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自尊心
◎初抱初吻初次都是你。◎
林囈語低著頭, 語調怯懦地說：“我就是不想欠你的，就算是戀愛關係，難道不也是兩方平等嗎？”
葉寄朝沒吭聲，沉默了片刻說：“你拿這個威脅我是吧？”
林囈語抬起頭睜大眼睛, 鼻尖還是紅紅的, 眼圈也水盈盈的，眼淚都要順著一顆一顆掉下來了。
“沒有, 我是……看到你因為我忙前忙後我就難受。”
“行, 那我不管了。”
葉寄朝破罐子破摔似的, 徑直坐在旁邊沙發上, 雙手摁著膝蓋不看她, 冷聲說：“律師已經找了, 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處理，但你最好想清楚放過別人以後惹麻煩的就是你。”
“手術你愛做不做。”
葉寄朝說完就後悔了，又彆扭地補充了一句：“手術必須要做。”
“分手反正不能分。”
當天晚上林囈語睡在主臥, 葉寄朝在書房待了半個晚上。
“別跟別人說。”他威脅道。
“葉寄朝, 我很麻煩的。”
葉寄朝偏著頭，側臉蹭了蹭她的耳朵，歪著腦袋跟人緊貼著：“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你不開心可以告訴我，不想我跟別人出去玩可以告訴我，不喜歡我跟別的女孩有任何交流也行，不想我太過頭的幫忙也告訴我。”
到後半夜, 葉寄朝才輕手輕腳回了房間, 開了房間的門看到裡面鼓著一個包, 站了幾分鐘確定林囈語睡著了, 才走進去，可剛邁出兩三步，葉寄朝就感覺到了她呼吸並不是很平穩。
他生日在聖誕節，也不遠了。
她看出來了。
他話剛說完，林囈語就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脖頸，長髮擦過男人的耳廓，巴掌大的小臉埋在他肩膀上，聲音也悶悶的。
“這麼好你還不要，小沒良心的。”
林囈語乖乖哦了一聲。
“真的。”葉寄朝皺著眉，不服氣地抱怨，“我又跑不過四條腿的，疼死了，睡覺都是趴著的，一個月才好。”
“不知道為什麼。”葉寄朝身子往後靠著，視線不知道往哪邊看。
葉寄朝又說：“多喜歡我一點了也告訴我。”
葉寄朝給她細細盤算著：“等病治好了，不想跟我好了，再把我踹了，我這種人肯定也不在乎這種小錢，不純賺嗎？你姐姐不做生意的嗎？一點沒傳授給你啊。”
林囈語說好。
林囈語：“……”
“我這人爭強好勝自己選擇的就不輕易服輸。”
“你以後就會知道。”
葉寄朝抬眼看她, 面無表情的：“巧了, 我就是個不怕麻煩的人。”
前幾條做到很容易，最後一條他可以暗箱操作。
“我看到那個卡片的時候就猜到你肯定是還喜歡對方才留著的卡片的，你如果喜歡別人那就算了，但你沒跟我提分手，對方也沒珍惜你，憑什麼退出的是我。”
“真不想跟我好了？”葉寄朝嘀嘀咕咕的，聲音很低很低，儘量不想吵到她。
她沉默了幾秒，忍不住笑了聲：“……你在故意逗我笑嗎？”
他側過身，仍舊坐在地毯上，跟躺在床上的林囈語面對面。
“不想欠我的，大不了寫欠條好了。”
林囈語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被咬了哪兒。
“等你生日那天，我給你寫情書葉寄朝。”
早晚林囈語也會喜歡上他，很愛很愛他。
外面還下著雪，撲簌簌的從上面落下來，燈照耀過去，能看到瑩白雪花飄飛的軌跡。
“你如果想養狗，我們回去養一隻，我下了班可以照顧。”
葉寄朝摸了摸鼻尖，“也不是。”
空氣裡寂靜了許久，只有淺淺交錯的呼吸聲。
“你如果因為喜歡別人跟我分手就算了，可是因為別的我不同意。”
“你不是不瞭解我嗎？我多說說。”葉寄朝打著商量似的語氣說，“這件事我就跟你講過，算是秘密了吧。”
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葉寄朝靠近她的那邊床邊走, 半蹲著, 藉著窗外的燈看她。
“對不起。”
他坐在地毯上，靠著床，背對著林囈語，又微微側過頭，徹底看不到她的臉。
“林囈語，我就是喜歡你，就是看上你了。”
林囈語：“你不是不喜歡狗嗎？”
“小時候被狗咬過，上課的時候老師說讓我坐下聽課，我就說我被追尾了坐不了。”
葉寄朝嗯了一聲，又問她：“我們以後別吵架了好不好。”
林囈語手捧著臉側躺著，點了點頭：“算的，等你生日那天，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知道為什麼，很害怕跟別人講的秘密。”
“是好的事情還是壞的事情？”葉寄朝有點好奇了。
林囈語想了想說：“可能是，對我來說很慘，但別人或許會覺得有點好笑的事情。”
“會覺得，我也太笨了，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慘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講。”葉寄朝安慰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賣慘會有糖吃嗎？”
她是個淚腺發達的人，禁不住愛哭，卻也總是偷偷的，好像沒得到過誰的珍視，也不願意別人為她擔心受累。
她要撐起家，林溫心臟病就已經自顧不暇了，她要照顧好她。
“會。”
葉寄朝親了親她的頭髮，說：“跟葉寄朝說就有。”
*
第二天一早林囈語就跟葉寄朝回了國，坐了十個多小時，到了晚上才回去。
打了車到了別墅，林囈語就躺下睡了，葉寄朝喝了杯咖啡，即便跟林囈語默契地沒有談做手術的事情，也詢問了醫生很多有關她腰傷的問題。
想了很多方法想要說服林囈語去看病。
最後的結果是，大概只有林溫能夠說動她。
或許他跟林囈語結婚，那麼就不算欠他的了。
他女朋友是個想要跟他分清的人，這很難辦。
第二個辦法暫時不太現實，林囈語並沒有跟他結婚的打算，兩人的感情還不算太穩定，她還在上學，繼續完成學業才是最關鍵的。
一直到半夜，林囈語迷迷糊糊醒來，葉寄朝都還沒睡，她摸了摸旁邊，站起身看到葉寄朝在書房處理工作。
已經四點了，剛下飛機時林囈語還聽到他在計程車上跟同事打電話，說明天回去上班。
就算現在睡著都只剩下了三個小時了。
“你怎麼還不睡？”林囈語打著哈欠走了過去。
葉寄朝回過頭就瞧見了她，穿著寬大的睡衣，腦袋上還套著一隻可愛的兔子眼罩，看上去粘巴巴的可愛。
他看她一秒心都要化了，站起身合上了電腦，輕言輕語哄著：“正要睡呢。”
用身子撐著林囈語，攬著她的肩膀往臥室走。
“沒我睡不著了？”虎口拖著她的下巴逗她。
迷迷糊糊的，林囈語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葉寄朝跟她一起鑽進被窩相擁而眠，親了親她的臉頰。
“就這樣還想離開我，做夢。”
見她閉著眼沒反應了，大概是困得不行，都不知道怎麼強撐著精神去書房找他的，傻乎乎的。
葉寄朝湊近女孩耳朵說：“做個好夢，有我最好。”
“不對，最好有我。”
第二天葉寄朝去上班，林囈語結束了請假去上課，因為落下的課程比較多，她沒再去花店，兩三天一直到晚上都在泡圖書館。
兩人都閉口不談手術的事情，中午林囈語跟秦知見了一面，倆人談了挺長時間，最後可能需要第二天出庭，問她是想要賠償還是判刑。
對方涉事較重，可能會被刑事拘留。
林囈語抿著唇說：“錢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秦知點了點頭：“好的，我瞭解了。”
“秦律師，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林囈語表情為難又難以開口。
秦知輕笑：“你說。”
大概是他給人的感覺很溫潤，除開在專業事情上的嚴肅，給人的感覺很好相處。
林囈語才鼓起勇氣說：“我知道，你跟葉寄朝關係很好，是因為他你才願意騰出時間來幫我處理這件事的，我很感謝。”
“但是，我覺得在我們這樣的感情階段，他做到這裡就可以了，所以我希望，你的律師費全都由我來出可以嗎？按照您平常的就行，我不想因為葉寄朝的關係破壞你們的行規。”
“破壞行規不至於。”他輕笑了一聲，挑了挑眉說，“對我來說誰都一樣，你既然說了，我當然會同意。”
“不過就我個人而言，如果你們是男女朋友，感情還算親密的話，也不必這樣撇清吧。”
林囈語笑了笑：“秦律師就別逗我了，您內心想必不是這麼想的。”
“可能是因為，我自尊心強吧，我大概就是一個很擰巴的人。”
秦知點了點頭：“我尊重並努力滿足客戶的任何提議。”
“現在已經中午了。”林囈語見他站起身，忙不迭地說，“我請你吃飯吧？這幾天辛苦你來回跑了。”
秦知擺了擺手，視線帶著調笑地往旁邊某處看。
“可別了，再吃飯，某人真的要變成望妻石了。”
林囈語歪過頭，猝不及防看到了遠處坐著的葉寄朝，桌子上放了兩三杯咖啡都喝空了。
秦知轉身從咖啡店離開，林囈語錯愕地走過去，她跟秦知坐著的地方也靠門，大概是說得太認真，也沒注意到葉寄朝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怎麼來了？”
葉寄朝坐著慢條斯理說：“看你有沒有受欺負。”
“我受什麼欺負，秦律師人很好的。”
“好個屁，他就是個笑面虎。”
葉寄朝瞬間不滿了：“怎麼沒聽過你說我好？”
“你也好，你好死了，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對誰好？”
“林囈語。”
林囈語聲音很低，有些羞赧，雖然這個回答有些恬不知恥，但確實是真的，除了林溫，沒人對她這麼好過。
林囈語看了看時間，她下午還有課，葉寄朝應該也要上班了。
“還要吃飯嗎？我要去上課了。”
葉寄朝感覺胃裡的苦咖啡都開始翻滾抗議了。
指了指剛才秦知還在的位置，很是傲嬌地說：“剛還要跟別人吃飯呢，現在就沒空了，哦，我不如他重要唄。”
“沒有……這節課真的很重要，我要趕不上了。”林囈語解釋著，雙手下意識握住他的胳膊，像是撒嬌似的，
葉寄朝還沒吭聲，老遠處，林囈語聽見了一陣喊聲，女孩揮舞著手臂，笑著大喊著林囈語。
因為是跟別人一起，看上去趕時間一樣也沒往這邊走。
林囈語聽到聲音歪頭往窗外看，目光落在了郭月婷跟她男朋友身上。
下意識鬆開了拉著葉寄朝的手，指尖莫名顫唞了一下。
微信滴滴了一聲，林囈語開啟手機看，她發過來的一條：【走了！我今天去買戒指，我要訂婚啦！】
林囈語低著頭回復：【恭喜。】
郭月婷：【會給你發請柬的，記得來，我高中可就剩下你一個關係還不錯的了。】
【會去的。】
【哎對了，上次我朋友說在醫院看到你了，你腰還沒好嗎？】
【我記得你高中就不好，而且高中……我還推了你一下，我是後來才知道你腰不好的，不過當時我們關係也一般，就不好意思說了。】
班長袁今周的距離跟她很近，她聽到袁今周說的，只不過當時她跟全班的關係都很僵，也不好意思走過去認錯服軟。
如果不是前兩天一個醫生朋友看到提起，她都快要記不起來這件事了。
【沒，已經快好了。】
【那就行，不然我多罪過，不過……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幫你擋，說不準你高中就跟葉寄朝在一起了。】
【還好你們現在在一起了。】
林囈語抬起頭，視線落在葉寄朝臉上，轉了轉眼睛，試探問：“郭月婷，還記得嗎？”
“郭月婷？”葉寄朝反應了一會兒，他沒注意林囈語的微信，也沒太看清窗外是誰在喊，他有些意外，“你跟她認識？”
“嗯。”
林囈語沒多解釋，捅了捅葉寄朝的胳膊，問：“看到昔日的前女友跟新男朋友在一起，什麼感覺？”
葉寄朝倏然擰眉：“什麼昔日前女友？”
“郭月婷啊，你別裝。”林囈語躲閃著，下意識不想看到葉寄朝看到前女友的反應。
“什麼啊。”葉寄朝感覺有些好笑，“不是，我什麼時候交過女朋友了，別想給我戴帽子。”
“你他麼可是我初戀。”
“初抱初吻初次都是你，哪來的什麼前女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