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英韶哈哈大笑,笑的莫名其妙,笑的風清月朗,他的聲音絲滑,高聲笑總感覺帶著點妖孽。
他這一笑,對方停下了揮刀,愣愣的看他要表演什麼。
花英韶笑了一會兒,扶著李琰朔找了一塊地方坐了下去,“哎呀,看來今天是逃不了了呀,殿下,您怕嗎?”
李琰朔嘴角掛著血,眼神看向他的時候溫柔至極,“不怕,就是很氣。”
“氣什麼?”
“氣你這麼長時間,為什麼不答應我,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
花英韶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他的唇,“對不起,以後給你補上,我的…殿下。”
“好,我的…美人!”
太辣眼睛了,太不要臉了,他們快要被噁心死了,有一個人終於忍不住罵道:“沒有以後了,我們今日就要送你們下地獄,你們到黃泉路上再去卿卿我我吧。”
李彥虎不服氣的回罵,“你才上黃泉路呢,你全家都在黃泉路上等你。”
“你…”
花英韶笑著長嘆一聲,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如果不是他那一身帶血的衣服和凌亂的髮絲,還以為他是遊山玩水賞雪呢。
許是他真的太累了,又嘆了一口氣,“哎呀,死都要死了,兄弟,露個臉唄,我們知道你們是太子的手下,好歹是個男人,讓我們做個明白鬼,你們也做個真英雄。”
李琰朔眼睛都不抬,一副半死不活,輕輕一咳嗽又是一口血。
李彥虎愣了愣,想要吐血又沒有,乾脆往地上一躺,等死。
太子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扯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
不是他們想讓花英韶他們做個明白鬼,自己也不想做英雄,實在是捂著嘴呼吸困難,加上這麼冷的天,更是費體力。
何況這三個人著實難對付,既然他們已經知道是太子要殺他們,做了鬼要報仇也不會找他們。
不如摘掉面罩打個痛快。
花英韶看清了他們的臉,好像遺憾已經沒了,從身邊抓起雪搓雪球玩,“哎呀,真好,沒什麼遺憾了,殿下,給你一個雪球玩。”
李彥虎,太子手下:“……”
李琰朔把玩著雪球,輕輕拋上去再接到手裡,如此重複著玩。
忽然,李琰朔眸子一縮,手裡雪球調轉方向,向著站在中間的那位砸了過去。
處於本能,對方一刀劈開,雪球成了無數雪渣,濺進口鼻。
待到察覺味道不對時趕忙喊道:“有毒,快吐出來。”
這一個雪球殃及了好幾個人,他們搖頭晃腦搖搖擺擺像一股煙似的躺在了地上。
李彥虎哈哈大笑,“英韶哥,給我雪球,快,給我雪球。”
傻子,還要什麼雪球?
李琰朔喊道:“快跑!”
李彥虎愣了一瞬,拔腿就跑,山下無路,只能向上跑。
花英韶又團了幾個雪球,李琰朔對準腦袋往下扔。
李彥虎也團,團好了就扔。
一時之間他們不敢追,不能全部躺平,只能躲在掩體後面,氣的五官亂飛。
跑上山花英韶已經累到想吐,但是不能停,那些昏迷的人很快就會醒過來,他們會追過來。
所以只能忍,肺炸了都不能停。
李琰朔的身上有多處傷口,肩膀的最為嚴重,那一刀砍的極深,琵琶骨肯定受了傷。
花英韶心焦極了,他喘著粗氣道:“殿下,我們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得看看你的傷口。”
李琰朔搖頭,他快要不能說話,依然咬著牙艱難的道:“沒事,再,再堅持…堅持,到了晚上,他們就找不到了,我們,再,再往前走走。”
花英韶看了身後的腳印,還有刺目的血跡,這個時候他倒希望雪大大的下。
李彥虎道:“九哥,我揹你。”
“不用,你也受傷了,你,你怎麼樣?”
李彥虎的腿上,胳膊上都有傷,但是都不嚴重,“我沒事,九哥,我揹你。”
“不行,不能再這樣跑了,”花英韶嗓音嘶啞起來,他感覺肺要爆炸,“這樣太慢了,他們很快會追上來的,那些迷藥摻在雪裡沒有多大功效。”
“那怎麼辦?”李彥虎睜著大眼睛問。
花英韶脫了自己的靴子,道:“十殿下,看見那邊那個山洞了嗎?拿著我的靴子,往那個山洞的方向走,走一里就可以,然後你再跟著自己的腳印退回來。”
“好。”
李彥虎拿著花英韶的靴子按腳印,按的有點亂,看上去就像踉踉蹌蹌。
自己再跟著自己腳印退回來。
花英韶道:“走,我們往這邊的掩體方向走,倒著走。”
李彥虎:“倒著走?”
“對,倒著走。”
“哦,好。”
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倒著走和正著走沒什麼區別,他們很快就倒走到了掩體後,卻不敢大聲呼吸。
果不其然,他們追了上來。
看見清晰的腳印指了指遠處的那個山洞:“走,追!”
待他們稍微走遠,花英韶小聲道:“殿下,我給你看傷,你忍忍。”
李琰朔閉著眼睛,嘴巴白的可怕,“好!”
花英韶小心翼翼的剝開他的肩膀,看見傷口心裡咯噔一下,琵琶骨竟然斷了。
李彥虎擦了一把眼淚。
“殿下,忍一忍,我得先擦一下傷口,”花英韶鼻子酸的厲害,不敢掉眼淚。
但聲音哽咽,鼻音很重。
李琰朔睜開眼睛,笑道:“沒事,不疼,你擦吧。”
“好。”
花英韶把袖子放進雪裡,手捂了上去。
李彥虎見狀抓起一把雪放在手心裡,很快化成了水,倒在花英韶的袖子上,“給。”
花英韶就用溼透了的袖子給李琰朔擦傷口上的血,每擦一下他的心就疼一下。
李琰朔一直沒吭聲,眼睛也是閉著的,但他的腮幫子咬的極緊。
李彥虎又抹了一把淚。
擦完了血,花英韶從懷裡拿出銀針和線,“殿下,琵琶骨斷了,現在錯位了,我要給你正上,然後把傷口縫合,你要忍一忍。”
“好,我不疼,你大膽弄。”
怎麼可能不疼,花英韶心都疼死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