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寧溪的大腦在這一瞬間變得空白不已。
她看著霍準。
傻了。
她沒想到會從霍準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霍準居然問她要不要試試看？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寧溪紅唇微張。
她想問，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
霍準說完遞給她一張紙，“你可以慢慢考慮。”
寧溪不知道這是什麼，低頭看了眼，雙目微睜。
霍準手放在方向盤上，他其實也有點緊張，手心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冷汗，他把手放回到膝蓋上，微握成拳。
其餘的她倒是沒怎麼看，只是在家庭情況那邊多看了下，不過這個，林外婆以前也跟她說過，這些年她私下也查過。
他也沒這方面的經驗。
“危險嗎？”
“看完了？”
她其實還是覺得不真實，這兩天，從她跟霍準見面到現在拿著這張紙聽他說試試，她都覺得不真實。
忍不住想笑，又怕被霍準看見，寧溪忙低下頭，以此來遮掩上揚的唇角。
星河灣。
位元警還讓人驚訝。
可霍家做事一向單調，就連現在霍家集團的話事人，霍準的哥哥霍嚴都很少出現在大眾的面前。
她下意識覺得軍工這塊的工作危險，不免擔心。
寧溪原本沒想說，聽他詢問，猶豫了下才開口：“你第一次相親嗎？”
捏著那一片薄薄的紙，寧溪的心裡還處於極度的震驚，她怎麼也沒想到霍準居然會準備這個。
倒不是想查霍家如何。
不需要進行實戰這些。
才說完就收穫了某人的皺眉。
剛才太震驚都沒細看。
此刻認真看起來，寧溪不由震驚。
還是想起前陣子部門組織聯姻，有人拿著這樣的紙來問過他要不要參加。
她問霍準。
離她那邊差不多四十分鐘的路程。
可她的確很好奇嘛。
寧溪剛買房那會去看過，綠化和安保很好，也安靜，只是那會她的錢還不夠，最後還是買了現在的小區。
寧溪搖頭。
以及這究竟是什麼古舊做派？誰現在相親還會拿著這樣的紙啊，不都直接在微信上聊嗎？雖然寧溪一向牴觸這個，但……這件事換成霍準來做，她不僅不覺得牴觸，甚至還覺得有趣。
他主攻設計和研究，是技術人員。
寧溪這才放下心。
她不知道是不是霍準有意為之，但還是無端鬆了口氣，星河灣的房子雖然也不便宜，但也不至於讓她望塵莫及。
“如果你還有什麼想了解的，可以直接問我。”
霍準看她抬頭，問她：“有什麼想問的？”
從他的眼神，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好像問了一個智障問題。
這種工作，她以前也只在電視裡看到過。
更別提找到霍準的訊息了。
第一次相親。
看著寧溪驚訝的神情，他抿唇說：“這是我的大致情況，工作、上班時間、薪資、家庭情況、住址。”
她眼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霍準豈會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眼裡的光都變得柔和了許多，聲音也變得溫和下來：“不危險，我平時就待在實驗室。”
所以他就給寧溪準備了這樣一份資料。
正好被霍準捕捉到：“想說什麼？”
原來媽媽說的吃國家飯是真的，只不過和她平時瞭解的公職不一樣，霍準從事的居然是軍工科研。
偷偷瞥了他一眼。
只是想透過這些看看能不能找到霍準的訊息。
紙張上的內容其實並不詳細，霍準並沒有多寫霍家的資產，房產寫的也是他自己的。
像在做夢。
如果不是霍准此刻就在身旁，她真想狠狠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夢還沒醒。
可她又想，就算是做夢，她怎麼會做那麼美的夢呢？這幾年她不是困到極致連做了什麼夢都不記得，就是被噩夢纏身。
霍準沒追問，點了點頭：“那就想到了再問。”
寧溪恍惚點頭。
想到什麼，突然說：“……我沒準備。”
她哪裡想過會跟霍準有這樣的開展？自然什麼準備都沒有。
霍準不介意，說了句沒事。
他當然知道她不會準備這些，何況她的事，他這些年其實一直都有了解。
他知道她當年是去m市讀得大學，選得是歷史學；知道她大二那年從宿舍搬走之後就一直住在學校外面；知道她大一開始畫畫，還在微博開了一個號，現在已經幾十萬的粉絲了，還收穫了一堆喊她“老婆”的粉絲。
不過這些事——
霍準沒打算跟寧溪說，她知道只會難受。
“下午有什麼安排？”他問寧溪。
寧溪說沒。
她原本是計劃早上去做普拉提和做spa，但現在兩個都爽約了，下午倒是沒別的安排。以為霍準有事要忙，她忙說：“你要有事就不用送我了，我打車回去就好。”
生怕麻煩了他。
霍準看她一眼，收回目光：“我沒事，這兩天休息。”他想了下，“去看電影吧。”
再次收穫寧溪驚訝的目光，霍準已經心如止水、不動如山了……他拿出手機點開某個平臺，選了一個寧溪小區附近的影院，遞給她。
“你看看，想看什麼。”
等寧溪回過神的時候，曜金黑的手機已經在她手心了。
霍準已經啟動車子，怕打擾他開車，寧溪沒再說什麼，坐了回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刷看什麼電影。
但現在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電影。
離國慶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好看的電影都排在國慶那會，除了幾部一看就青春疼痛的校園流量電影也就幾部中式一點都不恐怖的恐怖電影，寧溪對這些都沒興趣，繼續往下翻，倒是翻到一部重新上映的老電影。
——《戀戀筆記本》
2004年美國尼克·卡索維茨執導的片子。
導演她不熟，但其中的男演員瑞恩·高斯林，她以前看過他的另一部片子《愛樂之城》還挺喜歡，不說別的，至少他的演技十分有保證。
正好一個紅燈，寧溪拿著手機問霍準的意思：“這部怎麼樣？”
霍準對電影沒多大的興趣，看了一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你決定就好，密碼******，你直接付錢。”
寧溪震驚。
霍準就這樣把密碼跟她說了？
但霍準神色如常，好像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她也就默默低了頭，操作買票。
本來她想用自己的手機拍的，午飯就是霍準付的錢，但又覺得她要這樣說，回頭霍準肯定得不高興。
好不容易氣氛才回來。
怕再鬧僵，寧溪還是沒開這個口，回頭等到了電影院，她來買吃的好了。
今天還在工作日，看電影的人並不多，零零散散幾個位置被鎖住，其餘都空著。寧溪問霍準選第幾排，他還是讓她做主，這一點上，寧溪的選擇困難症倒是還好，她按照觀影習慣挑了兩個八排中間的位置。
付完錢，寧溪想把手機還給他。
可霍準還在開車，寧溪索性就先握在手中，打算等下一個紅燈再給他。
“外婆她……還好嗎？”寧溪聽寧母說過林外婆在她去m市的那個暑假就被霍家人接到j市居住了，是跟霍準一起離開的。
這幾年寧溪每次回去都會打聽林外婆的訊息，都一無所獲，其實昨天見到霍準的時候就想問了，但一直沒敢問。
霍準回她：“她在療養院，回頭我帶你去看她。”
也許是這兩天霍準帶給她的驚訝實在太多了，寧溪這次倒是沒太驚訝，點了點頭，輕聲答了聲好。她跟林外婆相處那麼多年，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她。
手機螢幕亮起，是一條微信訊息，寧溪還沒跟霍準說，就見訊息跟刷屏似的，一條接著一條。
寧溪以為是急事，跟霍準說：“有訊息。”
霍準看了一眼。
首頁看不到，但看這個操作也能知道是誰了，他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你看下。”
“我？”
寧溪握著手機再次震驚。
霍準看也沒看她，嗯一聲，自顧自開車：“沒密碼。”
寧溪還在糾結，看手機也太私人了，她跟霍準到底還沒在一起，而且他們是相親，相親在一起的人會這麼隨便就把私人的手機給對方看嗎？
但手機那端的人容不得她糾結，還在刷屏。
不管了！
寧溪咬牙，反正是霍準自己讓她看的，要是看到不該看的，也不能怪她！
點開訊息，跳到微信介面。
看了眼備註。
她跟霍準說：“是許川。”
“嗯。”霍準問她，“他說了什麼？”
寧溪看了眼記錄，有用的訊息實在不多，只有一條稱得上有用【你人呢，不是說休假嗎？家裡怎麼沒人？】
她把這條訊息跟霍準說了。
問他要不要回。
不過依照她對許川的瞭解，霍準要是不回，估計許川還得繼續刷屏。
霍準顯然也知道：“回個有事。”
寧溪照做。
但下一刻，微信突然彈了個語音電話出來，她沒準備，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摔了，把手機握穩後，她看霍準。
“接吧。”
寧溪點了下接通鍵，剛想把手機舉到霍準那邊，電話那頭就響起許川的聲音——
“小溪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