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其他兩路軍隊分別到達了安,甘兩國,高勝義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回國保駕。
而李琰朔這邊,趁著高勝義分身乏術之時,李琰朔在這天夜裡率兵攻打銀城。
炮火轟鳴,天空映成一片紅。
萬箭齊發,炎軍一層又一層向前衝,無人敢後退。
雲梯倒了又起,屍體一波一波的往下掉。
花英韶看著生命如同螻蟻,真的心碎。
“哐!哐!哐!”一聲又一聲巨響,城門終於攻破。
“殺!”李彥虎的這一聲喊可謂石破天驚。
李琰朔已經衝入陣中,銀槍所到之處皆是屍體。
花英韶也沒時間感慨生命脆弱,一把長劍雖然沒有招式也舞的非常有力,戰場之上,他不敢心軟。
這一仗又贏了,但是贏得沉重。
高勝義棄城而逃了,剛剛丟失的銀州城又插上了大炎的旗幟。
秋去冬來,將士們已經換上了棉衣,花英韶和李琰朔都很忙,有時候一整天都碰不到面。
花英韶畫了很多圖紙,全是兵器,然後交給軍營中打鐵的師傅去做。
除此之外,他還要配藥,有計程車兵受傷嚴重,僅僅用藥是不行的。
他就開始了——動手術
所謂的手術也非常簡單粗暴,有時候連麻飛都不用,他就拿刀子割了爛肉,然後再縫上。
士兵們忍著疼,卻非常欣慰。
起初花英韶會比較細心,可是傷員太多,他就不得不加快速度,自然沒辦法細心。
他多了一個小跟班,小豆子從火頭軍成了他的跟屁蟲,吃睡都在一起。
也許太累太忙,他把李琰朔的事情暫時忘記了,吃的時候狼吞虎嚥,喝的時候仰頭就喝,睡覺倒頭就睡。
一個水嫩嫩的人兒也變得粗糙起來。
他想,李琰朔也是如此吧。
天,他正在配藥,小豆子打著下手,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花少爺,我對不住你。”
花英韶很專心的在忙,聽見他這麼說連頭也沒抬,問道:“怎麼了?又配錯那副藥了?”
“不是。”
花英韶抬起了頭,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模樣,耐心道:“那怎麼了?”
“我,我不該吃你做的那碗麵條。”
“……為什麼?”
小豆子一邊配藥,一邊嘟囔,“大夥都說,樂王殿下是因為我吃了你做的面才和您生氣的。”
都一個多月了,他們還不和好,沒有人比小豆子更心急。
這些日子,他看見花英韶一直都沉著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而李琰朔臉色更是難看,小豆子不敢直接看,只能遠遠的偷看,那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眼神更可怕,見誰都帶著殺氣,說話蹦著火星子。
這都是他惹的禍。
花英韶覺得好笑,自己也不禁勾起了唇,“這事與你無關,他不是因為這事和我生氣的。”
“那是因為什麼?”
花英韶笑笑,低頭繼續幹活,“小孩子別瞎問。”
“花少爺,那你喜歡樂王殿下嗎?”
花英韶的手一頓,笑的沒心沒肺,提醒他道:“傻小子,說什麼呢?我是男人,樂王殿下也是男人。”
小豆子非常認真的道:“我知道啊,男人就不能喜歡男人嗎?大夥都說你們是一對兒,簡直就是…就是天造地設。”
天造地設?花英韶苦笑,他們要是真的成了一對兒,就是天怒人怨。
不過他目前很欣慰,除了李澤憫對他吹鼻子瞪眼,其他人都笑嘻嘻的,好像還挺支援。
這也讓花英韶隱隱約約覺得,或許可以一試,萬一成了呢,如果不試一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只是最近真的有點忙,而且他也希望李琰朔能夠考慮清楚,所以要給他足夠的時間。
畢竟他可是未來的皇帝。
良久,小豆子突然開口道:“花少爺,我能拜您為師嗎?”
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好久了,晚上不睡覺都在想,可是每每想開口他又不敢,一怕花英韶不收他,畢竟他挺笨的。
二怕李琰朔不同意,大夥兒都說他特別小心眼,別人多看一眼花英韶都黑臉。
小豆子也覺得是,上次發放物資的時候他就發現李琰朔的眼睛一直在花英韶身上。
拜師之後他就要一直跟著花英韶,李琰朔會不會殺了他?
花英韶對他的提議倒很有興趣,直接道:“可以啊,你很機靈,想學嗎?”
“想,非常想,”小豆子忙不迭的點頭,把李琰朔會不會殺他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趴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師父。”
花英韶單手扶起他,瞬間覺得和這個孩子親密了不少,語氣柔柔的道:“起來。”
“師父,師父,”小豆子笑的兔牙全部露了出來,兩隻眼睛眯著,甜的像在蜜裡泡了一遭。
他像過癮似的又叫,“師父,嘿嘿,我有師父了。”
“傻孩子,快乾活。”
……
寒冬臘月,雪花撲面,冷的刺骨。
李琰朔決定再一次攻城。
花英韶讓人制造的弓弩威力巨大,遠端射擊是原來的三倍,箭頭不僅帶著火,還有毒。
毒氣在火焰中肆意瀰漫,敵軍很快就呼吸困難近乎窒息,戰鬥力喪失。
饒恕如此,炎軍損失近萬人才爬上城牆。
這一仗持續了一天一夜,最終殲滅敵軍數萬,活捉近三萬。
高勝義就在其中。
群龍無首,沒了高勝義,其他敵軍紛紛逃散。
……
“狗日的,捉了老子不殺不剮這是為何?”
高勝義怒氣衝衝的摔了一桌子飯菜。
既然活捉了他,要殺要剮隨便,好吃好喝的供著是什麼意思?
“去,告訴你家黃毛小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早點說,老子不怕他。”
小士兵翻著白眼,愛吃不吃,不吃拉倒,餓死才好。
直到第三天,李琰朔和花英韶才慢慢悠悠的來見他,此時,高勝義已經餓的兩眼發黑。
因為自從他上次摔了飯就沒人再給他送飯了,連水都省了。
“高元帥,久等了。”
高勝義喘著粗氣,不服氣全寫在臉上,奈何身體不爭氣,所以怒氣衝衝的話說出來也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