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半年沒見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楚晗驚訝之後便彎唇笑開：“你什麼時候到的？”
樊嘉辰上前，禮貌性和她擁抱了下：“一個小時前剛下飛機。”
楚晗笑著看向兩人，難掩內心的激動：“所以你們倆合起夥把我矇在鼓裡，就是為了準備今晚的生日驚喜？”
樊嘉辰沒出國前她生日幾乎都會到場,只是沒想到這次特意趕她生日這天回國,心裡既感動又開心。
“要不說是驚喜呢,如果提前告訴你就沒意義了。”
秋思擰招呼兩人往裡走：“快快快，別站在門口敘舊了,我們進去邊吃邊聊。”
瞧秋思擰猴急要大餐的狀態跟往年一樣,楚晗與樊嘉辰對望一眼，相繼笑了起來。
落座後，楚晗主動問起他在國外學習的事,三人邊吃邊聊，似乎又回到大學畢業前夕,幾人紛紛為就業做打算的情形。
“這次出國，我思維見識都開闊不少，國內外律師對待案件的思考模式不同，很多新穎的辯護理念值得我們去學習。”
“……”
“可以，大家半年沒見，所幸趁晗晗生日好好玩玩。”樊嘉辰笑著附和，似乎也不想那麼早回去的意思。
“晗晗，今晚你不時看手機，是不是有事？”
只有楚晗聊天之餘,不時低頭看眼時間,眼瞅快到九點鐘,她扯了扯秋思擰，輕聲問：“你吃好了嗎？”
楚晗本想說也行，可話還沒說出口，秋思擰捧著話筒跑了過來：“幹嘛呢，不唱歌在這閒聊，快快快，壽星來一首。”
時尚潮流的ktv設計動感炫酷，一束束鐳射藍科技感十足，時間像是穿梭現在與未來的踐行者，一秒便能將你帶入激情澎湃的氣氛當中。
就這樣，三人從一樓移步到二樓包房。
楚晗望著秋思擰歡聲雀躍的模樣，暗歎了口氣，想想就這樣吧，她不能身在曹營心在漢，既來之則安之，今晚就先陪他們玩開心。
“嗯，撐到不行，所以我提議去樓上ktv包房唱唱跳跳消化一下。”
他瞧見兩人一臉懵,細心解說每個禮物背後的故事。
樊嘉辰放下話筒，彎腰落座在她旁邊：“要有事咱們下次約也行，反正我回國了，有的是時間。”
楚晗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今晚是為她慶生，她作為壽星更不能掃興：“行，我聽你們的。”
楚晗跟他們連碰幾杯，腦袋雖沒有暈眩感，但臉頰看上去卻微微泛紅。她藉著樊嘉辰和秋思擰對唱的空隙，點開微信開始編輯解釋簡訊。
兩個小時的用餐席間，包間裡歡聲笑語不斷,氣氛融洽又歡樂。
今晚氣氛這麼好，秋思擰顯然沒玩盡興，笑著望向對面的樊嘉辰：“辰哥意向如何？”
“……”
樊嘉辰聊到他專業領域總能侃侃而談,整個人都散發著自信的光芒。楚晗雖然不是很能懂他說的那些專業詞句,但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她想了想，又補充：【天氣挺冷的，你要不先回去吧，南海灣夜裡風大，別吹感冒。】
楚晗：【江川禮，今晚我可能去不了南海灣了，有個朋友特意從國外趕回來幫我過生日，現在局還沒散。】
聊到國外趣事時,樊嘉辰側身拿出給她們帶回來的禮物,都是他到處遊學發現的稀奇玩意。
樊嘉辰知曉楚晗不能喝酒，點的都是酒精含量極低的果酒，澀澀甜甜，入口刺激性也不大。
至於江川禮那邊，回去再跟他好好解釋。
“行，你給我點一首聽海。”
“得嘞，話筒給你，我去點。”
楚晗會唱的歌不多，來來回回也就那幾首，連續唱完兩首後，嗓子開始泛啞。
而且她剛剛好像調起高了，又怕他們笑話，硬著頭皮唱完的。
楚晗彎腰端過桌上果汁喝了幾口，起身時，餘光不經意瞥到沙發旁的手機，拿起來看了眼。
螢幕上方顯示十分鐘前有兩條未讀資訊，她放下杯子，指尖快速點開。
江川禮：【我算不算被鴿了？】
江川禮：【你說從國外趕回來的朋友，是樊嘉辰？】
楚晗看完第一條資訊，心裡莫名劃過一抹心虛，自己這樣的行為確實算放他鴿子。
但他能猜到朋友是樊嘉辰，這個讓她有些意外。
樊嘉辰高中雖然不跟他們同班，但學習成績優越，老師經常安排他們倆一起主持校內活動，一來二去關係也就慢慢熟悉起來，有段時間，同學們私下給他們起名“最佳組合”來著。
甚至不少人都以為他們在偷偷談戀愛。
楚晗：【嗯，他傍晚剛到的宜市。】
這條資訊傳送後，直到他們切完蛋糕徹底結束今晚的生日趴，楚晗都沒收到江川禮的回覆。
·
秋思擰叫的代駕率先趕到，她眯起眼眸，很識趣地把楚晗丟給了樊嘉辰，並交代他親自送回家。
楚晗瞧見她那意味深長的小眼神，無奈勾唇，叮囑她到家平安，便揮手告別。
沒過幾分鐘，樊嘉辰叫的代駕騎著小電動匆匆趕來。
上車後，楚晗想到江川禮沒回她資訊的事，偏頭看向窗外，無意識輕嘆出聲，煩躁不安的情緒瞬間將她包圍。
“晗晗，最近工作不順嗎？”
樊嘉辰聽到她淺淺的嘆氣聲，偏頭詢問：“你還在華盛上班吧。”
楚晗也察覺自己思緒跑偏，忙笑著扭過頭：“嗯，工作挺順利的，前幾天還簽單了呢。”
樊嘉辰微微彎唇：“你做房產銷售三年多了，有沒有想過換個工作環境。”
他這次回國打算跟朋友合夥開律師所，楚晗大學修過經濟法，如果要過來跟他們幹，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楚晗愣了半秒，隨後緩緩笑開：“你這是剛回國，就有了新計劃？”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便猜到了。”
樊嘉辰失笑，他跟楚晗從同學演變成好朋友，兩人彼此之間不用多說，心思都能猜到幾分。
“出國後偶遇前幾屆的師兄，他在國內口碑跟人脈都不錯，所以我倆合計開一家自己的律所。”
“好事啊。”
楚晗一直都知道樊嘉辰在律師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當年大學辯論賽回回拿第一，已經見怪不怪：“我就不瞎參合了，目前對賣房子挺感興趣的。”
她做房地產多年，已經熟悉這樣的工作模式，突然要換領域她不太適應。
再就是，她一個半吊子還是別去拉他們後腿的好。
對於楚晗這樣的回答，樊嘉辰在意料之中，她當年為什麼選擇做房地產，他知道些緣由。
“嗯，感興趣很重要。”
兩人一路聊著工作，轎車不知不覺到了她家小區門口。
晚上風大，楚晗要樊嘉辰別下車，可他還是將她送到崗亭外。
楚晗笑：“今天太晚就不邀請你上樓喝茶嘍。”
樊嘉辰牽起唇角：“嗯，下次我再去看阿姨。”
“好啊，她要知道你回國會很高興的。”楚晗開玩笑說道。
忽然一陣晚風拂過，空氣中夾雜著枯枝和塵土，也吹亂了楚晗脖頸處的圍巾。
樊嘉辰下意識抬手幫她理了理，又將另一隻手拿著的禮物遞給她：“給，生日禮物。”
“你之前不是給過了嗎？”
楚晗垂眸瞧了眼，看著像一套化妝品：“這也你從國外帶回來的？”
“嗯，免稅店買的，不貴。”
樊嘉辰將手提袋遞給她：“回去吧，路口風大。”
“樊律師，讓你破費啦。”
楚晗笑著攆他離開：“很晚了，你快早點回去休息。”
“好。”
看著樊嘉辰坐入車內，車尾燈漸漸消失不見，楚晗也邁步朝大門走去。
就當她轉過身那一瞬，餘光好像瞥見路邊停了輛黑色賓利，她心咯噔一聲，徐徐扭頭望去。
夜色中，那輛極為顯眼的賓利車亮著雙閃，遠遠看去，彷彿像蟄伏在黑夜中的兩隻眼睛，眼神無比犀利的望著她。
楚晗想到今晚失約的事，輕籲口氣，忐忑不安地朝車身走近，站定在副駕駛車窗旁，抬手敲了兩下。
一秒過去……
兩秒過去……
一分鐘過去……
楚晗以為車裡沒人時，車窗緩緩降落，男人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率先露出。
四目相對那一瞬，她呼吸一屏，無意識握緊手中袋子。
兩人隔著車窗，靜靜望著對方，誰都沒開口說話。
許久後，楚晗微垂下頭，慢吞吞地說了句：“對不起啊。”
“你對不起我什麼？”江川禮淡聲反問。
聽到他質問的話，楚晗鼻尖莫名漫上一股強烈的酸氣：“我真不是有意失約的，他們特意幫我安排了生日會，我不好拒——。”
“那我呢。”
江川禮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徐徐出聲：“為了能在南海灣順利放上煙花，提前找人半個月準備，因為你那句儘快趕過來，我足足吹了五個小時海風。”
他動了動發硬的喉結，聲音仿若低到塵埃：“在你心裡，我是不是那個能輕而易舉被你拋棄的人。”
楚晗心倏地一緊，隱忍在眼眶的眼淚奪目而出，喉嚨彷彿有種被人掐住的窒息感。
沉悶，難受。
她緊緊咬住下唇，沉默許久都不知如何回答。
江川禮目光從她身上一點點移開，面色平靜地看向前方，腦中回想剛剛樊嘉辰細心幫她整理圍巾的畫面，緩緩垂下眼簾。
過了好半晌，他聲線壓在低音區，暗啞開口：“你們在一起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