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流慌亂中連忙扒住雁西樓的手臂,驚呼:“你好好御劍,符筆給我!”

雁西樓被吼懵了,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把常用的那隻狼毫筆遞給了對方。

花自流瞄了一眼畫好的符篆,筆尖穩穩的落在符紙上,平滑的線條一揮而就,竟無師自通般完美的複製了一張爆破符。

過程中,花自流的注意力全身心的投注在了上面,似乎是進入了忘我境界。

那感覺就像是...他在夢裡早已繪製了千百遍。

竟莫名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但事實卻是...他第一次拿起符筆畫符,難道自己很有符修的天賦?。

同樣詭異的還有雁西樓的眼神,他凝眉盯著不斷繪製成功的那一張張符篆,試探性拿起一張,捏訣朝著身後打去。

砰——

又是一道巨大的轟鳴聲,緊接著便是玉樓春尖細的咒罵在身後斷斷續續的響起。

因為這些符篆,他們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甚至這種距離還在不斷的拉大。

哪怕是雁西樓受了玉樓春一掌,虛弱不已,也暫時沒有被抓住的風險。

就在那些魔域的魔族人化為一個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黑點兒時,兩人剛想鬆口氣,又倒黴催的一頭撞上了透明的屏障,從高空如斷了翅膀的飛鳥般直墜而下。

“啊——”

花自流那嘹亮的大嗓門不停的在深谷中迴盪。

變故來的猝不及防,雁西樓連忙伸手拉住花自流的手臂,穩住身形緩緩降落。

身後是追兵,身前還有一層厚重的屏障,人倒黴了真的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怎麼回事啊?”花自流落地後,望著前方的屏障低聲抱怨了一句。

雁西樓環顧四周,慘白的臉愈發如紙一般,宛如透著死氣:“原來十二峰秘境的入口藏在了這裡。”

花自流不懂了:“你門下的弟子應該來這裡歷練過吧?你居然不知道這個方向是秘境的入口?”

“十二峰秘境本身就是個充滿變動的所在,每十年開一次,每次的入口都在不同的方位,很難判斷。”

花自流聞言終於確定了,他們是真的很倒黴,怪不到雁西樓的頭上。

就在這時,他餘光掃到雁西樓不知道把什麼玩意塞進了嘴裡,頓時一臉嫌棄:“你是吃貨嗎?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偷偷吃獨食。”

雁西樓並不想搭理這傻子,吞下織夢魚的妖丹,垂眸靜靜的調理著自己不斷攀升的內息。

過了半晌,雁西樓突然撩開眼皮,推了花自流一把,而他自己則是一個靈巧的走位閃到另一邊。

凌厲的刀鋒從兩人的中間劃過,轟的一聲砸在屏障上,那道透明的屏障驟然亮起了一道微弱的白光,似是有些搖搖欲墜。

不管在哪裡,一向都是左為尊,別看玉樓春一天妖妖嬈嬈沒個正經,其功力在魔域實則是僅次於魔尊的存在。

他沒有一刀把秘境的屏障砍漏都是發揮失常。

另一邊的花自流則是心有餘悸的盯著地面上宛如溝壑的十米深淵,默默嚥了下口水。

“雁西樓,看你這次還能跑到哪裡去!”玉樓春說著再次探出手掌,朝著雁西樓抓去,詭異的是本該因傷行動遲緩的人此時面色竟一片紅潤,身形如柳絮般輕飄飄移開,躲避的毫不吃力,甚至反手揮出一掌,報了剛才硬抗下玉樓春的那記殺招。

旗鼓相當的兩個人一時斗的難分難捨,玉樓春見一時拿不下對方,開始動起了歪心思,視線不住的朝著花自流的方向瞟。

下一秒,他手中掐了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手訣,眨眼間竟一分為二,出現了兩個玉樓春。

在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抓住花自流,任由分身被雁西樓一劍刺了個灰飛煙滅。

玉樓春受了內傷,卻牢牢的轄制住花自流,冷笑:“雁西樓,你還不束手就擒?”

好不容易佔據了上風的戰局瞬間翻轉,雁西樓手持不休劍,周身殺氣氤氳,冷凝如寒冰:“讓我束手就擒?你怕是還沒睡醒吧?告訴你,我雁西樓從不受人威脅。”

“別裝了,從剛才你就一路護著這廝,想必是關係匪淺...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聽我的話,大不了我現在就殺了他。”

說到這裡,那把抵在花自流脖頸間的長刀就緩緩向前移動了一寸。

花自流空白的大腦因為刺痛而回神,情不自禁的痛撥出聲。

“住手!”

雁西樓幾乎是瞬間就收了劍招。

而另一邊的玉樓春,還不等露出得意的表情,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

他下意識的用力嗅了嗅,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最後才把懷疑的目光落在了花自流的身上,眼中的震驚如山呼海嘯,似是要把人淹沒。

啪嗒一聲,不休劍被丟在地上,孤獨的發出不甘的嗡鳴。

可是玉樓春卻懵了,視線定格在花自流脖頸上那被刀鋒劃破的傷口,瞳孔隨著上面冒出的血珠不住輕顫。

沉默了好半晌,他緩緩探出另一隻手掌,將信將疑的遮住了花自流上半張臉。

玉樓春:??

他嚥了下口水,後知後覺的喊著:尊上?

花自流脊背一僵,再顧不得火燒火燎的脖子,下意識的看向了雁西樓。

可是在見到對方神色如常的時候,腦袋裡緩緩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下一秒,玉樓春的聲音再度傳來,這次花自流看到了,對方並沒有張嘴:尊上,是你嗎?

想來是那個什麼‘傳音入密’,花自流當下不由鬆了一口氣,敷衍般微微點了點頭。

玉樓春的長刀不動聲色的往後移開稍許:尊上,您當初隻言片語都沒留下,原來是追雁西樓來了?

花自流眨了眨眼睛,又點了點頭。

玉樓春恍然大悟,眼中浮現出佩服:我懂了。

花自流:??

不是,你懂什麼了?!

玉樓春繼續自說自話:不愧是尊上,把雁西樓騙的團團轉不說,還讓對方恨不得以身相救,殺人哪有誅心強?厲害厲害。

花自流:......

玉樓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尊上放心。

花自流:......?

然後,他就聽到玉樓春對雁西樓開始大放厥詞:“雁西樓,我改主意了,你想讓我放了他是不是?”

雁西樓狐疑的望著一改兇戾的魔域左護法,遲疑般嗯了一聲。

“很好,只要你自斷一臂,我立刻就走。”

雁西樓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眸色轉冷。

那邊的花自流卻被氣了個仰倒,許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玉樓春,所以在對方認出自己之後,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甚至抬腳用力踩在了對方的腳背上。

玉樓春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發出一道嬌滴滴的‘哎呦’:“你要踩死人家啊?”

花自流望著一臉迷惑看著他們的雁西樓,無語了:“......”

什麼叫豬隊友,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