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君昏昏沉沉,定心的決子捏著才清明瞭幾分。

“程聞!你要作甚?”她手中冰雪聚集打向程聞。

“我說了,要你的命。”程聞笑著過來,孟如君躲開後,他將劍一把插進了瓜瓜的胸膛。

瓜瓜沒了氣,孟如君愣了神“你為什麼要殺她?”

她雙目猩紅,理智早已經拋諸腦後“她就是個孩子!”

“我知道啊,她倒黴,壞我的好事。冰鳶這種東西那群粗人留著有什麼用,如果你不信任我,會跟我過來嗎?還是把冰鳶交出來,我給你留個全屍。”

“你忘了在憫秀山了嗎?你忘了冰鳶有多大的能耐嗎?”

“知道才要拿走。”

“那黎辭是誰?”

“黎辭?不過是仙家的一個門客罷了,這出戏,仙子可願意看啊?”

程聞笑的很大聲“你還真是好騙,三言兩語就把你騙到了這個人多的地方,不怕沒人救我,倒是你,很難被救,因為第一個救你的人,就是我。”

“明日若是我們看到了那黎辭的真正面貌再查出他的真實身份就能讓我完全信任你,你為什麼如此急不可耐?”

“我騙你的,那江川的石頭早就碎了,只是秘而不宣,不然怎麼能維持生意呢?我的真正目的就是將你引誘下山,再誅殺之。”

“你不怕死嗎?”

“眾仙家都圍在周圍了,難道仙子感受不到嗎?”

孟如君探知了一下,外面眾多修士已經圍住了這裡。

“就為了引誘我下山?那憫秀山豈不更好?”

“憫秀山地勢得天獨厚適合你們雪妖一族生存,更容易引來風雪,怕是多少個也得大費一番力氣。”程聞笑了笑“交出冰鳶,饒你不死。”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孟如君笑了一下“就算你整個程家來了又如何?大不了我和你們同歸於盡!”

程聞握緊徹霄朝著孟如君刺了過去。

孟如君雙手執刃擋住利劍,劍氣凌厲,她的頭髮被微微吹起。

纏鬥之中,兩人竟然不相上下。

“從前只當你是個會用冰鳶的蠢蛋,沒想到……”程聞咬緊牙關躲開孟如君的攻擊。

“你不會覺得能做雪蓮仙子只是血脈決定的吧?”

利刃閃過程聞的脖子,程聞向後跳出一段距離,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孟如君也很累了,她靠著牆,一切變故來的太快,十分裡有十二分的不對。

她瞥了一眼瓜瓜的屍體,確實已經感知不到任何氣息了,突然她的腦海裡傳來了程聞的聲音,她盯著對面的程聞,他卻並沒有說話。

“仙子,我被追殺了,你那邊怎麼樣?”

“追殺?”她眼皮跳了一下,可是程聞現在就在她的面前啊。

“仙子,是秦家的人,他們趁著夜色偷襲我,但是我們打了許久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應該是結界,我們把屋頂打破了,別人卻還是沒有動靜,好在昨夜在你身上留了印記還能傳音過去。”

手上滾燙,一隻孔雀符文隱隱閃著紅色的光。

“程聞,你在搞什麼鬼,你就在我房間裡,還殺了我的瓜瓜,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在你的房間?”程聞發出疑問,看著面前的秦墨,他正搖著扇子看著他。

別說現在一身傷的程聞,就連完好的程聞也絕對不是這位秦家風流公子的對手。

難道他今天就要命喪於此嗎?冰鳶沒弄死他,狐妖沒弄死他,要被仙家弄死了,真是可惜。

秦墨的扇子變化成一把長劍,他揮了一個旋,在夜色中閃出了一片金光。

頂不住了啊。

突然一聲鞭響,樹林裡沉睡的鳥兒四散飛起,那陣靈力和程聞的靈力聚集在一起,居然堪堪和秦墨的持平了。

“是誰多管閒事?”秦墨看著周圍,一個身穿玄色衣服的少年幾乎要和黑色融為一體,只不過他面色白淨,身上的騰蛇圖案閃耀著金色的光。

秦墨皺眉“陸家的人?”

“一川,是你啊一川?”程聞喜出望外,陸覺走到他身邊,手上還握著飛訣。

“許久不見,夙離。”陸覺扯開笑臉。

“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和雪蓮仙子被做了局。”

“嗯。”陸覺點點頭“秦墨很強,我們聯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你身上怎麼有妖氣?”程聞問。

“結束了再說。”

秦墨的劍朝著他們刺了過來。

飛訣捲住秦墨的腰,徹霄迅速出擊,但是秦墨不僅接住了這一劍,還揮手斬斷了飛訣。

好在飛訣可以自行修復,兩段重新拼在了一起。

“堂堂陸家公子,身上竟然有這麼濃重的妖氣,哪裡來的旁門左道?”秦墨重新進攻,陸覺握緊飛訣,和程聞一起出擊。

“知道我身上妖氣重還敢打我?瘋了?”陸覺笑了一下,身法陡然變快。

“一川,你——”程聞驚呆了,不知道為什麼和他不相上下的陸覺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這麼久的時間不見,他究竟去了哪裡?

“一會再說。”陸覺看了程聞一眼,程聞快速調整,和陸覺一起打起秦墨。

幾個回合下來,秦墨顯然有點費力了。

“張書言!救我!”秦墨大喊一聲,張書言聽見了,卻沒有動。

“悟生。”

“古曉。”

山歸河手裡顛著螭山珠,正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張書言。

“那邊已經有了個葉仙卦,怎麼你這個悟生也要來摻和一腳?”

“我可不想摻和你們的事,我就是個散仙,只是那小孩來,我陪他的。”

“江寧陸氏陸覺,字一川,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逆天改命,山歸河,你好大的本事。”

“好說好說,你有違天道,草芥人命,也不是什麼好鳥。”

“呵呵。”

“彼此彼此。”山歸河笑笑“那個拿扇子的小子找你幫忙呢,你不上去看看?”

“我就是個算卦的,他沒有勝算,我就有了?”

“還是上去看看吧,別被打死了。”山歸河笑著看張書言跳到他們正打架的高處。

秦墨被張書言帶走,留下了一群秦家的修士和他們纏鬥。

“那小子我從前也見過的,從前比程聞遜色些,可是如今怎麼變這麼強了?確實聽說陸覺七歲之前天資奇絕,但是一場大病就讓他資質平平了,怎麼回事?”秦墨捂著胸口想不通,身上多了好多道鞭痕,被斬斷一次飛訣後,陸覺的速度身法和力道都變強了,他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身上的妖氣嗎?”

張書言一邊給他擦藥一邊問道:“你可知道上一任妖神叫什麼名字?”

“一川啊,螭山妖,一顆珠子,也就活了三年——”秦墨突然想到了什麼“陸覺本無字,是一個術士給取的,這術士能起死回生,莫非——”

“嗯。”張書言點點頭“那術士是悟生卦卦仙山歸河,在你們《仙家言》中有個叫贏虛的,是他的徒子徒孫。”

“贏虛就是有記載以來的第一代悟生卦卦主了,這個叫什麼河的,還在他前面?”

“悟生卦,取人眉心一滴血,算前生今世,算前途窮富,全靠他自己那卦桶,而山歸河,就是那卦桶。”

“本來半路殺出來一個程聞就讓我不爽,又來了個陸覺,冰鳶看來是拿不到了。”

“沒想到出了個陸覺,不過我已經傳音於大公子,想必他也快到了。”

“幸好有你籌謀。”秦墨吐了口氣,感覺恢復了不少。

“一川,你頂著,我要回去一趟。”

“嗯,萬事小心。”陸覺點點頭,程聞把那兩個攔他的修士打到一邊,飛回了客棧。

此時的“程聞”和孟如君還在交戰著,孟如君明顯落了下風,可是他們的人太多,不知道會不會把冰鳶拿出來就會被搶走,她必須謹慎。

她抽出來幾成冰鳶的靈力融入自己體內,剎那間她恢復如初。

“受死吧!今日我定要撕下你這張麵皮來看看你到底是哪路妖魔鬼怪!”

程聞一陣靈力打出,孟如君避開,正打在床上,將那牆一起打破了,瓜瓜的屍體也被打飛滾了下去。

孟如君飛到外面,一群其他的客人終於聽到響動紛紛出來。

結界破了,是他故意讓別人聽見的。

看見外面這麼激烈的打鬥,一群人都在下面看好戲。

不能連累別人,還是不能引風喚雪。

“狡詐。”孟如君罵了一聲,靈力打向程聞,目光一瞥卻看見遠處程聞過來了。

就她分神這一刻,突然眼前的程聞被那股靈力打到,正從空中墜落,來不及反應,因為她的身子不受控制了。

“怎麼回事?”她發不出聲音,卻還在空中飄著,靈力正在一點一點的被冰鳶抽回去。

還好,如果不是她自願交出來冰鳶,沒人能讓她拿出來,就算是被控制了也不行。

畢竟只是控制了她的身體而不是靈魂。

她看見程聞停在自己面前,一臉的焦急,明明自己渾身是血,卻還是問她。

“仙子,你可有事?”

她感覺自己點點頭,身子變沉,彷彿要墜落下去。

程聞急忙扶住她,帶著她慢慢下落,她卻抽出刀來,捅進了程聞的胸膛。

程聞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吐了一大口鮮血。

“程聞,去死。”孟如君輕輕喃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