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疼,花英韶心都疼死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但是眼下沒辦法,他只能徒手正骨,小心翼翼的正。
李琰朔呲牙悶哼一聲,額頭細汗密佈。
“殿下,再忍忍,抓住我的腰。”
李琰朔點點頭,咬著牙抓住了花英韶的腰,他的腰很細,兩隻手就圈住了,可這樣的姿勢並不舒服,花英韶也不太方便。
但是隻要抱著他,感覺到他,李琰朔才能有勇氣忍。
花英韶並不敢大意,甚至不敢難過不敢引動情緒,不然手會抖,這個時候不是痛苦的時候。
腰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甚至是抖的,他知道,李琰朔疼極了。
“殿下,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呢?”他一邊用小刀擺正錯位骨頭,一邊笑著和他聊天,“是不是從天牢那次就看上我了?是不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
李琰朔睜開眼睛,裡面全是血絲,嘴角卻是笑的,他吃力的呼吸,“是啊,你這個…妖孽,迷死我了。”
花英韶吸著鼻子,不敢讓自己溼了眼眶,會影響視線,“你個見色起意的傢伙,真不要臉。”
李彥虎默默後退了一些,蜷縮在一邊,當自己是個雪人。
“殿下,你要放鬆一些,我現在要給你把傷口縫上,你不能繃的太緊。”
李琰朔眼前模糊,想睡覺,又太疼,笑道:“好,我家夫君…好狠的心,麻飛沒有總有迷藥吧?”
“哎呀,這點疼就受不了了,我的殿下不行啊,”花英韶心如刀割,一針一線縫傷口,“你要不行,我就換人了。”
李琰朔耳朵嗡嗡的,所有感官都被疼控制,他好想喊,好想咬人,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磨出來的,“你敢!你不敢…英韶,英韶哥哥…我,我喜歡你…我想,我想娶你,娶你做…做媳婦兒…”
這個時候深情表白不是時候啊,花英韶想說你會影響我的,我情緒激動會手抖,手抖就會把你的肉撕扯掉。
可他的技術真的好,定力也太好,完全沒有被影響,反而穩了許多,並且能清楚的和李琰朔對話。
“好,我答應你,等我們平安回朝,我就嫁給你,嫁給我的小殿下。”
“…好…”李琰朔直勾勾的看著花英韶,卻是朦朧模糊的,他一直都是笑著的,笑的很甜,像個傻子,“英韶哥哥,我好…開心,母后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做到了。”
花英韶終於縫好了最後一針,用牙咬斷了線,撒上藥,再固定,最後包紮。
“嗯,你做到了,你最厲害了。”
雪鋪天蓋地的下了起來,三個人快要成了雪人。
花英韶道:“殿下,咱們再等等,他們到了山洞就會發現中計,等他們走了,咱們再過去。”
李琰朔笑笑,“英韶哥哥真聰明。”
花英韶怕他失血過多發冷,搓著他的手哈氣,李彥虎爬過來看了看他九哥的肩膀,道:“九哥,你還好嗎?”
李琰朔撐著身體坐起來,“不疼,你英韶哥本事大,一點兒都不疼。”
冬天的天黑的非常快,不一會兒就黑透了,李琰朔也積攢了一些力氣,三個人向著山洞走去。
到了山洞花英韶看了看周圍環境,這個山洞挺大的,裡面還有柴火什麼的,好像經常有人在這裡休息。
李彥虎把地上的木柴架起,點燃。
花英韶扶著李琰朔坐在牆壁上的大石頭上,“殿下,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這個山洞太顯眼了,他們找不到咱們一定還會再找過來,我們緩緩就得走。”
李琰朔這會感覺好多了,說話也有了勁兒,“好。”
李彥虎道:“九哥,英韶哥,我去找點吃的吧。”
花英韶道:“大冬天的上哪找吃的?有也被雪埋了,我們再堅持一下吧。”
可是肚子非常不爭氣,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他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李彥虎道:“我那會看見不遠處有樹,我去看看樹上有沒有乾果子。”
“也行,你小心些。”
花英韶拉開李琰朔的肩膀檢查了一下傷口,“還好,血沒滲出來,你要注意些,左手儘量不要動,等回到炎都了就好了。”
李琰朔右手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嗯,我知道,你怎麼樣?”
“我還好,就是累些,”花英韶的確沒受什麼外傷,除了胸口,那讓李彥虎踹了一腳。
那會情況緊急,李彥虎能一腳踹開他已經很不錯了,萬一他被控制住,李琰朔就要受制於人了。
只可惜李彥虎踹他的時候他不會用功,硬生生的受了一腳,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臟腑。
就算有,問題也不會大,他現在擔心的是李琰朔。
太子李天宙一定派了不少死士,也不僅僅是這一批,且不說李琰朔此次戰功赫赫危及到他太子的位置,就臨出征他的那些挑撥離間就足以讓李天宙發誓要了他的命。
這一路他也一直這麼做著,一批又一批的殺手,李琰朔能活到現在也的確是一個奇蹟。
一個有勇有謀,戰功赫赫,深得民心的嫡出王爺在萬民歡呼中回朝,不僅僅會讓毫無功勳的儲君害怕,就連當今聖上都會忌憚。
花英韶心裡琢磨著,他們想要順利回朝恐怕不簡單。
他一直以為李琰朔是天選之人,他有金光護體絕不會死,他要成為一代帝王。
可是花英韶現在很怕,很多事情都因為他的一個計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本不該死的秋梅死了,宛尚書夫人本應該長命百歲,卻也死了。
本該七十三歲才退位的女帝卻提前了十年,本該只有三年帝王命的當今聖上卻被他逆天而行提前成了皇上。
那麼太子也一定會變,變得冷血,一定會不擇手段殺了李琰朔。
所以李琰朔也許會真的死,沒什麼什麼是不能變得。
他害怕了。
“殿下,如果咱們能活著回去,你會殺了太子嗎?”
李琰朔的臉在微弱的火光中倒顯得柔和了許多,他看起來有點疲憊,眼皮垂著,語氣倦怠,“其實,我沒想過要和他爭奪儲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