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怎麼感覺這裡不對勁呢?”言遠看著周圍,憫秀山一向排外,但是這一路居然都沒聽到有人跟著他們。

“是啊。”言芷點頭。

“你們最近可有聽說憫秀山被討賞?”程韌問。

“未曾聽過。”言芷搖頭。

憫秀山居於西南,終年寒冷,卻族群眾多,為首的部落為雪妖一族。

雪妖每代首領手中都會沿襲下十大聖物之一——冰鳶。

“不管如何,小心為上,大家千萬不要分開了。”言芷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程韌的話,她和程韌對視一眼,程聞握緊了徹霄,順著憫秀山的雪路往上走。

越往上走,寒氣越重,腳下的雪也越積越深,只是山上,依舊空無一人。

“我們早就進了雪妖的領地了,怎麼回事?雪妖一族已經遭遇毒手了嗎?”言遠問道。

“琅琊程氏程聞,在此問候雪妖一族,還請告知雪蓮仙子!”

寂靜無聲。

“琅琊程氏程聞,在此問候雪妖一族,還請告知雪蓮仙子!”

無聲過後,一個女子身著一身藍色,她走過的地方綻開了一朵朵冰蓮,走過後又化為虛無,藍色的紋路交織在臉上,在這寒冷的憫秀山,她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紗衣。

“在下孟如君。”

孟如君額上一朵雪蓮花印記,幾個人紛紛拜禮。

“前輩。”

“不知幾位小公子來我這憫秀山有何貴幹?”

“叨擾仙子了,最近在與家父學著夜觀天象,連續幾日都看見這方位有大凶之兆,心中不安,所以特意前來憫秀山探望仙子,看見仙子平安便才安心了。”言芷一本正經的胡謅,孟如君看著他們幾個“憫秀山近來確實遭遇了些事情,只是這些事,我孟如君還是可以應對的,不必麻煩各位了。”

“現如今半壁為了收集各方寶物不擇手段,如果雪妖一族沒事的話,還請在以後都要保護好自己才是。”

“半壁?”孟如君挑了挑眉“什麼時候幾大仙家還要派小孩子過來我憫秀山撒謊?”

“此話從何說起?”程韌朝前邁了一步,孟如君卻後退一步。

“你們帶來的這麼多人,是可以裝作沒有的嗎?”

幾人面面相覷之間,一陣廝殺喧囂聲從他們背後傳來。

“小姐,公子,快後退!”

不算千軍萬馬,不過寥寥幾十人,看起來是修士。

那群人只是嘴裡喊著“這種事怎麼用著各位出手,我們自己來就好!快後退等我們好訊息!”

“還裝?”孟如君往前邁了一步,說話間帶著怒氣。

“這妖怪身上有寶物,萬萬小心些!”

幾人搞不清狀況,倒是孟如君後退了幾步,額間雪蓮閃爍,天色突然變暗,空中陡然間飄起了鵝毛大雪,這雪與尋常時候不同,程聞立馬掐了個暖身的訣子,可卻還是異常寒冷。

氣候變化,大雪又變成大雨,讓剛才的寒又冷了三分。

腳下已經成冰,那些個廝殺的修士已經被凍住,幾個小輩也動彈不得。

冰鳶在孟如君手中泛著藍色的光,傳說冰鳶能夠操控四時天氣,風霜雨雪,今日得見,確實十分了得。

這一來一回間,幾個小輩還沒摸清楚狀況,就被凍在了原地,身上蔓延出大大的冰來,似乎連血液也被凍住,更不用說是那些修士。

他們被凍成一片,孟如君最後下了一場雪淹沒了他們,就彷彿他們從來沒來過。

他們已經看不見外面的景象,一群人對視著,哪裡都動不了,憫秀山又是一片荒涼,似乎他們從來都沒來過。

冰層困住了他們,也困住了他們的心,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的,但是大抵是被人算計了,雪妖一族一般不會讓雪蓮仙子單獨行動,這次她身側也一個雪妖也沒有,可言芷總是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好像此時,那雙眼睛還在她身邊,盯得她心裡發毛。

大澤

“現如今方物並沒有全部流在世間,這場劫難不知道能不能躲過去。”析潯輕聲說了一句。

“我們回到中原,稍稍在析家休整,與父親,兄長仔細商討一番,再行下一步。”

錦魅蹲在靈池旁邊,幾個人跟她打招呼。她把手伸進那泛著綠色又清澈見底的靈池中攪動了幾下,泛起了一陣水花。

“靈器需要八個才能開啟通天路,但是現如今古曉出世,只怕他以古曉入局,恐怕在你們這些仙家想對策時,人家已經收納了無數寶物,山清鈴真只是第一個嗎?憑秦家的能耐,能找到古曉,想必已經籌謀許久,只是現在才開始顯露形跡罷了。”

南北聞言,手指輕輕點在地上,在葉仙卦的中心緩緩泛起紅光。

幾個人看著他,南北皺著眉不說話。

“你算了什麼?”

南北搖了搖頭“沒什麼。”

此時的半壁

“山清鈴後,下一步是什麼?”

秦縱坐在上位,手裡把玩著山清鈴,秦已臉上被老虎的抓痕還沒完全康復,還有淺淺的傷痕。

“點莫山的方物可找到了?”秦縱問。

張書言大咧咧的躺在竹椅上“點莫山的方物就勞煩二公子繼續去尋,它與你有緣,只要派人去找總會遇到的。”

“上面山頭中,我第一次見那麼多的白額虎,老虎一般不都是自立山頭嗎?”秦已摸了摸自己的臉。

“傳說點莫山之上曾經有一馴獸師,專門就訓這白額老虎,後來馴獸師成仙,老虎們都染上了些仙氣,像人一樣共同生活。”張書言緩緩道來。

“其他幾位仙門中,楚家是一定會和我們結盟的,其他的幾家,陸家勢微,唯有陳陵與琅琊會成阻礙家主的一道關,我與大公子前往鬼市時還遇上了錦傾與錦魅二人,錦魅仙法不高,錦傾估計也不會與我們多爭,魔族那邊,秦家磨合已久,想必都到了該拿出來用的時候了。”

“成仙成神,指日可待。”秦縱朗聲大笑,下面的人紛紛附和。

“幾日後我要去齊家一趟。”張書言抿了一口茶“還是大公子隨我一起。”

“待我傷好便去。”

“今晚是北辰星動之夜,若能今晚逐漸突破一層,那將會比以往更簡單。”

“家主,我們在後廚抓到個人。”

“帶上來。”

寧隅手裡還抓著雞,他很餓,今天有點神志不清,他從不小心踏入半壁以來就被留在了那方池子,今天他餓得不行就出來了,看見後廚有肉就跟著去,吃到一半沒了力氣暈了過去。

張書言手中掐算著,他一直也算不出來,他看著他胸前那個泛著紫光的小葫蘆不是凡物。

“這小子我好像見過,”秦已摸了摸下巴“彷彿之前是斂州周氏的門客。”

“二哥從不計較這些,怎的對一個門客記得這樣清楚?”秦墨搖著扇子走上前去,挑起寧隅的臉看了一眼。

“還真是。”秦已看向了他頸間的白玉葫蘆。

張書言皺了皺眉,手中掐算了半天,居然開始一陣頭暈目眩。

可是一旦停了,便又安然無恙。

“這人身份大有來歷,他身上這幾件配飾也無從掐算,二公子當日在斂州,可曾遭到過此人的阻攔?”張書言看向秦已。

“當日斂州,我帶一行人上了山門,這廝帶著周家的兩個小孩,看著像個下人。”

未滅門前的斂州

“二公子,咱們今日怎得就帶了這些人手?如果這周家不給,我們這幾個人能敵過嗎?”

秦已掃了一眼他帶來的五個修士“無妨,今日不給,改日再來就好。”

秦已話音剛落,一隻野雞從他身後飛過來,在他臉上瞪了兩下又飛走了。

泥巴印還留在秦已的臉上,秦已不由得大喊一聲“誰幹的?”

寧隅見此急忙幾個大步走過來“實在是抱歉驚擾了公子,這雞不太好抓,在下賠罪。”

秦已抹了把臉瞪了他一眼“小心些。”

兩個小孩從後面冒出個頭來看他們。

“是是是。”寧隅作揖。

“找你們家主,就說半壁來訪。”

寧隅看向一旁的兩個小孩,提著他們的衣服帶他們走了。

“這兩個小孩可是周家的?”秦已低聲問。

“是。周家愛留長壽的小辮子,這兩個小孩眉心又點了硃砂,想必就是周家的兩個雙生子。”

秦已點了點頭,走上山門。

寧隅坐在客位,兩個小孩就在他的手邊站著。

秦已和周培閒聊著,他看著兩個娃娃,話題又轉了過來。

“周家十幾代雙子,名副其實。”

“這孩子與我這門客穹辰,倒是關係親近。”

“方才在門口,看見這位公子帶著兩個小孩玩耍,倒還關係親切。”

“是啊。”

“家主,秦已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可否到內室說話?”秦已說。

“二公子請。”

周培帶著秦已進了內室,屏退他人,寧隅帶著兩個小孩又出去玩了。

過了約摸一個半時辰,寧隅帶著兩個孩子吃過了飯,又去尋摸起山上的小蛇來,雞飛狗跳,玩的歡樂著。

突然就看見秦已衝著前門氣沖沖的走過去。

“頑固不化,冥頑不靈!”

一隻雞從山門口飛下來正掉落在秦已臉上,它蹬了兩下,又落下了秦已一臉泥。

這次秦已沒放過它,抓起雞腳狠狠地把它摔在了地上,一個術法直接打的那隻雞燒成了灰。

他回頭惡狠狠地看了寧隅一眼,寧隅手足無措的捂著兩個孩子的眼睛,秦已又咒罵了兩聲,帶著眾人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