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邊籠罩起了霧濛濛的雲層,給近在咫尺卻是遠在不知何裡的群山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凝姐姐,衣服給你放門口了。”

衛令敲了敲浴房的大門,將一件紫衣放在門口後就轉身朝著灶房的方向而去。

灶房的裡的火還在燃燒著,裡面有著兩道身影。

“你們倆休息吧,我自已來。”衛令拿起旁邊的抹布,掀開了小瓷鍋蓋子。

一掀開,便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北妃,奴婢會熬。”章斂橪以為少年是覺得自已不會熬藥,煎藥,所以出聲道。

他母親就是採藥人,所以在這方面他自已也是唯手熟爾。

況且以北妃的身份自已熬藥那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不......”衛令還想說點什麼,可一看旁邊的厲塗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就將到嘴邊的話給硬生生的收住。

好啊,急是吧?

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打定主意,衛令此時心中彷彿有一個小惡魔在微笑。

誰讓這傢伙平日裡老在自已面前顯擺氣自已。

“那好,時辰還早陪我聊會天吧。”衛令說著,將手中的瓷蓋蓋回。

這話說完就看到旁邊那大嗓門的苦瓜臉,心中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正如表面所見,現在的厲塗心中那叫一個鬱悶。

從出征時帶著一腔熱血擊退異族盼著早日迴歸,回來之後盼著日落西山。

這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模糊,準備也享受一下殿下每日佳人相伴入眠的體驗。

現在倒好,北妃現在的一句話令她只感覺短短的時間從來沒這麼長過。

“厲將軍,出征才剛歸來辛苦,為何不早些歇息?”衛令看著眼前女人,明知故問道。

“這.......”厲塗看著俏臉洋溢著笑容的少年,習慣性的撓了撓頭。

“某家不辛苦,外邊冷,在這烤烤火。”

章斂橪看到自已的厲姐姐如此模樣,那是又羞又喜。

他很聰明,如此明顯,豈能不知其在想什麼。

就是沒想到平時善解人意的北妃還有這麼俏皮的一面。

噠噠——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平穩的腳步聲。

一見到來人,厲塗心中大喜過望。

因為來人是古凝。

她可知道,殿下與北妃相處時,一般都會讓旁邊的人走的。

“殿下。”厲塗拱手行禮,眼中帶著期許。

古凝看到其這奇怪的神色,眉頭微皺,心想這貨又在發什麼瘋?

不過當看到正與自已小嬌夫站在一起的男子之時,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見過殿下。”章斂橪愣了一會,隨後回過神來也趕緊行禮。

“你二人下去吧。”古凝擺擺手。

“是。”厲塗回答叫一個誠懇,那叫一個鏗鏘有力。

兩人離開,臨了她還不忘給其遞來一個感謝的目光。

“一丘之貉。”衛令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美眸中多少藏著鄙視。

“嗯?”看到這傻小子似乎給了自已一個白眼,第一反應古凝都懷疑自已看錯了。

衛令見她一直看著自已,本能的往後縮了縮。

心想這女人不會察覺到書房中的輕雨折梅不見了吧?

她不是沒進書房嗎?

或是怪自已偷偷溜進她書房?

“令兒在熬藥呢?”古凝面上帶著淺笑,走到少年身旁。

“嗯......”衛令輕輕點頭,聽她這麼明知故問,心裡更慌了。

“火勢不要太大,慢慢來,如此方可將其中的藥性.....”

“凝姐姐,妻主,你別這樣,有話直說,令兒害怕。”看著她坐到矮椅上,一邊說還一邊看著自已,衛令是真的感覺壓力很大。

這女人本就單站在那裡注視著自已,沒錯他都覺得自已錯了。

本來自已心中就怕她責怪,還有就是這女人有習慣到哪都帶著佩刀。

現在如此這般,那更不得了。

古凝輕笑一聲,順勢將面前的可人兒攬入自已懷裡。

“書房令兒想進就進,沒人攔著,為妻更不會怪罪。”古凝知道自已這小嬌憨在擔心什麼,語氣溫和道。

“這院子就是令兒,怕什麼?”

聽到這,衛令白皙的俏臉上閃過絲絲狐疑。

“令兒先前答應過為妻什麼可還記得?”

古凝說著,右手輕順著少年耳邊青絲。

衛令陷入思索,自已答應什麼了?

隨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算一卦?”

他也就只能想到這個了,畢竟就這東西這女人不會,其餘自已能有什麼她能正眼瞧的?

“不是。”古凝笑著搖搖頭。

“為妻想讓令兒早些過門,令兒也答應了,可還記得?”

“嗯。”衛令輕應一聲,他不可能忘了,不然自已也不會偶爾叫其妻主。

就是沒想到她所說的是這事而已。

“凝姐姐,你現在能告訴我怎麼治療師尊的傷嗎?”

望著少年沉默了許久,才抬眸看向自已,似乎就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

古凝輕撫著他的腦袋,語氣不急不緩,其中還夾雜著柔意。

“令兒知道骨煞塔嗎?”

“呃。”衛令搖搖頭,美眸中帶著疑惑。

“或者叫五王塔。”

“五....五王塔?”少年俏臉有些震驚,但眼中神色足以說明他聽說過。

“那不是書上記載的,罰壁之亂?”

“為妻令兒真是學識淵博。”古凝指尖輕颳了刮他的軟軟的臉頰。

真別說,能知道罰壁之亂的,真是少之又少。

“在六千多年以前,塞外杜懸之地,有五王塔統治整個塞北以外之地,說是個古老的宗門勢力,倒不如說是個強盛的王朝,即使當年的大塑王朝,天下雌主,尚栟戊,也曾被五塔中三塔攻入皇都之下,史稱罰壁之亂。”

“之後如何史書再也沒有記載,就算這一事也是在某一頁中一筆帶過。”

“那不是前人編寫的野史嗎?”衛令不解。

“不,令兒,五王塔真實存在,而能治療定威將軍的傷勢,也唯有到五王塔中取得一物。”

“這樣嗎?”衛令點點頭,反應過來立馬覺得不對。

這麼說來自已豈不是被忽悠了?

先不說這女人怎麼知道這些事,可要這麼說的話,那什麼五王塔這麼厲害,能跟她們打交道嘛?

“為妻既然能說出來,自然有辦法。”古凝看著在自已懷中低著腦袋用餘光偷瞄著自已的少年,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