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大婚

◎十里紅妝,百里散花◎

茉浮天覺得, 一定是魔尊給歲歲餵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她有些難以理解地問:“歲歲…他有什麼便宜好讓你佔的?”

“那可就太多了。”虞歲歲雙手托腮,笑得兩眼彎彎。

茉浮天只能說:“總之歲歲不要吃虧就好。”

她起身,從梳妝檯上拿起玉梳,頗為感慨地說:“我第一次見歲歲的時候, 你剛被抱到三辰宗不久, 還不會說話,見到誰都笑…一轉眼過去, 歲歲都要出嫁了。”

虞歲歲有些意外, “茉姐姐見過小時候的我?”

“嗯, 不過我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的。”茉浮天輕柔地拆開她的髮髻, 讓她的長髮披散下來, “那時小九還是月衡劍尊,他把你抱回來的時候我見過你一面。後來我才知道,除了閉關養傷那些時間, 他一直都在暗中照顧著歲歲。若是沒有雁闕關的事情,他大概會一直護著你, 和你在月衡山度過往後的年歲。

“他出身大雍王庭, 要遵循的綱常禮教並不會少,如果不是墮魔, 他這一生都不會越過師徒的界限, 對你的這些心思, 也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歲歲,雖然他手段骯/髒, 但不可否認,他對你用情極深。”茉浮天微嘆一聲, “現在唯一能制住他的人, 也就只有歲歲了, 你可以讓他生,讓他死。”

虞歲歲想了一下,竟然想不出答案。

到了正殿,應縱歌看到虞歲歲,眉眼就彎起溫柔笑意,只是他看到了挽著虞歲歲手臂的茉浮天,笑容就收斂了些。

她心頭一蕩,忍不住彎唇而笑,將紅蓋頭蓋在了自己頭上,眼前景象就只剩下一片豔麗的紅。

“虞姑娘,吉時已到。”拂柔將她的紅蓋頭捧了上來。

不等應縱歌開口,茉浮天就一臉篤定地說:“有,所以歲歲今晚跟我一塊睡。”

“是。”應縱歌牽著她緩緩往外走,聲音輕柔,“雖然按照禮制,都是由家中長輩為新娘送嫁,寓意她們是新娘堅固的後盾。但我亦是歲歲永遠的退路,這一程就由我陪著歲歲一起走。”

接下來虞歲歲每天都有修煉,小修片刻後累了就去搗鼓著怎麼裝飾婚房,終於把寢殿給拾掇好了。

“茉姐姐只希望歲歲幸福。原本女子出嫁,是由家中長輩梳髮,但歲歲沒有親緣,就由我代而為之。”茉浮天輕柔地將她的長髮從頭梳到尾,意寓一生順遂美滿。

“我會讓師尊懸崖勒馬,屠刀放下,萬古同悲陣還沒開啟,一切都還來得及。”虞歲歲輕輕握住她的手,“茉姐姐,相信我。”

“我什麼時候不是歲歲的?”他含笑著反問。

“那又如何?”茉浮天說,“謹遵禮數,你這幾天不可與歲歲親近。”

虞歲歲瞭然地點點頭:“好的。”

茉浮天給她梳了髮髻,拂柔和侍女給她戴上鳳冠霞帔,她拂開額前垂下的珠翠,看到了水鏡中的自己,有些羞澀地低了眼眸。

虞歲歲“唉”了一聲:“原來還有這樣的規定嗎?”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的婚禮如約舉行。

茉浮天總是說:“都可以,歲歲隨意就好,怎麼樣都是在便宜他。”

“只要歲歲開心就好。”應縱歌說。

“師尊要給我送嫁?”虞歲歲雖然疑惑地問出聲,但她已經將手放了上去,安心地被他牽住。

“我很開心。”虞歲歲輕聲說,“師尊是我的了。”

接下來本來是由女方的長輩護送新娘上轎,謂之送嫁,但她的師長只有應縱歌,他也不是拘泥禮教的人,於是虞歲歲的就看到一隻骨節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掌心向她攤開,上面是她熟悉的暗紅掌紋。

接下來她就繼續佈置婚房,每次她回過頭去問茉浮天,“茉姐姐,你看這樣如何?”“茉姐姐,你說是要貼這個窗花,還是掛一盞喜燈?”

“師尊,你今晚要睡書房。”虞歲歲眨了眨眼,“寢殿要等成親的時候再進去。”

茉浮天立刻就說:“走吧,我陪歲歲一起用膳。”

“是啊。”虞歲歲點點頭。

“好。”虞歲歲彎了彎眼眸。

他們兩人的結合更甚,師徒之名、仙魔之別,無論跨越了哪一個,都難免被千夫所指。

“好。”他自然是應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把她牽到桌案邊坐下,但茉浮天搶先挽著虞歲歲的手,將她拉到桌案邊,讓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再坐在她身邊。

然後她就被扶上了花轎,轎子到了正殿,她下了轎,跨火盆踩瓦片。

入正殿,行三拜禮的時候,虞歲歲有些驚訝,“我原本以為師尊會把拜天地的環節跳過。”

雖然剛才拂柔已經跟他說過,茉浮天還是選擇向歲歲隱瞞了並蒂鴛鴦紅一事。

被故意排擠的應縱歌:“……”

片刻後虞歲歲看著天色已晚,就放下了手裡忙活的事物,問茉浮天說:“茉姐姐,要陪我一起吃晚膳嗎?”

“好。”虞歲歲拿起那方紅蓋頭,細軟的深紅綢緞上還繡了熟悉的花紋,並蒂蓮花環繞著中央的朝顏花。

應縱歌:“……”

他眉梢輕挑,提醒道:“阿姐,我和歲歲不日就要成婚。”

那又如何。

“不用,我已經辟穀——”茉浮天意識到什麼,忽然改口問道,“魔尊給你做的飯?”

“我們的婚禮若是傳出去,估計會被那些禮官當作反面教材。”虞歲歲笑起來,“不過誰管他們怎麼說。”

透過紅蓋頭的邊緣,她只能看到來者身上與她相配的紅色喜服,腰封上掛著她送的那個香囊。

成親當天,虞歲歲一早就被喊起來梳妝打扮,她昨晚睡得早,所以這一回倒是不怎麼困,也可能是因為要成親,心中高興。

一路都點綴著紅綢彩燈,玄玉地磚上鋪著金線紅毯,上面鋪了不少花瓣與香料。恢宏肅穆的萬魔殿是第一次如此喜慶,百里紅妝,千里散花,果然不能相信師尊口中的“一切從簡”。

他是魔,天地神佛對他來說,該不敬不信不跪不拜才是。

他牽著她的手,輕聲道:“我感恩天地生養出我的歲歲。”

捎著花香的薰風徐徐吹來,紅蓋頭被撩起一角,虞歲歲看到了他平整的衣袍,連袍角都一絲不苟,一分一毫的差錯都沒有。單從這一個細節就體會到了他無比的重視。

雖然但是,她看著看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得快點進洞房把師尊給扒了。

“新郎新娘行跪拜禮,一拜天地——”禮官頌念。

虞歲歲就牽著應縱歌的手,與他拜過天地。

“二拜高堂——”

茉浮天受了他們這一拜,她眉心浮出的孔雀羽幽光流轉。

虞歲歲向她敬茶,“茉姐姐,請。”

“新婚長樂。”茉浮天喝了那杯茶,對應縱歌說,“我祝福的是歲歲。”

她用眼神對應縱歌說:“你該受的是審判。”

而這時,禮官已經高聲頌道:“夫妻對拜——”

虞歲歲感覺到牽著她的應縱歌輕顫了一下,她竟然讀出了幾分慌亂無措,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輕聲道:“師尊,快要禮成了。”

這差這一拜。

“……好。”應縱歌緩緩牽緊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後退躬身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虞歲歲就鬆開了他的手,由喜娘扶去了婚房。

她被扶到婚床上坐下,那些喜娘和侍女全都退了出去,九重殿門都被闔了上去。

虞歲歲有點想把蓋頭掀起來四處看看,但想想還是算了,留給師尊來掀吧。

雖然婚房大部分裝飾都是她親手佈置的,但還是有好多東西她並不知道,比如喜桌上的喜秤和合巹酒,還有喜床上的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還有不少朝顏花瓣,很明顯是依著她的喜好來的。

虞歲歲今天早上對鏡梳妝時心中還有一絲絲緊張和羞澀,但自從她牽住應縱歌的手之後就不緊張了,因為師尊一直都讓她安心。

她伸手輕拂嫁衣上精緻的刺繡,心想按照禮數,師尊要等到晚上才進婚房。

——但現在還沒到中午。

要做些什麼來打發時間呢?

虞歲歲一開始想看話本,但想想這個行為好像不太像話,還是算了。睡覺也不行,雖然如果師尊一進來就看到她睡著了,應該不會介意,但這可是她的新婚夜,師尊不介意她介意啊!

百無聊賴地發了一會呆,虞歲歲想起不久後她還要去伏魔大會,所以她決定趁機修煉一小會。

結束入定時,她一睜開眼,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師尊還沒來,但她有些餓了。

虞歲歲伸手一攏,憑空把喜桌上的糕點撈了過來,感覺師尊應該是備來給她吃的。

她吃了一些填飽肚子,又用帕子將手上的糕點屑都細細擦去,然後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唇妝不要被她給吃花了。

片刻後,虞歲歲就聽到了重重殿門被推開又闔上的聲音,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越是靠近她,就逐漸輕緩了起來。

雲紋黑靴在她身旁停了下來,深紅喜服的袍角挺闊平整,應縱歌輕聲喚她:“歲歲…”

“嗯,我在,沒睡著哦。”虞歲歲開了個玩笑,因為她發覺,師尊好像比她要緊張一些。

“我知。”他去喜桌那邊拿了喜秤,輕輕說,“要掀蓋頭了,歲歲。”

“好。”虞歲歲點了點頭,珠玉流蘇被她晃動,發出錚錚聲響。

應縱歌得她應允了,才用喜秤輕輕挑起她的紅蓋頭,虞歲歲抬頭,笑意盈盈地朝他看過去時,很清楚地感受到他握著喜秤的手顫了一下。

視野總算是開闊起來,虞歲歲凝眸打量著他,喜服紅衣被高大身形撐起,他向來是完美的衣架子,高冠玉帶,墨髮高束,紅燭下容顏出塵絕世。他將那方紅蓋頭捧在手裡,仔仔細細地疊好了,那雙桃花眼與她對視後,很快垂下眼睫,眼尾彎起的弧度透出些許羞澀的歡喜。

到底誰才是新娘子。

虞歲歲沒忍住打趣了一句,“師尊,這喜床應該由你來坐才是。”

他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話,只是順從地坐在她身旁,然後才說:“若下次補辦道侶合籍的典禮,就按照柔蘭的禮節來,換我等歲歲。”

“好。”虞歲歲點點頭。

他細細打量著她,眼中柔色萬千,啟唇時話語也柔軟如春水掠耳:“歲歲好美…我少時長於吟詩作詞,現在卻不知道要用何種錦繡詞句,才能配得上歲歲。”

虞歲歲心想,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好吧,師尊這話還是哄到我了。”她從嫁衣寬大的衣袖裡探出手,堅定地牽住了他的手,還要輕輕搖晃幾下。

她剛想讓師尊把燭火熄了方便她為所欲為,應縱歌卻輕聲提醒她:“歲歲,你該喚我什麼?”

她彎了彎眉眼,笑得有些使壞,“才不要,我就要喚師尊,都習慣了。”

應縱歌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附耳低語:“等下圓房時歲歲還要喚師尊?我可能會情難自抑。”

他的懷抱滾燙,有些沙啞的話音撩在她耳尖上,明明還沒做什麼,虞歲歲卻忽地酥了半邊身子。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師尊前面那副羞澀模樣很有可能是裝來給她看的,就像每一次接吻前他都那樣溫柔,讓她屢次上鉤。

可惡,又被蠱到了。

虞歲歲還在嘴硬,一連串地喚:“師尊,師尊,師尊。”

他但笑不語,只是眼中欲色越深,眼尾那點淚痣紅豔得快要融化一樣。

虞歲歲頭上的鳳冠和玉釵步搖都被輕柔取下,他輕巧將她的髮髻解開,揉了揉她的發心,“是不是很重?辛苦歲歲了。”

“還好,師尊已經給我挑了最輕的了。”虞歲歲也伸了手去解他的發冠,她勾起他的一綹長髮,和自己的髮絲綁到一起。

結髮同心,也稱“合髻”之禮。

“要這樣。”應縱歌勾了她手裡的髮絲,手指靈巧翻飛,幾下就綰結纏繞成了一個同心結,他拿了剪刀剪下,收進了一個錦囊裡,壓在枕頭下。

虞歲歲伸手摸向他緊鎖的雙鯉玉蓮領釦,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提醒道:“歲歲,還要喝合巹酒。”

“對哦。”虞歲歲才意識到還有這個環節,她過去將那兩個用來喝交杯酒的瓠瓜瓢拿了過來,這一雙瓜瓢以線連柄,同飲一巹寓意從此合而為一。

應縱歌斟了酒,甘冽酒香飄散而出,尾調帶著綿柔蓮香。

“也是荷花酒?”虞歲歲歪了歪腦袋。

“是。”他點頭,伸手與她手臂交錯,輕聲道,“放心,喝不醉的。”

虞歲歲低頭,很快就把酒喝完了,這酒很清甜,甚至還有幾分可口,反正是那種喝不醉人的清酒。

她抬頭,就看到應縱歌還在抿著他的荷花酒,像是在慢慢品味似的,他的薄唇潤澤而嫣紅,在燭光下看起來很柔軟。

虞歲歲莫名有些口乾舌燥起來,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快了。

應縱歌緩緩轉眸看向她,眼尾隱隱泛紅,淚痣豔色入骨。燭光夜影交織下,這一眼頗有幾分千迴百轉的意味,像極了那些精魅在白骨生花中回眸,勾人心魄。

虞歲歲連眨眼的動作都緩慢了下來。

而他忽然將手腕一轉,於是沒喝完的酒就順著他優美的下頜線往下流淌,沒入領釦鎖不住的地方。

虞歲歲心想,這可是師尊先招她的,於是她撲過去將應縱歌壓在大紅的床褥上,驚起幾瓣她最喜歡的朝顏花,輕飄飄地落了下來,他用雙唇含了一瓣,含笑地看著她,桃花眼瀲灩著邀她共赴的無邊風月。

怎麼這麼會勾引她!

這她能忍?!能忍她就不是女人!

虞歲歲吻住他的唇,掠奪荷花酒的餘甘,手指被他牽著去解他礙事的領釦。

這一吻過後她就只能狼狽地喘著氣平復氣息,不過應縱歌那身喜服已經被她扒拉得差不多了,虞歲歲伸手滑進他衣襟裡,手心觸及的肌理溫涼細膩,很快就變得一片熾燙,她的長髮散落下來,有些絲絲縷縷地散進他衣裳裡,隨著她胡來的動作而細密撩撥。

應縱歌還在捧著她的臉不停地落吻,看著她的眼神粘膩如絲。這是他的歲歲,是他的徒兒,是他的妻,是他,一生最痴絕。

他吻到她的耳邊,從耳尖吻到耳垂,將那點軟肉含下,直到將它吮吻成珊瑚珠一樣的顏色,才輕輕問道:“歲歲…我好想要你,可以麼?”

虞歲歲已經沉浸在男色中無法自拔了,魔神的軀體完美至極,每一道肌肉線條都長在她審美點上。

所以她是這樣回答應縱歌的:“喜歡…好喜歡…”

賺耶,太賺了。

直到被攔腰抱起然後反制在下時,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應縱歌俯首與她接吻,霞帔被他解了下來,嫁衣也在床褥上層層散開,像是逐瓣盛開的鮮花,露出柔軟瑩白的內裡。

燭火倏然被熄滅,殿內一片昏暗,虞歲歲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感覺到他變了調的呼吸,高熱的吐息噴灑在她身上,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又在他溫柔的親吻和輕撫下逐漸舒展。

熱,好熱。

魔族的體溫不是偏低的嗎?

虞歲歲側過臉,逃過他索吻的唇,低喃了一聲“騙人”。

下一刻,應縱歌停了下來,他有些不確定地問:“…歲歲剛才修煉了?”

“嗯,剛才等師尊的時候太無聊了。”她應了一聲,又輕哼道,“師尊這時候還問這個做什麼?”

“歲歲…”他緩緩呼吸了幾次,才道,“你在結丹。”

結丹?結什麼丹?

慢著,築基之後好像就是金丹期……

“我、”虞歲歲心裡有點想罵人,她不可置信地問,“我是不是快突破了?”

“…是。”

虞歲歲繼續躺平,“沒事,那就來雙修好了。”

他頓了一下才說:“突破金丹期,有渡劫天雷。”

虞歲歲:“……”

再怎麼翻雲覆雨顛鸞倒鳳,也不能做到不知天雷為何物吧!

誰他喵的新婚夜被雷劈!

早知道就不修煉了,又不急這一時!

到嘴的豆腐飛了,嗚嗚。

“好氣…我今天干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修煉…”虞歲歲雙手捂臉,念念叨叨。

早知道她就去看話本了!還能學幾招來調戲一下師尊。雖然很有可能會被狠狠地報復回來。

“…沒事,等歲歲的修為穩定下來再說。”應縱歌說,“歲歲才是最重要的。結丹對靈脩來說意義重大,關係到以後的修煉。”

“可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虞歲歲氣得捶床。

這叫什麼事啊?!明明她就快把師尊睡到手了。

“我也覺得很可惜,但歲歲是第一位的。”應縱歌安慰她,“日後的道侶合籍大典,也有洞房花燭夜,我們不差這一夜。”

他拂開了床帳,從床頭櫃裡拿出備用的衣裳給她穿上,揉了揉她的發心道,“好了,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收心渡劫,去蓮花池或者溫泉,那些地方才有天地靈氣,知道嗎?而且我是魔,會加重天雷,所以我不能離歲歲太近。”

虞歲歲只好下了床,十分無語地去了萬魔殿中的蓮池,閉目開始盤坐修煉。

揉雲碎自發而出,青蓮綻開,縈繞在她周身,為她護法。

渡過雷劫,成功結出金丹時,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虞歲歲被雷劈得很鬱悶,跳進蓮池裡把身上的汙垢都洗淨了,慢悠悠地游到一隻木舟上,伸手枕在上面,閉目養神。

很快,她就感覺整隻蓮舟向下一沉,溫暖的手掌覆上來,在她發心輕輕揉了揉。

“師尊。”虞歲歲向他伸出手要抱抱。

“我在。”應縱歌將她從池水裡抱了上來,她渾身溼漉,還沾了不少雪白蓮瓣,像是蓮花化成的精魅。

虞歲歲嘆氣,“雖然但是……我沒力氣了。”

萬惡的渡劫天雷。

“我知道,歲歲好好休息。”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柔聲詢問,“我親親你,好不好?”

虞歲歲伸手按著他的後頸,將唇貼上他的唇。從冰涼池水裡抽身,然後就是他溫暖柔和的親吻,一寸寸撫慰她。

她舒服地窩進他懷裡,聞他身上幽甜的蓮香,忽然聽到他輕聲道:“我真怕這就是一場夢。”

他其實知道這就是一場夢。

“我倒寧願這是夢,太荒謬了,做夢都想不到會在這種時候被天雷追著劈。”虞歲歲還是不能與天雷和解。

應縱歌低聲道:“該說是天譴麼…”

“才不是什麼天譴,純粹就是意外。”虞歲歲去牽他的手,“不要多想。”

她轉移了話題:“師尊喜歡女孩還是男孩?如果以後我們有孩子的話。”

她比較喜歡女寶。這個世界沒有女孩子該怎麼轉啊!

應縱歌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只喜歡歲歲。”

“歲歲,我乃薄命之人。”他擁緊她,和她一起在蓮舟上躺了下來,與她眉心相抵,安心閉目,聲音輕如嘆息,“此生能得歲歲,已是足矣。”

他的愛從來病態偏執,卻又萬中無一。

“好吧,”虞歲歲並不糾結,“等以後我想要孩子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