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遺蹟

「4℃死後，一個名為山田涼雄的人物開始在網際網路上活躍起來，他接替了4℃的社交賬號，開始釋出各種言論。」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在人們心中的地位發生了改變，從原來的街頭小混混變成了經常做志願者活動的大學生。」

「之前你告訴過我的沼澤人悖論中提到過，一個人在路過沼澤地的時候被雷劈死，與此同時在沼澤中生成了一個與本體一模一樣的複製人。」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沼澤人出現的前提條件很有可能是本體死亡。」

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字，我陷入了沉思，沼澤人的出現本來就很不合理。。

就4℃而言，我，桶子，真帆和萌鬱所看到的人物和其他人看到的都不一樣，這顯然違背了現實的法則。

同一種物體怎麼可能會出現兩種性質。

“除了光以外。”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回過頭去我才發現，真帆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很有意思的聊天內容呢，這是哪位？”

“等等等等……你怎麼進來的！”

她晃了晃手裡的東西，居然是我放在信箱上的備用鑰匙。

“「鑰匙在信箱上，你到了就自已開門吧」，不知道是哪個笨蛋跟我說的。”

仔細想來，我好像真的有這麼說過。

“抱歉……我在和萌鬱發訊息，因為遇到了點很離奇的事情。”

“說來聽聽。”

我花了五分鐘給真帆詳細講解了目前發生的事情，從目睹4℃被殺到飛機墜毀。

“照你這麼說，我已經死了？”

聽完我的描述，真帆皺起了眉頭。

“從常識的角度考慮，是這樣的。”

桶子現在沒有用簡稱，可能是覺得她不是@cher。

“真是稀奇啊，在我的記憶裡，飛機是正常落在機場跑道上的，你確定你們沒看錯？”

“新聞都報道了，還能有假？”

@ch上現在全都是有關飛機失事的話題，而且真帆如果從想到lab來的話肯定要經過廣播會館，不可能不注意到那邊的慘劇。

“這應該和你們說道視覺差異是一個問題吧，我看到的廣播會館還是完好無損的。”

“是嗎……”

視覺又一次發生了偏差，不過這次是我和真帆。

“話說回來，比屋定小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個嘛……”

桶子關掉了電腦，轉過椅子來打算認真傾聽。

“繼續剛才的話題吧，這個世界上的確有擁有兩種性質的物質，那就是光。”

真帆自顧自的來到白板前，準備開始在上面作畫。

“準確來說，應該是微觀世界裡那些和光子一樣大小的原子，你們都是大學畢業生，應該知道光的波粒二象性吧。”

“啊……”

我和桶子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因為學的是材料工程學，所以我對物理方面還是有所研究的。

“在微觀領域，光子具有波和粒的兩種性質，具體論證可以使用量子力學基本公式，在這裡我就不過多贅述了。”

“至於之前一直困擾你們的那個「人與人之間看到的東西為什麼會不一樣」這個問題，我需要引入一個實驗來解釋。”

真帆在白板上畫了一個大長方形。

“雙縫衍射實驗，這塊白板是一張幕布，現在我們在它前方放一塊被開了一條豎孔的硬紙板，然後用小球透過這個孔射擊幕布。”

她在白板上點了一道呈豎條狀的點帶。

“這就是幕布上留下的圖案，現在，我們把小球換成水波，波在經過縫隙時會被阻擋一部分，剩餘的則會重新形成一個波。”

“這個波的波峰與幕布相撞時會留下一個強能量帶，隨後向兩側逐漸減弱，形成的圖案是這樣的。”

她重新在白板上畫了另一個白板，用黑筆在上面畫了一道粗粗的直線。

“現在我們把板上的縫隙從一個變成兩個，小球那邊很簡單，就是一條線變成了兩條線。”

“波稍微有點複雜，透過兩個縫隙產生的波之間相互碰撞，形成了一道道更小的波，因此幕布上的黑線變多了。”

“現在然後我們把小球換成光子，這種東西其實就是縮小了幾十萬倍的小球，理論來說應該也是形成點帶。”

“但是！”

真帆猛然用記號筆敲了一下白板，把我和桶子都嚇了一跳。

“科學家在觀察的時候卻發現，光粒在穿過縫隙之後，打在幕布上的居然是和水波一樣的圖案。

“也就是說，原本應該是粒子的光子擁有了波的性質。”

“確實是兩種性質，不過說到底這也不是同時發生的啊……”

真帆的這段發言讓我對最近幾天遇到的事件有了一點新的認識，人視網膜所接受的都是光，說不定我們看到不一樣的景象就和波粒二象性有關。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部分了……好好……聽著……”

之前真帆在白板的下半部分做筆記的地方太大了，現在她想重新繪圖，卻發現位置根本不夠。

“拿去吧。”

我搬來一把小矮凳遞給了她。

“呼……下次記得把這玩意調低點。”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真帆還是站了上去，重新開始自已的演講。

“為了弄明白其中的原因，科學家們開始用特殊的裝置一個一個發射光子，然而得到的結論還是和之前一樣。”

“光子構成的圖案稀疏了不少，但依舊是波所造成的圖案，隨後，他們在發射光子的機器下方裝了一個用於觀測的儀器。”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這都是當年實驗出來的事實，在被機器觀察之後，光子居然重新回到了粒的形態。”

“在幕布上形成的是帶狀電陣，這明顯是粒的特徵，而在觀測儀器撤走之後，它們又重新變成了波。”

“這個結果，就好像是光子知道自已在被觀察一樣，刻意的改變了運動方式。”

我靜靜的看著黑板上的各種簡易圖案與公式，雖然看上去很抽象，但這個實驗得出的結論卻意外的簡單。

“也就是說，現實因為觀測者的加入而被改變的？”

“可以這麼理解，但這僅限於微觀世界，宏觀狀態下的我們不管怎麼被人觀測都不可能從粒的形態轉變為波的形態。”

“但現在不就是這個情況嗎……”

我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白板前。

“粒子在運動的過程中可以精確的計算出它的受力方向和運動軌跡，碰到另一個粒子也會反彈，就和正常的人類一樣。”

“而波無法計算，就算用手去抓也會從掌心穿過，它們就是沼澤人，無法被看見，不能被觸控！”

在引入了雙縫衍射之後，原本一片模糊的前方突然變得無比開朗，之前發生的種種異常開始在我腦中逐漸變得合理化。

“死者成為了沼澤人，從粒的形態轉變為了波，正常人看不見它們，而我是觀測者，在我的觀測下，波重新變成了粒。”

“也就是說……！”

桶子興奮的站了起來，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能看到沼澤人並不是因為你們有特殊能力，而是因為我在場，有我的時候，沼澤人就會短暫的變成正常的人。”

“那為什麼琉華子和菲利斯那個時候也看不見萌鬱呢？”

“波與波相撞時不會反彈，反而會逐漸融為一體，所以，沼澤人之間是無法互相看見對方的。”

琉華子，真由理，萌鬱，阿萬音，這四個人在聚會之時全都已經是沼澤人了，因為突然斷電的緣故，萌鬱和阿萬音撞在了一起。

其中一人消失了，另一人則脫離了沼澤人的狀態，成了真正的屍體。

怪不得那個時候其他所有人看是哪個區都有些呆呆的……

“我剛剛不都說了嗎，這些理論都是建立在微觀世界上的，套在宏觀世界上簡直就是胡搞……”

真帆無奈的吐槽了一句。

“不，恰恰相反！”

我伸手打斷了她。

“打破微觀和宏觀世界的壁壘，讓它們二者合二為一，這是敵方能力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