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心裡也挺沉重,胡畔歇斯底里罵江岸的那一幕,她看到了。頓猜到,江岸才是胡畔上輩子最大的遺憾……

可這女人自己不珍惜,她又能如何?

換張臉去安慰鼓勵?請恕她暫且做不到。上輩子結下的恩怨沒解開,她憑什麼原諒這女人?

且不說那一樁樁緣分被胡畔截胡,也不說她的婚姻危機;單說唐豆豆,能白死麼?

回到教晚自習,顧盼仍心神不寧。眸光時不時射向唐豆豆,帶著心疼和惋惜,也帶著疑惑……

上輩子胡畔為什麼要殺她?如果真是過失殺人,那衝突而起,無非是個“情”字。

於是他,她眸光又不自覺轉向鄭暉。正好碰上這貨撐著腮幫,色眯眯看她……

顧盼雞皮疙瘩掉一地,忙收回目光,假裝溫習。

被同桌的陳光看穿:“我怎麼瞅著,你心不在焉?”

顧盼:……

“哪,哪有?”

陳光似是看出她在擔心什麼,笑得有點欠兮兮:

“男票回來了,身在曹營心在漢,是不?”

顧盼:……

憤憤皺眉:“早晚把忻戰的嘴縫上!”

“不怨他。”陳光眨眼壞笑,“剛剛狀元來我們宿舍宣佈主權了,不過嘛,鄭暉恰好不在。”

以為她在擔心“和鄭暉的流言”,在江岸那裡過不去。

卻不知顧盼心裡想的是:靠,這江岸是有多迫不及待?老孃都沒準備好呢!

想著陳光的睿智慧眼,也算高三七的獨一無二。顧盼突然來了興致,便小聲問他:

“你覺得江岸這個人,怎樣?”

說完就後悔,都宣示了主權,陳光還能在她面前說江岸的不好麼?

可她似是小看了陳光,只見對方神秘一笑:

“你要我說實話?”

“當然。”

顧盼眸中燃起期待,卻見對方秒丟下句:

“更配顧盼!”

“嗯?”

見她疑惑皺眉,似是有點不服氣,陳光笑笑補上句:

“但你現在煥然一新,得,勉強湊活吧!”

顧盼:……

什麼叫“湊活”?老孃把“胡畔”活出新風采,敢情還配不上江岸?

得,沒必要糾結了,下課鈴聲已響起。

同學們紛紛回宿舍,走讀生就去車棚領腳踏車,回家。

顧盼不屬於這兩類,拜江岸所賜,她得跟忻戰出校宵夜。鑑於不知情的陶粒過來邀她回宿舍,顧盼便把她也帶上。

一聽說有“宵夜”蹭,陶粒頓兩眼放光,結果招來了某“瘟神”……

晚自習的後半段,鄭暉一直在對某女打著“壞主意”,他豈能不跟上?

這下好了,跑來兩個蹭飯的!忻戰摸摸口袋,不由得心裡沒底……

幾人咋咋呼呼的來到一中門口,當年著名的燒烤攤前。江岸已等在那裡,桌上放了幾瓶啤酒和一些烤串。

陶粒和鄭暉,江岸都不認識。但他略帶敵對的目光,一直停在鄭暉身上。見狀,忻戰欲以“同班同學”敷衍介紹時,被顧盼拆臺……

“正好介紹下,他就是鄭暉!”

江岸沒說話。

鄭暉反倒一愣,問顧盼:“他哪個?”

“我是她男票,江岸!”男生立馬開口,將顧盼的香肩一摟。

一邊的陶粒愕住……

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閨蜜,跟她不太交心哪!

但其實,那些都是胡畔的所作所為。否則上輩子後來,胡畔又豈會睡了她男票?今生顧盼才穿過來,忙得不亦樂乎,也沒機會跟她交心。

“男票?呵……”這邊的鄭暉掛著一臉冷笑,大搖大擺的坐下,開啤酒,忽而朝顧盼眉毛一挑,“那姓餘的又算什麼?”

江岸皺眉,搭在顧盼肩上的手,放下;

忻戰也一臉疑惑的看向顧盼;

陶粒更不用說,此刻很有點心涼;

顧盼卻不慌不忙,坐下來給眾人悠悠倒著啤酒,慢慢解釋:

“餘生是我金主,又稱投資人;江岸是我……”

本想說老師、前輩,卻也知這樣的稱呼,會讓對方下不了臺。便靈機一動,果斷改口,

“是我男神,無論外表還是學業,都讓我傾佩!”

說著,冷眼轉向鄭暉,“至於你,特麼是我仇人!!”

鄭暉:……

隨著忻戰噗嗤一笑,江岸僵住的臉也迅速鬆弛,嘴角抽了抽。

唯有陶粒冷著臉喝酒,不語。

顧盼雖沒留意到,卻橫豎不會忘了她。舉杯看向身邊的江岸,顧盼介紹得隆重又暖心:

“但最需要給你介紹的,是我閨蜜——陶粒!”

這話一出,陶粒和江岸雙雙泛起微笑,友好握了握手。

一邊的忻戰不甘寂寞:“那我呢?我算你什麼?”

“好兄弟,行不?”顧盼舉杯,眨眼一笑。

忻戰心照不宣,跟她碰杯。

顧盼的爽朗磊落,令江岸心裡對鄭暉的猜疑打消;而鄭暉本就是個內心大氣、不拘小節的人,在八字還沒一撇的情況下,自是不會敵對江岸。

就這樣,飯局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拉開……

過程中,江岸小聲問顧盼:

“所以,買房的錢是餘生給的?”

“借的!”顧盼卻抬高音量,“我答應給他高額利息。”

這話一出,立馬引來忻戰和鄭暉的問東問西。顧盼也不保留,稱自己看好臺灣街的發展,剛剛買了門面。

只有陶粒不感興趣,她似是有別的關注點。突然一驚一乍的打斷眾人談話,朝顧盼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不對啊!我怎麼聽說,你還有個張珂?”

顧盼:……

憤憤咬牙:“特麼遲早把劉昂的嘴縫上!”

說著嘆口氣,朝大夥兒義正言辭,“聽著,張珂是我的保護物件,你們誰敢動他,老孃我都會翻臉無情!”

見她說得這般嚴肅,眾人不好追問張珂在她那裡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但鄭暉還是眼珠壞壞一轉:

“包括……餘生?”

本來想說,包括江岸?可對方在場,總得留點面子。

顧盼一眼看出他的壞心眼,便朝他齜牙咧嘴:

“特麼廢話!!”

說話間,一個不陌生的聲音傳來……

“臥槽,宵夜居然不叫我?”只見陳光厚著臉皮湊過來,直接拉了張椅子坐下,“今兒個誰買單?”

江岸和忻戰雙雙舉手,顧盼卻指著一邊的鄭暉,毫不客氣:

“他!!”

鄭暉:……

噘嘴皺眉:“憑什麼?”

“就憑你得罪了老子!”顧盼又朝他齜牙咧嘴,“今晚是道歉飯,服不服?”

“服!”鄭暉佯裝無奈,“只要你開口,老子怎麼著都服。”

話裡有些曖昧,令江岸臉色變了變。

見狀,陳光智慧圓場:“也對,在座就她一個女生。你不服她,服誰?”

陶粒:……

敢情老孃是男生?

(眾男生:在我們眼裡,你算兩個男人!)

“不服她,老子可以扶牆嘛!”鄭暉眼珠一轉,爽朗道。

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幾乎是同時,又一個聲音傳來:

“誰服老子?”只見高強也跑來蹭飯。

引得鄭暉連連叫苦:“喂喂喂,不能再來人了,本大爺錢不夠!”

“哈哈哈……”

就這樣,在顧盼的吸引下,眾人歡聚一堂,讓青春見證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