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招惹

◎“好孩子。”◎

應縱歌其實想要直接回魔域, 不過他懷裡的虞歲歲已經對他的領釦失去了耐心,直接撕扯起來,玄玉盤扣被崩開發出清脆聲響。他的衣襟散開,但虞歲歲又移開了手, 像是已經失去了興趣。

她眼中蒙上一層迷茫水汽, 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是難受地在他懷裡輕蹭了幾下, 開始摸索著要去解自己的衣釦。

“別急。”應縱歌按住她的手, 牽引著她的手指探進他已經散開的衣襟。

他在蒼淵海找了一處乾淨的雅間, 捏訣施了幾個淨塵訣, 才把懷裡的虞歲歲輕輕放在床褥上。門窗瞬間緊閉, 禁陣落下,將這裡封鎖。

她的手還被他按在他自己的衣襟內,只是沒輕沒重地抓了幾下, 就被他陡然升高的體溫嚇到了一樣,想要抽回手。

“歲歲可不能這樣…”他當然不許她收回手, 牽著她的手按下去, 讓她的手心抵上他心口的位置,他的聲音低柔下去, 像是在蠱惑, “是不是跳得越來越快?”

虞歲歲沒說話, 她閉了眼再緩緩睜開,眼瞳已經變成了深紅色。她覺得自己如在夢中, 連帶著眼前的師尊都不真切起來。

“歲歲這樣也很好看。”應縱歌輕撫她的眼尾,感受到她體內的蜃氣已經在慢慢散去, 只要等幻象過去就可以了。

虞歲歲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用了巧勁將他壓在床榻上, 掐著他的下頜吻住他的唇。

應縱歌有些意外,不過他才不會制止,掌心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加深了這個吻。她的手指從他的下頜遊移,將他鬆散的衣襟徹底扯開,然後咬了一下他的舌尖潦草結束這個接吻,抬頭將鬢髮挽到而後,毫無預兆地咬了一下他的鎖骨。

“……”虞歲歲抓著他的衣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

他眯了眯眼眸,竭力按捺某些衝動,然而所有自制無法避免地在她的撩撥下潰不成防。

“……”虞歲歲按了按眉心,“師尊知道是因為蜃氣。”

她嗅到了他身上甜膩的蓮香,美酒一樣引人沉醉。

他輕撫她的面頰,聲音裡含著憐惜:“歲歲性子好,不哭不鬧,從不歇斯底里,但你又很容易服軟,所以你會招惹上我這樣的瘋子。”

“歲歲,你看,哪怕我毫無防備,你還是捨不得傷我呢。”應縱歌低笑著,心情很好地去勾卷她的髮尾,在她眼角眉梢細細碎碎地落吻。

“…不要!”虞歲歲慌忙撤了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伸了手臂鎖住腰身,薄唇壓下來吻住她顫唞的唇,一寸一寸深入進去。

“挖出來,”應縱歌聲色繾綣,他笑得那麼溫柔,“把它挖出來,看看這顆心在你手裡,會不會比在我身體裡跳得還要歡喜。”

揉雲碎劍刃澄澈如鏡,倒映出她紅色的雙瞳,眉間也浮出兩瓣血蓮。

她驚恐地退後,幾乎握不穩手裡的揉雲碎。

她看見海潮裡湧出了無數魔物,於是她握緊了手中長劍,揉雲碎劃出凜冽劍光,她的劍氣與霜天劍意生死相依,清輝似雪。

他笑嘆了一句:“等會歲歲清醒過來的時候,可不要太怪罪我。”

她輕顫著,像是被網住的蝴蝶,被輕柔撥開卷裹自己的蝶翼,薄唇覆上來,親吻細密得無微不至。

“好孩子。”應縱歌眼神溫柔,手指穿進她的髮絲,輕按著她的肩,指尖打著圈勾著她的蝴蝶骨,隔著外裳也能準確摸索到裡面的繫帶。

下一眨眼,虞歲歲發現倒在她腳下的屍體都是這次前來除魔的修士,紅色的鮮血噴湧而出,在漆黑海水裡像是被掐殺的花。

吻。

虞歲歲緩慢地眨了眨眼,看見床帳外的熹微天光,原來已經天亮了。

如咒如讖。

吻。

一雙手伸過來輕柔把她的臉掰回去,應縱歌低聲央求她:“歲歲,看著我。”

是她殺了他們嗎?

虞歲歲把手肘壓在他散開的長髮上,借力撐起上身,她深紅的眼瞳猶含水光,無端生出一種朦朧又輕柔的媚色。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輕聲道:“沒關係,這樣歲歲就離我更近一些了。”

溼漉而綿柔,潮汐湧濺,她遮住自己的眼睛,在悠長餘韻中幾乎回不過神來。

虞歲歲渾身顫唞了一下,忽地扔了手中長劍,驚慌地向後跑去,像是害怕看見那些屍體。

“歲歲…”他的聲音低而譴綣,故意煽情。

虞歲歲閉了閉眼,任由他像海潮一樣溫柔將她淹沒。親吻溫柔溼熱,緊貼著她的體溫急劇升高,幾乎要將她灼燒。

他輕笑著,語氣很無辜:“都是剛才歲歲親手脫的。”

她揮劍斬切,一個又一個的魔物倒下,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都是魔物的屍體。

於是虞歲歲不咬了,輕輕向下啄吻,像是飛花掠過水麵,就算是冰川也會在她唇下融成一池春水。

她連這個吻什麼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只是有些失力地倚靠在他懷裡。

他還是不太喜歡她穿白色。

應縱歌彎起漂亮的眉眼,眼神溫柔得傾魂攝魄,含著幾分隱隱的期待,“歲歲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虞歲歲攥緊了他的衣襟,因為入魔,她的指甲開始變尖變長,好像能輕易撕碎他的衣物,刺進他的胸腔,碰到裡面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

她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應縱歌擁住她,揉著她的發心溫柔安撫:“別怕,歲歲,到我這裡來,沒有人會責備你。”

“嗯,現在沒事了。”他親了親她心口上盛開的蓮花,雙唇嫣紅潤澤,被他吻過的地方暈開晶亮水痕。

虞歲歲低垂了眼眸,兩扇眼睫遮擋下,倒不知她在看向何處,只是她潤澤的嫣紅雙唇動了動,忽然覆上他的腰腹,勾勒他明晰的肌肉線條。似乎是嫌厚重腰封礙事,她的手指摸索進夾層,開始解裡面的暗釦。

虞歲歲就看向撐在她身上的應縱歌,下一瞬她就移開了視線,有些羞赧地提醒他:“師尊,你的衣服…”

虞歲歲往四處張望了一下,周圍都是海霧,看不清來路,也沒有歸處,只剩下潮汐起落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迴盪。

吻。

忽然,邪祟嘻笑著說:“在幻覺裡癲狂成魔吧。”

虞歲歲忽然意識到她的衣裳都被墊在她自己身下,她也是一縷未著。還好,及時剎車。

魔物,蜃氣,還有歸海落英師姐…她心中牽掛外邊的情況,所以很快就伸手把衣裳撈過來想要穿上,然後就看到她墊在下面的裡衣上洇開了一片水跡。

她尷尬得快要腦袋冒煙,顫著手把那件裡衣丟開,從錦囊裡拿出了備用的衣裳,閉著眼就開始往身上套。

“歲歲,”應縱歌勾著她的衣帶,話語裡含著幾分幽怨的不滿,“你還真不打算管我?”

虞歲歲已經把衣裳都穿得差不多了,穿好了衣服臉皮也厚了起來,她嘟噥了一聲:“師尊可以去泡一下冰浴。”

他眉梢一挑,傾身過來把剛想溜下床的某人壓回去,“歲歲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確實很不像話。

虞歲歲心想,他們現在其實已經在一起了,她把師尊給撩撥起來了然後就讓他去浸冰浴,感覺就算是仇家也做不出來這種混賬事。

所以她輕咳一聲,撥開他垂落的鬢髮,手指纏在那道細長髮辮上繞了好幾圈,才在他耳邊聲如蚊吶地說:“師尊,我用手…”

雖然感覺會很費時間。

虞歲歲說完就羞恥到想要鑽進被窩裡冷靜一下,但說都說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所以她努力控制住想要逃跑的衝動。

他眼尾泛起薄紅,那一點淚痣也豔□□滴,他看著她躲閃的眼眸,半晌才無奈道:“算了,歲歲如果真的這樣做,反而會讓我控制不了自己。”

幫不了,只會適得其反。

“而且,”他輕輕吻了一下她撲閃的眼睫,“如果是因為蜃氣,我總有點不甘心。我想在魔域,待我們成親,把最好的給歲歲。”

虞歲歲覺得,他在某些方面格外重視,要求也十分之純情。很像那種注重儀式感的大家閨秀…嘖,好奇怪的形容。

不過她也鬆了一口氣,道:“那師尊,我先去找歸海師姐他們…”

“小沒良心的。”他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腰側,“我又不想就這樣把你放走了…”

“師尊要說話算話。”虞歲歲親了他一下,堵住他還沒說出口的話,然後輕靈地溜下了床榻,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出了雅間,輕輕合上房門,忙不迭御劍溜了。

海上驕陽初升,晨曦燦爛明媚,歸海落英已經驅散了蜃氣,正在給那些受了傷的修士分發治療的丹藥。

“歸海小姐,”言少盟主清醒過來,連忙叫住她,“拜託你快去找虞姑娘。”

“我也一直在找歲歲,少盟主知道她在哪嗎?”歸海落英連忙追問。

“虞姑娘她…”白衣青年雙手握拳,但他昨晚被邪祟傷及根本,氣急攻心之下又要咳出血來。

“少盟主,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正氣盟的修士連忙攙扶住他。

青年搖了搖頭,連忙對歸海落英說:“虞姑娘被魔尊帶走了,她還中了蜃氣,歸海小姐快去救她。”

“魔尊?”歸海落英神色一凜,連忙拿出腰間的弟子玉牌就要傳音給茉浮天。

不過她一想到這可能會涉及歲歲和魔尊之間的私事,就沒有當眾傳音,而是先御劍離開,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再向她的師尊稟明情況。

歲歲被魔尊帶走,可以確定的是她一定是安全的,但無法保證魔尊會對她做什麼。這種時候唯一能去魔域救人的只有她的師尊茉浮天了。

不過,她剛御劍而起,沒過多久就遇上了御劍過來的虞歲歲。

“師姐!”虞歲歲上前握住她的手,“蒼淵海的情況如何了?可有哪裡需要我幫忙?”

“歲歲,還好你沒事。”歸海落英上下打量著她,見她安然無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邪祟已經被擊殺,海邊剩下的魔物也有修士去處理,放心吧。”

“那就好。”虞歲歲點點頭,又擔心起她的狀況,“師姐你現在是不是已經…”

“我繼任了龍女,但逢春他代我承受了失心絕愛的後果。”歸海落英苦笑道,“緋衣剛才說,他已經醒了,但我不是很敢去見他。”

她害怕看到他朝她望過來的眼神,從過去的溫柔含情變得冰涼。

“天啊…”虞歲歲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歲歲,你先去找緋衣他們吧,我去把殘留的魔物清理乾淨。”歸海落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就御劍離開了。

虞歲歲只好先去找玉緋衣他們。

待她去到龍守閣,玉緋衣很快上前來,“姐姐,你沒有受傷吧?昨晚一片混戰,我一回頭才發現你已經不見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昨晚是去救人,路上遇到了言少盟主。”虞歲歲沒說那些危險的遭遇。

“言少盟主?”玉緋衣有些意外,“他昨晚受了傷,現在還在休養。”

“他還好麼?”虞歲歲有些擔心。

“姐姐放心,這一次正氣盟派來的醫修並非等閒之輩,可惜心病難醫。”他看了看身後的房間,輕嘆了一聲,“小孟看起來問題有些大。”

“我先去看看他。”虞歲歲走過去,伸手輕輕敲響了房門。

“請進。”孟逢春的聲音很熟悉,只是聽上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虞歲歲推開房門,和玉緋衣一起走進去。

孟逢春就坐在窗邊,臨窗看向外面,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桌案上是鋪開的宣紙和備好的筆墨。

“孟師兄…”虞歲歲也在落地窗邊坐了下來,她問道,“你在看什麼?”

“潮汐漲落,花開花謝,我明明能聽到、我明明能看見,”孟逢春平靜道,“以前我還會為之賦詩作畫,但現在一提筆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詩詞皆可載道言情,他現在大概是沒有了這種閒情雅緻。

“沒關係,你讓我吟詩作畫我也不行。”玉緋衣拍了拍他的肩。

“玉兄擅音律。”孟逢春說。

玉緋衣嘶了一聲:“小孟啊,你現在說話怎麼一板一眼的。”

“是麼,如果有所冒犯,我先致歉。”孟逢春面無表情。

玉緋衣攤了攤手,“感覺你現在跟我哥肯定很聊得來。”

虞歲歲有些苦惱,這該怎麼辦啊。

玉緋衣問她:“姐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英子姐?”

孟逢春也看了過來。

“我剛才和她聊了一會,”虞歲歲說,“師姐說她要先去清理剩下的魔物。”

這時,房門又被敲響,玉緋衣一彈指隔空滑開門鎖,進來的是個身姿纖秀的少年,他頭上還戴著紅紗,腰間別著龍膽花。

他有些怯生生地問:“聽說龍女已經回來了,那我們這些夫侍……”

玉緋衣:“別瞎說,我可不是。”

虞歲歲:“你看我像嗎?”

少年“啊”了一聲:“抱歉,我還以為在龍守閣上的都是龍女的夫侍。”

虞歲歲覺得這些人歸海師姐肯定是看不上的,正想要開口讓他們要麼乾脆就回家去,卻聽見那個少年有些羞赧地問:“幾位知不知道龍女在哪?”

虞歲歲和玉緋衣立刻回答:“不知道。”

“那打擾了。”少年臉上的神情有些失落,闔上門走了。

虞歲歲有點夢迴當初在蓮花川被那些柔蘭男子自薦枕蓆的尷尬情景,她按了按眉心,有些擔憂道:“這些人不會是想……”

“英子姐那麼美,還是世家出身,難免會有人想借機攀高枝。”玉緋衣聳了聳肩。

“……”孟逢春保持沉默。

虞歲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男主你要支愣起來啊,現在整個龍守閣裡面可是有無數情敵,你怎麼還坐得住啊。

她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房門外傳來歸海落英的聲音:“歲歲,你能出來陪我一下嗎?”

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

虞歲歲很快應了一聲“好”,然後就走過去,一推開門歸海落英就牽住她的手,快步走去龍膽花樹下的雅間。

“師姐…”虞歲歲本來還想問她怎麼不進去,但她感受到歸海落英牽著她的手在輕輕顫唞,於是她沒問出口,只是給對方一個擁抱,輕聲道,“會好的,慢慢來。”

歸海落英垂了垂眼眸,和她一起在軟榻上坐了下來,神色黯然道:“你推開門走出來的時候,我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孟師兄他現在確實有些…冷淡。”虞歲歲輕嘆,“但他對師姐還是在意的。”

她低頭,輕輕靠在歸海落英肩上,道:“師姐有沒有問過你母親,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我母親這個人是靠不住的,”歸海落英頭疼道,“我母親一聽說逢春擋在我身前,她就讓我直接把人綁回家成親,我爹…他向來沒有什麼說話的餘地。”

虞歲歲:“……”

其實好像似乎…也不是不行。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道:“如果師姐用強的,孟師兄應該會半推半就。”

“歲歲怎麼也跟我娘一樣。”歸海落英用摺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虞歲歲躲過她的扇子,道:“那師姐有沒有問遙遙,她怎麼說?”

“她說,如果我要綁人,她和柳策很樂意來幫忙。”歸海落英搖了搖頭。

“那要不我問問——”虞歲歲下意識就想問應縱歌,但她心想師尊可能還在怨她剛才撩了就跑,頓時就不敢了。

“歲歲昨天跟我說,你也有喜歡的人。”歸海落英問她,“如果——我只是假設一下,如果歲歲喜歡的人也變成這樣,你會怎麼辦?”

“師姐,人和人之間可能不太一樣。”虞歲歲心想,要是師尊也能變得這樣清心寡慾就好了,“如果他也像孟師兄這樣,我…我可能也不需要去做什麼。”

師尊太偏執了,對她的情感除了愛,還有太多太多複雜的東西。

虞歲歲安慰道:“師姐,你別擔心,孟師兄只是暫時忘了如何表達對你的愛,但他並沒有變心,不是麼。”

“他…”歸海落英輕嘆,“他還沒有說過喜歡我。”

“可就連我都覺得,師姐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可以時刻擋在你身前,無論要承擔何種後果。”虞歲歲笑笑,“我聽過一種說法,太在意一個人,其實是不敢輕易將心中愛意說出口的。”

“謝謝歲歲。”歸海落英倚過來,輕輕枕在她肩上。

片刻後,雅間的房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歸海落英直起身,在外人面前,她習慣性地保持矜雅,手中摺扇抬起擋去半張臉。

進來的是一名紅衣少年,款款步來時身段透出一種賞心悅目的嫵媚,他行禮道:“見過龍女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一些線索,即刻來向您彙報。”

歸海落英抬扇示意他起身,“說。”

“龍骨失竊當晚,有人目睹龍守閣最高一層出現過一道黑影。”

虞歲歲明白了,歸海師姐是在查探龍骨的下落。

“什麼樣的黑影?”歸海落英追問。

“抱歉,那晚看見黑影的人不是我,我並不清楚。”少年搖了搖頭,抬眸看來時有幾分泫然欲泣的感覺,惹人憐惜。

歸海落英只問:“那是誰?”

虞歲歲留意到她黛眉微蹙,很明顯,眼前這少年懷了點心機,他並沒有把話一下子說完,反而是等著歸海落英去問。

“是洛枳和淮羽,洛枳在二樓,淮羽去了東海岸那邊…”少年還想再說什麼,但歸海落英已經起身,顯然不會再與他交談下去。

虞歲歲就說:“師姐,你去二樓找洛枳,我去東海岸找淮羽這樣快些。”

“好,”歸海落英點點頭,“萬事小心,那邊可能還有一些殘留的魔物。”

“嗯,好。”虞歲歲推門而出。

只是她剛出龍守閣不久,就遇到了言少盟主,白衣青年見到她,上前幾步,向她頷首道:“昨晚多謝虞姑娘救我。”

“言少盟主客氣了。”虞歲歲擺擺手,示意他別放心上。

“三年前,家妹在雁闕關幸得虞姑娘挺身相護。”他唇角微彎,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向你道謝。”

“沒什麼,不用謝啦,昨晚你也救了我。”虞歲歲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她低著頭,忽然瞥到青年衣袖上沾到的一片鮮紅花瓣。

高樓上,應縱歌憑欄往下看,虞歲歲和那個白衣修士有說有笑的情景都被他收進眼簾。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少女低著頭,有些害羞的模樣。

他們談了很久。

後來虞歲歲已經轉身要去東海岸了,白衣青年連忙揚聲說了一句:“虞姑娘,我、我叫言朔!”

“好,我記住了。”虞歲歲向他招了招手。

應縱歌伸手,屈指在欄杆上輕敲,旁邊種著的薔薇和木槿瞬間枯萎。

他想,如果不是他用了並蒂鴛鴦紅這種下作手段,他的歲歲會不會喜歡上別人?比如這個正氣盟的少盟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