證丟失”事件,如果按上輩子的軌跡,也是在明天考完歷史後發生,今天不重要!

傍晚,在方寶言的裁縫鋪吃完晚飯,顧盼騎著腳踏車回家。不覺中,又哼起許慧欣那首魔幻的歌曲。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結果,現實印證了歌詞!

途徑南環路一條巷口時,她不經意的一瞥,正好看到一幅不堪的畫面:男孩把女孩抵在牆上,兩隻手抬起女孩的大腿,激烈雲雨。

人跡罕至的巷子裡,在夕陽的照耀下,本有幾分美好。卻生生讓顧盼冰封在原地,因為前方的男女主角,正是胡畔和張珂。

那一刻,她的世界似乎真下起了大雪。她不敢睜眼,希望是自己的幻覺……

可胡畔在酣暢淋漓中,朝她投來勝利者的狡黠。讓她知道那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大雪”。

不明白鬍畔為毛要這樣做,顧盼只感覺到,自己眼角劃過一滴淚。並非為張珂而流,是為自己……

她守身如玉的身體,呵護多年的貞操,竟被胡畔如此輕賤的送了出去?!

以致於她勃然大怒,將腳踏車一丟,她正欲衝動跑過去打斷兩人的好事。可這時,胡畔不知跟張珂說了什麼,竟導致張珂回眸……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顧盼無限悲憤;張珂卻無絲毫慚色,只一秒鐘就收回目光,繼續和心愛的女孩交合。

顧盼腳步停住,她知道,這是張珂夢寐以求的!也許,自己該成全。可如果,胡畔是在玩弄張珂……

不,她一定在玩弄張珂!

想到這裡,顧盼生出幾分邪念。毅然轉身騎上腳踏車離開,她想去通知餘生或者顧家爸媽,來見證這一幕。

可隨著腳踏車漸行漸遠,她還是選擇放棄。說不出什麼原因,也許是不想看到顧家爸媽傷心;也許是,她猜到胡畔在挖坑……

不管自己把誰帶來看到這一幕,以胡畔的揍性,指定會當場反誣張珂強姦。而自己,無疑是枉做小人……

罷了罷了,讓他們去吧!

又非聖母,自己何苦擔心他人的命運?

胡畔,你要作就作吧!

張珂,你想愛就愛吧!

不管你們將來命運如何,都與我無關……

可為什麼自己還是淚流滿面?為什麼夏日的夕陽在自己眼裡,仍是漫天飛雪?

另一條巷子裡,顧盼無助的蹲在牆邊,抱膝流淚。腦子裡又響起許慧欣的歌聲: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我站在地球邊,眼睜睜看著雪,覆蓋你來的那條街……”

也不知這樣發呆了多久,直到“漫天飛雪”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居高臨下的朝她冷冷問道:

“為什麼哭?”

“我有嗎?”顧盼緩緩抬眸,夕陽灑在男人身上,讓她看不清他的臉。

“你不能喜歡我。”

直到這話響起,她才聽出是張珂的嗓音。

“我有嗎?!”情緒瞬間爆發,她唰地起身,衝對方怒吼,“張珂,我有喜歡過你嗎?!有嗎?!”

“……”張珂不語,性感的喉結蠕動了幾下。

顧盼不想質問他,剛和那女人苟合完,就跑來她這裡“假模假樣”是幾個意思。一時間她的思維有些錯亂,竟倔強抹乾臉上的淚,苦笑道:

“也好,終於不會再被顧盼所傷。張珂,你的命運得到拯救。為了她,今後你不會再混社會,不會殺人,不會英年早逝。”

“什麼殺人?”張珂眉間緊繃,朝她逼近了些,“你憑什麼斷定,我會殺人?”

“因為我才是顧盼,從2023年回來的顧盼!”她滿臉凝重。

本以為張珂不會信,誰知他竟秒問:

“那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