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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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盛怒
◎“我已棄道,只剩下一個情字。”◎
虞歲歲一說出要殉陣的話就後悔了, 只可惜這決絕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
應縱歌僵立著,眼瞳腥紅可怖,如蒙血霧,他的胸膛無法自制地劇烈起伏了一下, 像是被她那句話錐心刺骨。
“殉陣…”他顫聲輕喃, 而後語氣凌厲了起來,“誰教你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她受一星半點的傷他都心疼得不行, 她怎麼可以拿性命來威脅他?
盛怒之下, 他眉眼間都是泣血一樣獰豔的魔紋, 握著長劍的手青筋暴跳, 指甲因為魔化尖銳如刃。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這樣毫不收斂, 渾身魔氣暴烈肅殺。
“歲歲…”他似有話要對她說,朝她踏出了一步。
虞歲歲下意識將手中長劍橫持於身前,護體靈力自發而出, 冰藍靈力流轉回旋,青蓮驟然盛開。
片刻後他勾唇輕輕一笑, 話語卻攜著幾分兇狠:“歲歲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我哪裡捨得傷你?從來只有你讓我生不如死。”
袖中香還留在剛才的石臺上,他現在用的是孔雀劍,這把劍在他墮魔後殺氣越重,幾乎要令整個沉月河谷驚顫起來。
她想去拿回落入潭水中的揉雲碎,但應縱歌用劍尖挑起了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我已身在地獄,善惡難償。”應縱歌說罷,握劍下斬,直接將她手裡的長劍振飛出去。
應縱歌格擋了幾次後就知道了她是來真的,他抿唇,下顎線繃緊了,躲過了虞歲歲的劍招,孔雀劍在她的手腕上敲了一下。
他施了幾分力,像是要迫使虞歲歲放棄手裡的劍,但她毫不退讓,與他相互角力。
應縱歌抬手擋住了她的劍,劍氣撞在黑霧一樣的魔氣上,就像石沉大海,沒能漾起一點波瀾,隔著劍刃上爆開的冰藍靈力,虞歲歲對上了他的眼神。
這種熟悉, 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殘忍。
“……”虞歲歲的力氣幾乎要被他耗光,只能急促地喘氣平復氣息。
“每一把劍被鍛出來都是為了殺伐,但揉雲碎不是,揉雲碎在你手裡是止殺之劍。”他招招緊逼,劍勢無匹,卻說,“歲歲,修劍亦是修心,道心決定了劍法所能到達的極限。假以時日,你會走得比我更遠。”
應縱歌見招拆招,面上神情越來越陰沉,終於他被徹底激怒,不再只是被動地抵擋她的劍招,帶著劍鞘的孔雀劍利落斬切,動作快到劃出殘影。
應縱歌怔住, 眉眼都細細地抽搐了一下。
應縱歌連劍都沒出鞘,孔雀劍在手裡轉了半圈,劍鞘抵上揉雲碎的劍刃,又將她的劍鋒格擋了回去。
“我有沒有說過, 歲歲,我對你實在太過熟悉, 熟悉到只需一眼,我就能透過你的眼神看清楚你在想什麼。”他說。
然後她腳尖一點,輕靈掠至他身前,持劍挽出了一道劍花,想要逼退他。
揉雲碎的劍刃撞上孔雀劍的劍鞘,發出清越嘯鳴,他讚賞道:“歲歲道心純粹,圓融自如,你會站在最高處。”
她不氣餒,只是盡力將每一道劍招都做到最好,只是純粹地,想要拖延更多時間。只不過她的劍法都是他親手教的,連揉雲碎都是他為她鍛造的,他可以輕易看出她一招一式中的缺點,要抵擋再擊破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歲歲,你攔不住我。”他俯身逼近她,話語還有些冷,餘怒未消。
“歲歲不想回魔域, 我不會強迫你。但我今日心情實在不佳, 不好保證接下來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應縱歌提著手中長劍,轉身欲走。
虞歲歲手上一麻,差點就握不住劍,但她很快又接著揮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劍招。
應縱歌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見他低沉的話語:“歲歲要與我為敵?”
長劍交鋒中,他們的距離也被拉近,應縱歌俯身,鼻尖幾乎要與她相抵,彷彿下一刻就要親吻她。
虞歲歲有些不可置信,她並沒有在他的劍招中感受到任何殺意,反而是不斷累積的,欲。
虞歲歲幾乎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劍的,但她並不慌張,說起來有些無恥,因為她很清楚師尊不會真的傷她。她盡力格擋他的攻勢,抵擋不了的,他也會點到即止,從不傷她。
他轉腕振劍,孔雀劍壓下她的劍刃,將她壓了回去。
“而我不一樣——”他前面的劍招都輕靈纏綿,猶如挑逗,但他忽然重重劈下手中長劍,虞歲歲雙手握劍才堪堪接住。
虞歲歲也被逼得後退,然後她聽見了腳下的水聲,這才意識到她已經被逼得退到了山洞深處的水潭邊,淺紅潭水浸溼了她的繡鞋。
“師尊…”虞歲歲已經顧不上其他了,當務之急是拖住他, 給璇璣蘅爭取時間, 再就是想辦法問出另一個萬古同悲陣的位置。
血紅雙瞳裡滿是熾盛怒意。
“歲歲雖是符修,卻也適合習劍。”他一邊出招,一邊道,“劍走輕靈,你亦自由,在所有武器中是最適合你的。”
虞歲歲並不意外,他們的修為差距如跨鴻溝,她又提劍衝了上去。
他擔心情緒一再失控下去,會對她說什麼重話。
至情至性,至痴至狂。
“……如果這樣就能阻止師尊開陣的話。”虞歲歲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她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劍,劍鋒直指應縱歌,“師尊,接劍。”
“別走!”虞歲歲心急如焚,手中長劍一揮,直接斬出一道劍氣,橫貫在他前面的地面上,青蓮綻開,冰藍劍氣擋住他的去路。
那雙桃花眼一片赤紅,怒火熾盛,他說:“我早已捨棄了我的道,我只剩下一個情字。”
但她握劍的手紋絲不動,眼神也分毫不讓,“師尊,回頭是岸。”
虞歲歲其實沒有餘力去留意他說的話,因為光是應付他的劍招就需要她集中全部心神。
“那就試試吧。”虞歲歲又揮劍攻了過去。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與應縱歌對過劍,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是這樣。他們的劍招連綿不絕,長劍交擊之聲緊湊如失序的心跳,劍勢激起的風撩起她的長髮。他無殺意,只是同她交纏,這簡直不像是刀劍相向,反而是在調戲。
虞歲歲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應縱歌轉身面對她,手中的孔雀劍已經收進青銅劍鞘中,他提醒她:“歲歲,與我為敵對現在的你來說,並不是明智的選擇——你以為你能攔住我幾時?”
抵在下巴的青銅劍鞘冰涼森冷,虞歲歲無比清楚地感受到了劍上的兵戈血氣。
“師尊,”她輕聲道,“你真想看我以身殉陣?”
應縱歌手中的孔雀劍無法忽略地顫唞了一下,他忽然把手裡的長劍拋開,抓住了她的肩,近乎嘶吼著逼問她:“歲歲,你要天下蒼生還是要我?”
虞歲歲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應縱歌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他是怎麼問出這種問題的?都有些無理取鬧了。
她平靜地回答:“師尊,你問這句話的時候,都把天下蒼生放在你自己之前了,已經知道的答案,又何必再問我呢?”
“……”應縱歌緊緊盯著她,忽然冷笑一聲,伸手將她橫抱起來,毫無預兆地扔進了潭水中。
水花四濺,像是一朵怒放的紅蓮。
虞歲歲措不及防就沒冰涼潭水淹沒,有些嗆水,掙扎著要游出水面,但她摸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再一轉眼就被紅蓮簇擁著託上去。
是應縱歌的紅蓮業火,幾乎開滿了整個水潭。
“師尊?”她從紅蓮細密的花瓣中半撐起身,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岸邊的應縱歌。
“……”他沒有說話,什麼解釋都沒有,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發濃稠粘膩,桃花眼盛滿暗濁欲色。
虞歲歲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麼讓他瘋狂,她的裙裳都被潭水浸溼,月白綢緞沾染上濃淡不一的紅,長髮繚亂著,眼睫上還掛著水。她甚至皺眉去脫自己溼漉的鞋襪,小腿上殘留的潭水往下淌,潭水是剔透的紅色,在瑩白細膩的肌膚上淌出一線豔痕。
“呼……”虞歲歲輕輕喘著氣,她剛才握劍的時候精神緊繃,都沒有感覺到累,但現在一停下來她才發現全身力氣被消耗得有多徹底。
她剛想起身走出這片水潭,卻被突然靠近的應縱歌壓下去吻住了雙唇。
“等、等等,我,唔——”虞歲歲剛想說自己的氣息還沒平復過來,但剩下的字都被吞沒在唇舌糾纏中。
山洞中本就昏暗,應縱歌又身形高大,這樣覆下來她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看見的景象一片昏沉,意識也被吻得有些發懵。
好半晌,虞歲歲才發覺手腕和腳踝上細密的觸感,她抬了手睜開眼看去,是紅蓮的蓮蕊,絲絲縷縷地纏繞上來,像是細長紅線。
這一個吻結束後,她緩了片刻才意識到她已經被這些蓮蕊鎖住了,重重蓮瓣交織成柔軟床褥。只是待裙裳被解開,那些紅蓮就不安分了起來。細密的親吻落了下來,這次用了些力,他甚至會咬她。膝彎被握住拉開,她小幅度地踢了一下小腿,踹在他肩上,卻阻止不了他低頭下去。
虞歲歲咬唇忍下一些她自己也聽不下去的聲音,她掙扎了幾下沒能掙開,只惹得潭水盪漾開來,波瀾迭起,層疊壘上一個邊界。片刻後潭水衝上岸,靠岸時就癱軟下來,只剩綿柔餘韻。
她眼眸裡蒙上了一層水汽,雙唇中還咬著他的手指,嘆息一樣地輕喃著:“師尊…”
“別再叫師尊了。”應縱歌的低語掠過她耳際,帶著柔潤水澤,“你的師尊,在對著你發/情。”
虞歲歲的眼神有些迷離,似還沒回過神來,她緩緩搖頭又點頭,只是喚他:“師尊,師尊…”
“歲歲,你知道這處水潭是怎麼來的嗎?”他的手覆上她的面頰,他用指腹輕撫她面上浮起的一層緋色,而後緩緩向下。他的指尖帶著灼燒一樣的溫度,指甲已經被他自己削磨得圓潤。
虞歲歲輕哼一聲,伸手向下,想去抓他的手,但她的手腕還被蓮蕊纏繞,無能為力。
她不回答,他就繼續說下去:“傳聞裡,以前魔域的公主其實就是魅魔,她看上了一名修無情道的劍修,因為愛而不得,所以她弒神搶奪相思道,不過沒有神明的掌控,這方天道只能逐漸破碎,供奉相思道的最後一座神臺,就埋在水潭下。此後因為神譴,沉月河谷逐漸乾涸。”
他的手指讓虞歲歲眼中的水汽越發濃郁,思緒也被攪亂,她其實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和她說這個。
應縱歌觀察著她的反應,仔細地調整,輕聲道:“這處水潭還養過一種毒花,所以這些潭水,應該會讓歲歲更容易接受我。”
“……”虞歲歲其實並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聽他在說什麼,她輕顫著,呼吸和心跳亂七八糟。
他移開手,將她的腿抄在臂彎,手指流連往上,在她的小腹上輕柔打圈,聲音喑啞低沉,“雖然我是魔神,相思道之主現在是我,底下可以算是我的神臺,但歲歲這樣,瀆神的好像是我。”
他堪稱虔誠地吻上她的眉心,而後一寸寸壓了下去。
“寬恕我。”
虞歲歲猛地睜大了雙眼,應激地弓起身子,腦海裡炸起一片嗡鳴,眼前都有些發黑,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他就獻上雙唇,極盡溫柔地與她接吻。
適應了之後,她忽然覺得夙願已了,終於把師尊睡到手了。她伸手環住應縱歌的脖頸,示意他再靠近些,然後細緻地觀察著他的表情,他額上覆了一層薄汗,含情的眉眼比魔紋還要冶麗。
我的,她想,這些都是我的。
原來是這種事情。
就為了與她做這種事情?
她緩了片刻反應過來,有些好笑。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為什麼師尊會是魔族。
洞中不見日月,虞歲歲後面簡直不知道是怎麼捱過去的,昏過去再醒來又昏過去,應縱歌給她喂血,還有其他魔息支撐她,讓她能夠繼續下去。溫熱手掌按在她小腹上,引導她執行功法,他教得很細緻耐心,而虞歲歲只想睡覺。
“師尊…”她都沒力氣罵了,身前的長命鎖搖搖晃晃,鈴鐺聲就沒有停過。
應縱歌在吻她的左手心,像是生怕之前他用劍柄打的那一下把她打疼了。
其實虞歲歲寧願他打重一些,總好過這樣被折騰。
她知道魔族普遍重欲,但不知道還能曠日經久,沒完沒了。
想死。
好不容易被放過,虞歲歲倒頭就睡,完全不想管似乎還沒盡興的應縱歌。
她應該是睡了好久,醒來的時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身下是細軟柔滑的綢緞,背後緊貼著的胸膛溫暖寬厚,鼻端縈繞著甜膩蓮香,她發現她一聞到這個味道,就下意識開始渾身發軟。
她躺在一個石臺上,鋪著好幾層衣物,身上蓋著應縱歌的外袍。
應縱歌見她醒了,起身拿過來一杯溫好的水,在石臺下半跪著,輕聲哄她:“再喝點水。”
虞歲歲剛想起身喝水,剛動一下就“嘶”了一聲,只好繼續躺屍了。
“先別動。”他小心地按著她的肩阻止她亂動,把溫潤的白瓷杯抵上她的唇。
虞歲歲就著他的手喝了一些,這樣喝水並不方便,她的唇角難免溢位些許水跡。
他喉結上下滾動,沒忍住覆上唇舌細細舔去。
虞歲歲生怕他再來折騰她,就張口咬了他一下。
他很快退開,眼睫垂了下來,輕聲道:“歲歲睡著的時候,我傳訊將萬古同悲陣的位置告知璇璣蘅了。”
“歲歲說不想回魔域,所以我們還在沉月河谷。”“嗯。”她應了一聲。很好,師尊很自覺。
璇璣蘅再加上歸海落英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歲歲,”應縱歌觀察著她的神情,聲音輕了又輕,試探著問,“你還在生氣?”
虞歲歲搖了搖頭。總歸禁陣的事情已經順利解決,沒什麼好氣的了。
“可歲歲都不跟我說話。”他伸手輕撫她散落下來的長髮。
“…還不是被你累的。”虞歲歲說。
“我的錯。”他低眉垂睫一副乖順的模樣,只是微彎的眼尾出賣了他。
乖乖認錯,但知錯不改。
保險起見,虞歲歲問他:“師尊沒有再揹著我做什麼事情吧?”
就像她一開始根本不知道禁陣的事情,可是應縱歌三年前就布了陣,她還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他頓了一下,移開了視線,輕聲道:“歲歲睡著的時候,我忍不住…”
虞歲歲:“……”
她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不是這種事情。”
他搖了搖頭,“沒有。”
虞歲歲安心地閉上眼睛,又要睡覺了。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他忽然輕聲問她:“歲歲,是因為禁陣才與我歡好?”
虞歲歲就又睜開了雙眼,看著半跪下來的應縱歌,他長髮還未束,紅衣迤邐曳地,眉眼低垂著,眼尾淚痣依然豔麗。
“不是。”她緩聲說,“師尊很好看,我想看你為我動情的樣子。”
之前她並不知道,原來只要把師尊睡了,他就會變得這麼好說話。
他聞言微怔,對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原來歲歲想看,”他湊近,話語低柔而曖味,“我還可以更——”
虞歲歲及時地打斷他的話,“師尊,我還沒問你,已經過了多少天。”
應縱歌頓了一下,垂下眼睫說:“…沒多少天。”
虞歲歲:“哦。”
你看我信嗎?
他伸手覆上她的雙眼,輕聲道:“歲歲再休息一會。”
虞歲歲本來是想睡覺的,但是她又想起了一個不穩定因素,“玄九呢?他這幾天在做什麼?”
她很擔心他陰暗扭曲起來就會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應縱歌只說:“我們本就是同一人,可以共感。”
也可以單方面切斷共感。
“這樣啊,”虞歲歲有些失望,“我還以為我可以得到兩次元陽。”
“……”他屈指輕敲她的眉心,“不要跟合歡宗學壞了。”
“可是我的修為確實高了一些。”虞歲歲感受了一下,姻緣道再加上《百媚訣》,雙修果然是更適合她體質的修煉方式。
應縱歌挑起她頸間長命鎖的銀鏈,低語說:“那我幫歲歲突破到金丹中期?”
“不要,我要睡覺。”虞歲歲瞪他一眼,卻不知道這一眼毫無殺傷力,甚至還有反效果。
“真可愛,”他用柔軟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眼尾,“歲歲說不了話又沒力氣的時候,也是這樣看我的。”
虞歲歲直接兩眼一閉,啥也不聽。
她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月衡山的後殿,窗外還下著雨,細密綿柔的雨聲聽起來很舒服。
被窩裡只有她一人,床頭櫃上放著那半塊月衡令,還有一張精緻信箋,彆著鎏金的鳳凰羽,落款是璇璣蘅。
虞歲歲伸手拿過來,拆開閱讀。璇璣蘅說萬古同悲陣的事情已了,感謝她的幫助,並且邀請她前去南雍皇宮一敘。
璇璣蘅還提到,這半個月以來她對外宣稱,虞歲歲是與她待在一起,以保全名聲。
虞歲歲眼裡只有三個字:半、個、月!
已經過了半個月!
她簡直要昏厥過去。
師尊真是好樣的。
她下了床榻,一走出去就聽到正殿裡傳來爭吵聲,說是爭吵其實也不準確,因為兩道聲音幾乎如出一轍,語氣也並不激烈,只是在互相冷嘲熱諷著什麼。
“別吵了。”虞歲歲拂開珠簾,果然是應縱歌和玄九。
他們同時收了聲,又同時喚了她一聲“歲歲”。
應縱歌還是玄袍紅衣,玄九換了一身紅衣,長髮用髮帶束起,少年身軀自帶一種漂亮的蓬勃感。
“歲歲,身上可還難受?”應縱歌出聲轉移她的注意力,也同時引來了玄九的一記冷眼。
“已經沒事了。”虞歲歲走過去剛想坐下,但一打量那張檀木方桌,一共就四個座位,應縱歌和玄九對坐著,並且彼此都留了一定空間,想要與她並坐。
無論跟誰一起坐,另一個人都要吃醋。
於是她決定端水,自己一個人坐。
桌上是合她胃口的早膳,她剛一拿起筷子,應縱歌和玄九就各自舀了一勺粥遞過來,都想喂她。
虞歲歲:“……”
她自己有手!
雖然心中無語,但她還是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一手接一支勺子,把兩勺粥都倒到碗裡,再一口乾了。
端水,就是端水。
她順便說:“璇璣女帝讓我去皇宮找她,我等下就去。”
溜,得快點溜,不然這兩人要是晚上問她要誰侍寢之類的問題,她覺得自己會去世。
應縱歌很好說話,只是挽留道:“歲歲一定要今天去嗎?”
玄九就冷道:“不妥,璇璣蘅對外宣稱歲歲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弄得人盡皆知,倒像是在逼迫歲歲過去了。”
他睨了一眼應縱歌,很是不滿道:“你在答應什麼?給身子給傻了?”
應縱歌喝了一口茶,微笑著回他一句:“總好過你,想給也沒機會給。”
虞歲歲:“……”
救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