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情關
◎看你讓不讓我過了。◎
葉寄朝找了律師, 中午安排了跟林囈語一起吃個飯，等聊完林囈語才知道那個是葉寄朝的長輩，從小關係都很好，也因為葉寄朝去找他才騰出來的休息時間來見的面。
之後葉寄朝自己查了照片流出的源頭, 找人黑了齊敏的手機, 但沒有任何發現。
後一天早晨，網站被整個攻擊掉, 所有照片也直接損壞, 即便是儲存的也損壞到打不開。
林囈語自己手機裡那份都沒了。
跟葉寄朝從餐廳出來, 倆人走了一段時間, 白翠翠給她打了電話, 問她是不是要起訴她。
林囈語沒吭聲。
“阿滿姐, 對不起，你知道我的家裡什麼樣子的，我沒有辦法, 你放過我一次吧, 求你了, 我真的沒辦法。”
“我媽媽生病了我需要那筆錢——”白翠翠急的要哭出來, 一聲一聲哀求著希望林囈語能心軟。
沒聽完, 葉寄朝把她手機奪了過去, 直接結束通話拉黑了。
林囈語歪頭看了他一眼, 葉寄朝又把手機放她手裡, 說：“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秋天跟冬天，都喜歡。”
認識葉寄朝兩個月，林囈語一點點認識了全部的他，跟記憶中的人相差不是很大，但也不怎麼完全一樣，好像此時站在眼前的成熟男人更真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個幾近完美的葉寄朝。
她忽然意識到好像是她總抓著過去不放，她把人放在神壇上，所以覺得他高不可攀，即便是站在自己面前，也好像讓人沒什麼安全感，又或許是難以置信他會喜歡她。
但語氣裡也沒有要去見他爸媽的意思。
她總覺得，她好像錯過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林囈語又想到他之前說出差回來要跟姐姐吃飯的，問：“那還跟我姐姐吃飯嗎？”
“告訴了又能怎麼？”
“請假幹什麼？”林囈語坐在對面半趴在桌子上看她。
她之前並不覺得吃頓飯有什麼重要，可葉寄朝這麼一說，她又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葉寄朝沒看她，一邊往湯底裡夾著肉，一邊嗓音平淡地說：“不了吧。”
“走回去吧，這裡距離你家也不遠。”
“喜歡冬天嗎？”
林囈語啞口無言。
“好。”
最近天冷的很，林囈語看了天氣預報, 說過兩天就會下雪了。
葉寄朝想要什麼太容易了，他的喜歡或許很氾濫，要溢位來，誰都可以擁有。
這頓飯吃得並不是很順心，起碼在林囈語看來，她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要埋藏以前的喜歡，卻又總抓著不放把他跟以前連在一起。
到時葉寄朝應該還在這裡。
“以後有機會再說。”
昨晚做狠了，又是一個傷腰的女上位姿勢，她疼得臉蒼白也沒停。
林囈語跟葉寄朝一起去了火鍋店, 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到窗外的冷風吹著路邊人的頭髮，步履匆匆，凜冬將至。
但她沒有，她只有一點點，給出來的一點點就已經是大部分了。
最後抱著她上了床，葉寄朝很久都沒睡著。
葉寄朝穿著一身黑色長褂，腰部的腰帶敞開著，裡面是件是打底毛衣跟長褲，束腿，顯得身姿高大挺拔。
林囈語點了點頭。
從火鍋店出來，剛開了門，就被撲面而來的冷意貫穿著鼻尖，冷氣從耳尖和手指襲擊全身，她不禁吸了吸鼻子，跟葉寄朝說想走一走。
“葉寄朝，我昨天說，還喜歡以前的人，你是不是生氣了。”
不知道哪個字眼戳中了他，關門的手指忽然一鬆，玻璃門發出了撞擊的唧唧響聲。
“喜歡看雪。”
“應該可以請假。”
中途葉寄朝看得出來她有些不對勁，大概是身體不舒服，卻強迫自己忘記她的不適，拉著她做了好幾次，把那盒套用盡才放過她。
“你學校能請假嗎？”葉寄朝捏著選單，熟練地點了幾份林囈語喜歡的菜品。
“回英國一趟，帶你去散散心。”
林囈語抓了抓頭髮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那是你叔叔？”
過了兩三秒才說：“我注意點形象。”
“我知道，我也沒想。”
因為這件事，林囈語即便是沒表現出來，葉寄朝也看得出來她心情不怎麼好。
他用的回，林囈語猜測他爸媽或許暫時在英國定居。
葉寄朝把選單遞給服務員，又說：“順便給你看看腰，不是說在國內看沒有用嗎？去看看。”
“要下雪了。”
他昨晚弄的她好痛，毫無章法，扣著她的腰狠狠向下，隨意衝撞，沒有任何溫柔可言，只有他穿的整整齊齊，林囈語眼淚哭的他肩膀衣服都要溼透了他也完全不顧她。
葉寄朝瞥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我高中，其實是個很不愛學習的人，但是他學習很好，我能去上學有很多原因是因為他的幫忙，我就想，我一定要學習很好，這樣可以不辜負對方。”
葉寄朝沒吭聲，但猜測出來她複習也是因為那個人。
“可能是初戀很難忘，其實也不算初戀吧，他不認識我，有時候想到他的時候我心情就不怎麼好。”
林囈語眼圈有些泛紅說：“你別生氣。”
林囈語感覺心裡有些悶悶的，以往出了門，葉寄朝都會拉著她的。
可此時寒冷的天，風吹得手很涼，他頎高的身子立在旁邊，雙手插著兜，好似中間跟她隔著一道河似的，讓她覺得隔著他更遠了。好不容易才靠近一點點，又被他輕而易舉隔絕開。
林囈語覺得他就是故意的，不動聲色給她糖吃，跟她做，但做的特別狠，給她找律師，計劃帶她出國看病，但又說不見姐姐了，出門也不牽手了。
林囈語覺得自己很笨，但葉寄朝也壞透了。
她覺得再走一會兒，他可能就不要她回他家住了。
“我沒談過戀愛，我不太會。”她揪住男人的衣角，想要他停下她快要跟不上的腳步，“你教教我。”
葉寄朝仍舊沉默地站在她面前，低眸看著她，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出來遞給她。
“林囈語，不是別人不懂得怎麼傷人怎麼拿捏你。”
他仍舊冷淡地站在她面前說：“是我追的你，所以我可以忍讓你，但談戀愛也不是這麼談的。”
林囈語沒等他伸出手，走上去抱住他的腰，雙手連不到一塊，只能鎖緊手臂。
“我沒想太多……”
她仰起頭說：“你知道有的人，這裡有點笨笨的，不會說話，知錯就改是好孩子嗎？”
葉寄朝歪過頭，手掌揉了一下人毛茸茸的腦袋，“嗯”了一聲。
“走了，回家。”
林囈語也沒再敢問還要不要跟她姐姐吃飯了，等出國回來再說也不遲。
*
第二天一早的航班，下了飛機後林囈語整個人沾地就能睡，坐在計程車上也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靠在葉寄朝身上醒都醒不過來，後來是被他抱著進的別墅，保姆開的門，沾上床感覺到睏意更濃重了，又聽到耳畔一陣很輕的安撫聲說：“睡吧。”
林囈語還不忘“嗯”了一聲回應。
等醒來，外面的天還是黑的，眯了眯眼坐起身下了床，出了房間目光在整個別墅裡掃了一圈。
樓下有家務在做飯，沒看到葉寄朝，林囈語低著頭拿著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她也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
大概是突如其來的陌生感包圍著，在異國他鄉，滿是陌生的面孔和氣息，讓她覺得有些不適應。
手機鈴聲剛響起沒幾秒，林囈語歪頭看到葉寄朝從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醒了？餓嗎？”
林囈語點了點頭走過去，問他：“你在幹什麼？”
“處理點工作。”
他請了假，手裡的有些工作沒人能跟進，只能在家做完。
林囈語洗漱完跟他一起在樓下吃了飯，阿姨做了中餐，不如國內的餐廳，但也算可口美味，她吃完才發現別墅還有隻通白的布偶貓。
倒是很安靜，一直到晚餐快要結束才發現有這麼一隻貓。
“你還養了貓？”
林囈語蹲在貓咪面前，有些驚訝。
“不是我，我媽養的，她沒空照顧就放在這兒讓阿姨看著了。”
林囈語哦了一聲，又說：“我之前還想養只狗狗呢，但是也沒時間照顧。”
“等我畢業了。”
葉寄朝走過去坐在旁邊，摸了摸貓咪，問了句：“貓不行嗎？”
“你不喜歡狗？”林囈語仰起頭問。
“也沒。”葉寄朝猶豫了兩三秒，思忖說，“你想養就養只。”
說的好像畢業之後他們還會在一起一樣。
還要兩年呢。
“明天帶你去醫院，一會你還睡得著嗎？”
林囈語搖了搖頭說睡不著了。
“對了，我有駕照的，但還沒怎麼敢開……”
“這邊你有車嗎？”
葉寄朝說有。
林囈語笑著雙手合併朝向他：“借給我開一開，我帶你去遛彎。”
“英國的夜景應該特別好看。”
葉寄朝低眸看著她，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掏出一個黑色皮質錢包出來。
林囈語接過，開啟錢包，裡面放的還都是人民幣，很多張銀行卡，倒是有一張照片，是她朋友圈發過的。
什麼時候列印的啊，醜死了……
“我要車鑰匙，你給我錢包乾什麼？”林囈語想要偷偷把照片順走。
葉寄朝從茶几下面拿出鑰匙扔給她，林囈語接著，又聽到他輕描淡寫的一句：
“你笑得這麼甜，葉寄朝要神魂顛倒了。”
“什麼都想給你了。”
“幹什麼？”葉寄朝威脅，摁住她的手，把照片從她手裡抽出來，重新小心翼翼放進錢夾裡。
林囈語試圖搶走，無果，爭辯道：“這個不好看，我再給你一張好看的。”
她要注意形象，不能讓他朋友們看到葉寄朝的女朋友就是這個樣子。
葉寄朝不要，合上錢夾放進口袋裡，說：“我覺得挺可愛的。”
“不要。”
林囈語不滿地說：“可憐沒人愛，我給你發一張更好看的，你把那張給我。”
葉寄朝不置可否，順便還想白嫖一張新照片，餘光落在她上低著頭在翻照片的腦袋上，大概是想翻一張好看的，相簿裡又沒有很多自拍，翻了挺長時間。
不可忽視的，手機背面的那張紙條被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取下來了。
“這個給你。”
林囈語沒點好，不小心選擇了兩張照片發了過去，又忙不迭開口說：“第一張，第二張不好看。”
葉寄朝都看了一眼，第一張是大學時候拍的，是跟朋友喝下午茶，在傍晚時分，有風，夕陽佈滿天空，看上去成熟又漂亮。
第二張是張特別稚嫩的合照，看模樣應該還沒成年，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身上還穿著校服，咧開唇笑得很燦爛。
他喜歡第二張。
葉寄朝忍不住跟著揚起嘴角，兩張都儲存了。
隨後腦海裡瞬間捕捉到什麼，他又重新開啟第二張照片看。
“你高中在國中上學？”葉寄朝猛地抬頭，眼神裡滿是意外，還記得這個校服上面的校徽是國中的。
林囈語被這一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忽然問起高中了，他怎麼知道的。
“對，怎麼了？”
“我高中也在國中。”
葉寄朝眉眼染上些許笑，大概是有些意外，拉著林囈語抱在懷裡，嘖了一聲說：“這麼巧？”
“是嗎？國中嗎？營城國中？”林囈語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但也沒表現出來意外的神情，只能避免跟葉寄朝的視線直白對上。
“嗯，你家不是明江的嗎？怎麼會在香林上學。”葉寄朝抱著她的肩膀，胳膊抵在她肩處，重新翻著照片看，放大看了好幾眼。
他老婆高中果然漂亮。
林囈語歪著頭說：“轉學了。”
“葉寄朝。”
林囈語心裡惴惴不安，忽然猶豫著說：“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葉寄朝揚眉問：“什麼？”
“我……不好意思說。”林囈語眨巴著眼睛。
葉寄朝撇了眼她的手機，藏著心思說：“那你寫情書裡。”
林囈語想了兩三秒，點了點頭說好。
“等回國之後再寫。”
葉寄朝說行。
林囈語沒開車，她的開車技術大概跟準備考駕照時候的學員差不多，晚上視線又沒白天好，況且出了門她才意識到一個關鍵性的事情，她沒有英國的護照，還是讓葉寄朝來。
車子停靠在bridge street附近，她跟著葉寄朝轉了一圈，林囈語心血來潮問現在能不能去他留學的學校看看，她在哪裡上學。
“可以。”葉寄朝又挑眉開她，“京航你去過嗎？”
“沒有……之前學校進出有點嚴格。”她又撒謊了。
葉寄朝回想著說：“我倒是去過你們學校的，大三剛開學的時候，去過幾次，可惜沒見過你。”
“你大三剛開學，我才大一剛開學呢。”
葉寄朝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麼，笑了聲說：“那不挺好，新來的學妹就被學長給勾搭走了。”
“你怎麼能確定你喜歡那時候的我？”她大一大概跟現在天差地別，學費跟生活費都要靠她自己承擔，不要說穿衣上了，吃飯都是省吃儉用的，每天忙到暈頭轉向，恨不得一晚上只睡兩三個小時就去兼職。
她害怕姐姐會生病，如果出現意外沒有錢看病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在學習上花費太多，這又是個短期內不會有回報的事情，所以必須要很努力才行。
“我要高中遇到你，怎麼也得來個早戀。”葉寄朝語調輕快地說。
林囈語完全不信，高中的葉寄朝根本不喜歡她這種型別的。
“好了快點走。”
葉寄朝驅車往前開，一邊問她：“你不信我？”
“不信。”林囈語斬釘截鐵。
“再說一遍。”葉寄朝專心開車，頭都沒往她身上看，語調平平。
林囈語瞬間落敗了。
“我信我信好了吧。”
幼稚死了。
車子停下，林囈語才發現距離也不算太遠。
葉寄朝手伸過來捏著她的脖頸，眼神裡帶著威脅說：“心裡罵我呢是吧？”
林囈語縮著脖子說沒有，整個人像是被狠狠拿捏的小貓，跟家裡養著的那隻布偶貓表情一模一樣。
“不敢。”
葉寄朝忍不住揚起嘴角，鬆開了手。
“走了，帶你逛逛。”
進了學校沿著大路轉了一圈，學校這個時間還有人賣花的，葉寄朝買了一束遞給了林囈語。
是一支玫瑰花，但她更喜歡滿天星。
拿在手裡晃了晃，天色越暗，也越來越冷了。
林囈語看了看英國的天氣，明天就有雪。
“英國前幾天下過雪嗎？”
葉寄朝聽言，沒說沒有，也沒說不知道，在手機上查了查前幾天的天氣，應聲：“大概是沒有的，怎麼了？”
林囈語擺出手機給他看預報，眼睛亮晶晶：“明天晚上有雪哎，那豈不是明天是初雪了？”
“嗯。”葉寄朝以為她喜歡冬天只是因為下雪，但聽她的話，似乎初雪這天有著特別重要的意義。
“這天很重要嗎？”
林囈語搖了搖頭：“也沒有很重要，也不是什麼節日什麼的，不過總覺得，這天要待在一塊兒。”
她沒說誰跟誰在一起，可此時不言而喻。
葉寄朝攬著她的肩膀，雙手捂住她的臉揉了一下：“明天要在家吃飯嗎？”
“要的。”林囈語唇齒不清說。
走了一圈，林囈語都有些腳疼了，他們學校比京外差不多大，適合開一個小觀光車。
中途遇到了一群剛下了晚自習的人，林囈語歪過頭問他：“你們也要上晚自習嗎？”
“不用，應該是哪個教授的公開課。”
有的時候會安排在晚上。
林囈語點了點頭，聽到有人叫葉寄朝。
順著聲源看過去，是上次在包間看到的那個女孩。
宋西尼看到葉寄朝時還有些驚訝，旁邊跟著好幾個女生，聽到她的招呼聲也跟著走了過來，目光落在葉寄朝臉上，歪著頭笑著跟旁邊女孩低聲說著什麼。
“zhao，你什麼時候回的英國？”
她的普通話一如既往的不通順，但聲音很好聽，身上還穿著校服，雙馬尾，性格張揚又開朗，一走過來，想要跟葉寄朝擁抱。
他不動聲色往旁邊退了退，淡聲用英語說：
“今天，帶我女朋友來玩。”
旁邊幾個女孩這才把視線放在葉寄朝旁邊站著的女孩上，標準的中國女孩臉，長得很漂亮，眉眼純淨，有點脫俗的初戀臉。
葉寄朝沒有跟她多說的打算，說完那句，拉著林囈語說還要事情，先走了。
等倆人離開之後，宋西尼旁邊朋友才開玩笑地說：“看來你喜歡的人心有所屬了。”
“那就只能再換一個人喜歡了。”
宋西尼聳了聳肩：“走了走了，我都餓了。”
林囈語走的腳痛，葉寄朝說要不要他揹著，她立馬擺了擺手，說想回去了。
坐在車上，林囈語一邊扣著安全帶，一邊語調平平：“很受歡迎啊。”
葉寄朝開著車笑了聲，沒吭聲。
林囈語歪著頭看他，好奇地問：“被很多女孩追是什麼感覺，我還沒體會過呢。”
“少來。”
葉寄朝又不是沒打聽過，酒吧見了她之後他就把人從頭到腳打聽清楚了，京外英語系的，追她的人成群結隊都不誇張。
“就是嘛，不如我們朝哥招人喜歡。”
林囈語面色無常地詢問：“你確定你身份證上的朝，不是招人的招嗎？”
停了車，葉寄朝開了車門拉著她，把人半鎖在他懷裡。
“是欲書花葉寄朝雲的葉寄朝。”
忽然聽到這麼一句，林囈語還有些怔忪，就如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一樣，還是她自己翻出來的這句詩。
她害怕是她記岔了，還特意在書上翻了許久才找到。
“什麼意思？”
“沒學過嗎？你不是文科嗎？”
林囈語想聽他解釋，故意說不知道。
“想把詩句題在花葉上寄給朝雲，相思戀慕吧。”
葉寄朝又說：“也有人說是暗戀。”
林囈語點了點頭，好奇地問：“叔叔起的嗎？”
葉寄朝搖了搖頭：“不是，我媽取的，她高中追的我爸。”
林囈語表情都有些掩蓋不住的驚訝。
“追到了？”
葉寄朝點了點頭：“嗯，不都說女追男隔成紗嗎？”
他又故意說：“你高中那會兒要是追我，我們高中黑榜上估計就有我名兒了——葉寄朝，早戀。”
林囈語嗤了一聲，悠揚地拖腔帶調說“不信”，惹來葉寄朝進了客廳摁著她往沙發上吻。
被扯著衣服釦子，林囈語臉躥紅，眼睛都洇紅著，她很容易被激出眼淚，眼睫溼噠噠的惹人憐愛，驟然想到什麼，從交錯的粗重呼吸聲中努力清醒過來。
“葉寄朝，阿姨還在呢。”
“阿姨不住在這裡。”
葉寄朝說完，抱著她上了樓。
雜亂無章的吻跟肆意的衝撞中，林囈語連抱著他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被拖到床邊架著腳踝。
一直等到快要結束的那一秒，她得到了葉寄朝安撫似的熱吻，整個人都溫順地重新朝著他貼去，好似剛才恐怖的激烈舉措讓她求饒退卻全成假象。
耳畔漂浮著葉寄朝開玩笑的浪蕩話。
“高中認識你，我大概會犯罪。”
*
葉寄朝不覺得自己對什麼有癮，畢竟前二十幾年除了自己解決之外，也沒有任何性生活，他一直還覺得自己是個對感情比較寡淡的人，直到認識了林囈語。
多看她一眼，便越來越覺得她好似完全符合他的所有喜好。
他叫她老婆也不是開玩笑，想結婚，想娶林囈語。
可能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大概是生來得到什麼都比較容易，追人都沒遇到什麼挫折，就算知道她之前正在被別人追，可還是落在了他床上，他也有點忽略了那個她暗戀的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他以為，林
囈語對他的種種表現，對他感情的反應與回饋，是準備跟他走很久很久的。
可後來發現，好像也不是。
她從來沒讓他幫過忙，在任何小事情上，對他只有付出，一開始的不敢對視就能證明這一點。
他的測試結果是，就算是在床上不舒服，也不會真的抗拒他想要。
出現了照片那件事，想要求助的第一個人不是他，而是自己解決。
葉寄朝忽然就不知道怎麼辦了，歪頭看著女孩的側顏，眼神裡染上了些許無力之色。
如果林囈語真的不喜歡他呢？只是因為他追，她沒談過戀愛且對方是葉寄朝這個長得還不錯的人，所以抱著試試的心態。
但感情需要循序漸進，現在不喜歡遲早他會讓人喜歡上。
同樣，葉寄朝有些心疼她的小心翼翼。
不管是真的不喜歡他，還是因為戀愛沒有經驗，她下意識的獨立也能看出她不擅長於依賴別人，只會實話實說，笨拙地討好，好似在感情裡要把放在極低的位置上，給出的愛很少，卻用盡力氣守護。
窗簾半開著，透過窗外高樓大廈的燈光，葉寄朝很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林囈語睡眠淺，在他懷抱裡縮了縮，像個沒安全感的小貓。
葉寄朝靠著床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的背，一直到凌晨，林囈語迷迷糊糊醒來要抱，葉寄朝才躺進去，抱著她睡著。
豎日醒來。
林囈語以為他們要去醫院看，誰知道去醫院拍了個片子後葉寄朝就帶她去吃午飯了，吃完她還有些懵。
“不用去問診嗎？”
她沒在國外醫院看過病，不太清楚流程。
葉寄朝給她弄著湯，抽了幾張紙遞給她，說：“下午醫生來家裡給你看。”
“你找的嗎？”
“讓我爸找的。”
林囈語腦子一頓，又問他：“叔叔知道你找醫生幹什麼嗎？”
“知道。”
他捏著紙巾往她嘴巴上擦乾淨：“怎麼這麼多問題，不是餓了嗎？”
林囈語低著頭不說話了。
還沒見面，就要麻煩對方是林囈語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之前都已經麻煩他叔叔用掉了休息的時間來幫她處理那件事了。
事情也很順利進行著，是白翠翠把照片賣掉了，賣給了另外一個賬號，那個人確實是齊敏。
最近有陌生手機號打過來，林囈語猜測應該是齊敏打來的，想要私了，她都沒接聽。
中途吃飯時，葉寄朝接了個電話，是齊敏的哥哥打來的。
葉寄朝掃了幾眼，停頓了幾秒才接通，大概是猜到了對方是誰，如果不接聽大概會被頻繁用不同的號碼打過來，他才接聽的。
“你不在國內？”接通後，對方問了這麼一句。
“不在。”
“什麼時候回國，有空見一面。”
“大概沒時間。”
“葉寄朝。”齊巖聲調抬高，又沉下氣低聲說，“我知道林囈語那件事是你在處理，如果這件事被鬧大誰都不會好看，況且敏敏追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知道她被慣大了，性子就這樣，看在我們也是多年朋友的——”
“那我覺得這朋友不做也罷。”
葉寄朝聲線很冷，這一聲砸下，陰寒的聲線讓林囈語捏著勺子都顫了一下，勺子打在碗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她低著頭默默喝粥沒吭聲。
葉寄朝掃了她一眼，繼續說：“她也不是沒人護著，不如你試試把你妹妹的照片p完放在網站上再跟我談這件事。”
“巖哥，有什麼事情找我律師吧，別給她打電話了。”
齊巖沉默片刻，又問：“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沒有。”他的回答堅決。
“行，回國見。”
結束通話了電話，林囈語也沒吭聲，坐車上無數次張唇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葉寄朝，要不然——”
“林囈語，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惹我生氣。”葉寄朝面無表情地給她繼續弄著湯。
“哦。”
林囈語訕訕地低著腦袋閉嘴了。
坐車回家，下了車，她跟被霜打了似的，雙手攪弄著跟在他身後當小尾巴，一聲都不敢吭。
沒進門，就被人一手拉過來牽著了。
林囈語整個人被拽進懷裡，縮著脖頸仰著頭看他，瞧見葉寄朝還皺著眉，她伸出手想給他展平，扯開嘴角努力笑著說：
“別生氣啦。”
不是說她笑起來好看麼。
“林囈語。”
林囈語“啊”了一聲。
“我在呢。”
“你是我女朋友，就不能受欺負。”葉寄朝語調加重警告她說。
“是誰都不可以踩在我頭上對你不好。”
林囈語心裡忽然被擊打了一下，像是一杯溫水在此時被灌滿了要溢位來，舌尖也泛起一絲絲的甜，她點了點頭說“好”。
*
下午醫生來給她做檢查，來了三四個陪同的醫生拿著檢查的儀器，說今天只是簡單做個檢查確認一下病因。
看他們大張旗鼓的樣子，早知道這麼麻煩，林囈語就直接去醫院看了。
漫長的兩個小時檢查結束，林囈語坐在沙發上等待結果。
旁邊醫生在跟葉寄朝交流，順便問了林囈語幾個問題，她都一一回答了。
最後說可能需要明天去醫院再檢查一下，直接過去找他就可以。
葉寄朝問大概的治療方向。
醫生很嚴肅且認真地說：“大概需要做手術。”
林囈語立馬歪過頭看過去了，眼神都有些錯愕。
做手術？
“很嚴重的意思嗎？”葉寄朝擰緊眉問。
醫生的中文說得很流利：“這種病例其實挺常見的，具體的我發郵件給你，放心，做手術的風險挺小的，在我手上還沒失敗的手術，只不過……治療的費用以及後期的修復費用很高。”
他說很高，也知道葉寄朝的家境，就不是一般的價格。
林囈語目光看向葉寄朝，沒吭聲，一直到醫生離開，林囈語還在客廳沙發上坐著逗貓，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本來以為只需要掛個號看一看，跟往常一樣拿點藥吃，但沒想到已經發展到這麼嚴重的地步了。
是她把這次出國看病看得有些輕。
很貴是需要多少？
林囈語偷偷在網上查了很多，因為不知道需要做什麼手術，在網頁上搜尋著醫生說很貴的手術費大概是多少，越查越絕望，做完手術傾家蕩產了，也沒必要非得做。
等他走進客廳，林囈語才有些不安地問他：“我要做手術嗎？”
葉寄朝歪頭湊過去摁著她的後腦勺親了一下人的額頭，又抵著她的額頭蹭了蹭問：“害怕了？”
林囈語搖了搖頭：“不是說風險很小嗎？”
“需要很久嗎？我還要上學呢。”
“醫生說，三個月吧。”
最短了。
葉寄朝試圖安撫她：“你如果現在不治療，等年紀大點了，可能會很嚴重的。”
她還年輕就已經這樣了，以後大概承受不住。
葉寄朝捏了捏女孩纖細的手腕，覺得她好像瘦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瘦得讓人心碎，葉寄朝此時有點難以想象林囈語穿著白色的病號服躺在全是白色的房間裡的樣子，鼻腔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難聞又難耐。
林囈語抱著他，下一秒被抱著上了床睡午覺。
她佯裝很困地扒拉著棉被，看葉寄朝把窗簾拉住了。
沒忘記今天晚上會下雪，揚聲說：“別拉緊，說要下雪的。”
最後開了一多半，剩下一個縫隙，能看清窗外的天氣。
見葉寄朝往外走，林囈語才問他：“你不睡嗎？”
葉寄朝走過去給她塞了塞被子，又調高了空調溫度，說：“不睡，我去書房，你睡一會，兩個小時後我叫你，別睡太久晚上又不困了。”
“好。”林囈語說。
等門被關上，林囈語歪著頭看窗外的天氣，腦海裡又迴盪起醫生的話，一句一句像是冰封的刀刃，一道道刺過來，鼻尖泛酸，讓她眼圈漸漸泛紅。
她有點害怕。
躺了大概半個小時，林囈語坐起身，輕手輕腳走出臥室，書房的門沒關緊，她開啟了一半看，裡面葉寄朝正在翻電腦，走進去能一眼看到電腦上不是工作介面，是在檢視郵件，瀏覽器上開啟了無數個已經看不到全部標題的介面，大概是跟郵件裡的內容有關。
“醒了？這麼早？”
葉寄朝聽到聲音，關上了電腦。
“葉寄朝。”林囈語抿著唇，站在一旁低聲問，“醫生是不是說，治療需要很長時間，費用也很貴。”
葉寄朝頓了下，沒回答。
“我不想做手術了。”
林囈語低著頭有些許的不知所措，也不敢看他：“我很小就這樣了，現在不也過來了？我覺得大概是沒有那麼嚴重的。”
“而且我不想欠你什麼，之前的事情都還沒解決，費用很高我應該還不起的，我大學上學都是助學貸款，好不容易還完了，不想再欠很多錢。”
葉寄朝站起了身，寂靜的書房發出衣服摩挲的聲響，辦公室的椅子跟地板摩攃，發出滋滋的一聲，林囈語下意識退後了一步，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後，移開了眼神。
“而且，手術就算是風險很小也不是沒有啊……”
“林囈語，你是不是根本沒想跟我在一起。”葉寄朝靜靜看著她，眼神愈發冷冽。
他以為林囈語只是害怕，他還在想怎麼安撫她的情緒，畢竟做手術這件事會讓她害怕的，他老婆本來就膽子小。
但排除她話語裡的那些廢話，不想讓他付醫藥費才是真正的原因。
林囈語身子顫唞了一下，她攥著著手心，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有些紅的眼睛跟異常情緒。
聽到這句話，腦子都宕機了，眼睛像是要流水了，忽然有些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她閉了閉眼，有些絕望地想，算了吧。
沒有她，葉寄朝會少很多麻煩。
高中需要她資助，難道以後也都還要麻煩他嗎？
氣氛凝滯許久，彷彿空氣都凝固了，很長的寂靜之後，林囈語的聲音帶著顫音響起。
“葉寄朝，你覺得這段時間，我們合適嗎？”她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淚倒流進去，不想給人看出分毫的外洩情緒。
“什麼意思？”
葉寄朝擰緊眉，強壓著脾氣，感覺額頭上的青筋都要冒起來：“怎麼不合適？哪不合適了？”
“可是你總讓我覺得我好像離你很遠很遠。”
“其實，我比你認識我更早就喜歡你了。”林囈語故意模糊著時間，“你大學在京航很出名，我騙你的，我去過京航，你打排球賽我都有看。”
她一次次欺騙自己，大學的時候跟葉寄朝毫無交集，可去京航的路沒人比她更熟悉了。
“在一起後我覺得，我們好像不太適合。”
“我們什麼都差太多了。”
“林囈語，你非要這樣是吧。”
葉寄朝低著頭，看她的淚珠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沒忍住走過去，伸出手指給她揩去眼淚，她委屈難以忍受的表情讓他心裡忽然鈍痛了下：“因為是我追的你，所以你有選擇權，但是林囈語，不想在一起直說。”
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強人所難。
葉寄朝轉身往書房外走，站在原地的林囈語聽到了門劇烈撞擊的聲響。
她身子抖了一下，站了大概雙腿發麻，才偏頭往窗外看，下雪了。
為什麼非要這麼時候下雪啊。
葉寄朝下了樓，打了車坐上去，司機問他要去哪，葉寄朝強忍著暴躁，隨意說了個地方，走了大概十分鐘，看到外面有水糊住了車窗，開了些許視窗往外看，猝不及防看到外面開始下雪。
旁邊的路燈照耀著，雪花漸大，蒙上了一層瑩白，像是閃著光似的，地面不時蓋著一層單薄雪花。
腦海裡想到林囈語的話，覺得他真他媽的一點骨氣都沒有，用英腔開口叫了聲司機：“不好意思，回剛才的別墅。”
於是司機又重新倒了回來。
司機把他送到門口，葉寄朝站在路燈下也沒往裡面走，雪下得挺大，衣服也沒帽子，頭髮沾著雪花，幾秒後打溼了發茬。
他歪著頭往樓上看了幾眼，書房裡還開著燈，臥室裡還關著。
葉寄朝忽然有些慶幸他們吵架是在英國，在崇京林囈語都跑了。
隨後又嗤笑，剛才那句不想在一起直說的底氣呢？
差不多在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路邊只有川流不息的車輛來過，手指都被凍的沒知覺了，他才給林囈語打了電話。
隔了幾秒，接聽。
葉寄朝感覺嗓子有些疼，說話都帶著鼻音，臉都要凍僵硬了。
“下雪了林囈語。”
好冷好冷那種。
林囈語聽他的不對勁的聲音，還有手機裡的鳴笛聲，忙不迭地往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你……你在樓下嗎？”
窗外烏沉黑暗，她看不太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站在視角的盲區，外面下得很大，刺骨的疼。
“嗯。”葉寄朝冷聲冷調說。
“你站雪裡幹什麼……”林囈語立馬出了書房往樓下走。
“自我感動。”
林囈語：“……”
“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
“我自己回。”
接他也太狼狽了，自己走回去好像也沒差。
一直走進客廳，林囈語還熱了杯紅糖薑茶忙的遞給他。
葉寄朝沒接，直直站在原地，感覺衣服上結的冰正在化水。
雙手插著兜低眸看她，冷聲冷氣的：“你反思好了沒。”
林囈語：“……”
林囈語放下手裡的薑茶，嘴巴里的話一幀一幀落下來：“葉寄朝，我也不想跟你吵架的。”
她緩慢地說著：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好像你還在我身邊，卻還是隔了我很遠，很絕望的感覺，會讓我清醒地知道就算上天給了我機會，我還是沒有辦法跟你在一起一樣。”
“你家世好，教養好，從父母家庭，到天資，少年有夢想，畢業後也很優秀，你的一生從沒有過任何的瑕疵或空白，想要什麼都很容易，讓我沒有機會表現出我跟別人不一樣，或許我也很好，或許你追的不是我，是其他人，可能都不需要很久對方就會跟你在一起。”
“葉寄朝，但是我喜歡你是真的。”
她總覺得相互喜歡的原因不應該是簡單的因為外表，她更迷戀在缺陷時的拯救，那是誰都不能替代的，葉寄朝對她來說便是。
可葉寄朝好像什麼都不缺，他天生沒有任何迷茫的時刻，沒有任何缺陷，沒有家庭問題，也不需要任何救贖，好似他這個人，天生該被人喜歡，有很多選擇權。
他被擁簇，所以不可一世，一切都會成為他的陪襯。
而本來就在灰塵裡成長的她，何德何能入他眼。
她也曾經夢想過，葉寄朝受傷的時候她或許可以變成一塊漂亮又惹人喜歡的創可貼，可事實就是，他高中唯一一次不知道怎麼選擇時，她為了他而改的演講，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葉寄朝咬牙切齒：“林囈語，別忘了是你先——”
他別過頭，話語從齒關中溢位來：“你明明可以不去酒吧找我，是你預設了跟我在一起的，不是我單純追你。”
“林囈語，你不能這樣，不能喜歡別人。”
“我沒喜歡別人。”
林囈語咬著唇，承認是她故意的。
她知道葉寄朝誤會照片的事情，知道那天去酒吧會讓他意識到她對他也有很濃烈的交往興趣，不然不會翹課去找他。也知道那天晚上看電影有一半的原因或許不是想跟她做，但她還是將計就計，藉著誤會跟他搞在一起了。
這樣一想，她有點壞，她還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就先把人佔為己有，害怕別人會追上他。
“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好，你別給我一串一串的，聽不懂。”葉寄朝破罐子破摔，臉上沒情緒撂下話。
林囈語覺得他有點胡攪蠻纏，明明聽懂了。
“你大學喜歡我？”
葉寄朝指了指自己，有些難以置信了：“那你還要甩我，因為我想給你看病？林囈語你講不講理。”
“我沒想跟你分手……”
“那你剛才說什麼？”
林囈語不敢說話了，她只是覺得她配不上葉寄朝的付出跟喜歡。
“誰告訴你我這輩子都過得很順的。”
“我也有跨不過去的。”
林囈語看他：“什麼？”
葉寄朝摸了摸鼻子，很不習慣，語調也有些彆扭：“情關。”
“看你讓不讓我過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