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塵,俊生說的也不是不在理,你在我們幾個之中和南公子最熟,不如明天你就幫著他吧。”言遠說。

“好。”析潯點頭。

“恩?析潯那麼厲害就只負責保護我?不行不行,辱沒人才。”南北搖了搖頭。

“南公子,你從陳陵來,就算是析家的人,千塵兄又厲害,不是千塵兄來是誰來呢?”秦舒笑著問。

“好吧。”南北低下頭,哎,這算不算是連累析潯啊?

第二天幾個人準備好行囊,開始上路。

南北這一路和這幾個人混的還挺熟。

幾個人在山上還打了幾個賭,看到他們的賭注之後南北還跟他們一起猜了猜這隻天蠶老妖是公是母。

幾個人把草一齊揣進腰間,上了山。

山上風景美如畫呀,就是有個老妖怪呀,哎嗨嗨呦……

一行人說說笑笑一路,走到一個山洞時感受到了一絲陰氣。

“就是這裡了。”秦舒看著山洞道。

“這裡面怎麼那麼臭啊?”楚昊一臉嫌棄。

“這妖怪吃人不整個吃,先纏起來憋死,再風乾了吃。下雨了泡著當然會臭。”程聞捏住鼻子,先往裡邁了一步。

“還風乾了吃,這老妖怪倒挺會享受。”南北笑著也走了進去。

幾個人開始慢慢往裡走。

裡面很暗,飄著塵土,裡面還有一個個的大繭蛹。

“什麼鬼東西啊?”楚昊摸了摸其中的一個繭蛹。

“別碰,可能是天蠶老妖的午飯。”南北嚇唬他。

“哦,哦哦。”楚昊連忙把手抽了回來。

突然山洞裡一下子亮了,緊接著一陣光射了過來,幾個人還沒意識到是什麼東西,析潯的滄落就一下子飛出,斬斷了那些光。

這是什麼光?這分明是蠶絲啊!

“小心,他來了。”南北說了一聲。

幾個人祭出劍,開始作戰。

一大團一大團的線飛過來,手起劍落,幾個人也算是安然無恙。

在幾波攻擊後,蠶絲停了下來。

“快,退出去!”秦舒喊。

幾個人開始往外走。

“想跑?”一個女聲響起。

洞門突然間多了一個身著黃衣的女子,看不清面容,大概,是個妖怪了。

妖怪手臂動了動,幾團蠶絲從天而降。

幾個人不見了,只留下了幾大團的蠶絲。

天蠶笑了笑“我殺了這麼多人,我看你什麼時候來找我。”

天蠶轉身,走進了洞穴深處。

天蠶蛹裡黑黑的,但是南北憑著身上的感覺還是知道有個東西在他身邊,而且是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他側著身臉上能碰到蠶絲,左手邊還摟著一個什麼東西,有些硬硬的,應該是人。

南北伸手摸了摸,應該是件衣服吧,這料子不錯啊……

“摸夠了沒有?”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嗯?”南北停下了手“析潯?”

“是我。”

“哦哦,我,那個,不是要,我只是覺得這料子不錯在想著要花多少錢呢?”南北鬆開了手“要花多少錢呢?”南北邊說邊把手伸回了自己。

“這地方太小,無論什麼靈器都無法施展。”析潯說。

“這天蠶老妖太狡猾了,你我這劍都抽不出來啊。”南北使勁把手拿回去之後,背過了身,和析潯背靠背待著。

“要是少一個人就好了。”南北嘀咕著,鬆了鬆筋骨。

沉默了一會“完了,殺妖不成把自己還給搭上了,這傳出去豈不是個笑話?”南北笑了笑,手碰了碰蠶絲,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要是少一個人,另一個人就可以拿武器出去了。”南北好像想起了什麼,“對,析潯,戒指,縮戒,你的縮戒帶了沒有?”

“帶了。”

什麼叫做帶了?是怎麼都摘不下去的好嗎?

“你,把我,收到戒指裡,然後你用滄落出去,然後救他們。”

“好。”析潯點頭,催動靈力,南北被收到戒指裡。

鬆快!

析潯一刻也沒耽擱,祭出滄落,刀芒利落,蠶絲一下子斷了。

聽到這一聲,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有救了!”

滄落依次劃開幾隻新的蠶蛹,幾個人出來了。

幾個人靠在一起。

“大家都沒事吧?”秦舒問。

“沒事了,還是千塵兄啊,厲害!”楚昊說。

“惜澤兄呢?”言遠問。

“在我戒指裡。”析潯應了一聲。

“這隻妖怪,還真是,厲害啊。”秦舒嘆了一聲。

“這隻妖怪很狡猾,大家小心。”言遠說。

“我很狡猾嗎?”一個女聲響起。

所有人都把神經繃的緊緊的,拿起劍來應敵。

一個黃衣女子落在他們面前。

面容較好,身段柔和,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千年老蠶妖?

“妖怪,今日你遇見我們,就是你的死期!”楚昊喊著。

“這幾個人裡你最沒能耐了,叫嚷什麼?”天蠶手一動來了一個椅子,她坐在椅子上,看著嬌弱的很。“再說了,小小年紀莫要總是打打殺殺,殺人是你這小娃子能做的嗎?我這老人家殺了也就殺了,殺我的就行了,你們幾個來湊什麼熱鬧?”

這話說的,倒還真是理直氣壯啊。

天蠶一動手,幾根蠶絲從地上纏上了幾個人的腳,把他們倒吊在了山洞上。

“喂!你這老妖怪,放我們下來!”程聞喊道。

“我要是放你們下來我把你們吊上去幹嘛?閒的玩嗎?”天蠶換了個姿勢,也跟他們一起吊在了洞上。“再說了,多有意思啊,小娃子真是不懂老人家的樂趣。”

天蠶扁了扁嘴“你們幾個娃子長的都不賴嘛,可惜奶奶我老了,不愛吃嫩的了。”

天蠶深呼吸了一下,“你們還有一個人吧,他在哪裡啊?”

“他?”楚昊哼了一聲“哼,他靈力高深,當然是去找家中的長老救我們了!”

“呵呵,小小年紀不要總是說謊嘛。”

天蠶翻身下來,在析潯身邊看了看“你們倒還真是出身名門世家,唉,我到底是吃不吃呢?”

析潯皺了皺眉,振空打了出去。

天蠶一下子消失不見。

“小孩子不要衝動嘛,你這扇子打在身上一定會很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析潯剛想再打過去時,天蠶已經盯著他的戒指看了許久。

天蠶用靈力在縮戒上挑了一下,南北被勾了出來。

幾個人都嚇了一跳。這是一箇中妖的能力嗎?

南北在地上站定了,看著一眾人,嚥了下口水。

“喂!老妖怪,把他們放了,有話好好說。”

天蠶又坐回她的椅子上,手又一挑,幾個人就都摔了下來。

“我都已經找人來救你們了,他不來就是你們倒黴了。”幾個人都蒙了。

這個要吃他們的人,找人來救他們?

真是奇怪呀。

“看我做甚?趕緊叫聲姐姐,老妖怪太老了,我也不老啊,還有,我剛才放下來的那小子,我看你也沒什麼靈力,你比那個楚家的小子都差,我不想吃你們,太多了怕臭了,你們坐在那裡歇一會吧,我有些累了,你腰間有把笛子,給我吹個曲子吧,很久沒聽過笛子聲了。”

天蠶躺在椅子上,給幾個人也添了一把椅子。“坐吧,好東西,天蠶椅,很貴的。”

“天蠶椅?”秦舒盯著那把椅子,“我家只有我爹有,我二位兄長都沒有……”

“何況這是一隻千年老妖怪的蠶絲……”天蠶微閉著雙眼,有氣無力的好似一個老婦人,可她明明那麼年輕,罵人明明那麼刁鑽……

看著又有些可憐。

“吹呀,我要反悔了!”天蠶把頭埋進椅子裡,南北開始拿起濁染,吹了起來。

一曲畢後,南北放下濁染。

“孩子,”天蠶看向南北“你這笛子,叫做什麼啊?”

南北放下笛子“濁染。”

“哦。”天蠶坐了起來“從哪裡得來的?”

“一個山上。”

天蠶又揮手,把其餘的人都用金光罩了起來。

“可是蠻荊?”

“是。”

“那你,可認識這笛子以前的主人?”

“不知。”

天蠶走到南北面前“孩子,這笛子,一般人是吹不響的。”

“為何?”南北看著濁染,也沒什麼不同,也就是長的醜了點。

“沒什麼,認識它以前的一個主人而已,想起一個故人罷了。”

“誰?”

“也是一個小娃娃,一個放牛的娃娃罷了。”

“那他人呢?”

“他?死了。”天蠶一閃身,把金光去了。

天蠶已經坐到了椅子上。

“他來了小娃娃們。”

天蠶把他們又重新吊到了洞頂上。

“姐姐,你。”南北看向天蠶。

“噓,不要說話,有人來了。”

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飛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拿著手中的劍指向天蠶。

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眉峰凌厲的看著天蠶。

“你終究還是來了。”天蠶的聲音依舊輕緩。

男人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看著她皺眉。

兩人對視了很久,終於,楚昊打破了這份沉寂。

“放我下來,我的頭啊,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男人終於開口“放了他們。”

“好。”

哇!好簡單哦,原來只要和天蠶老姐姐說一聲就會被放了啊。

他們幾個終於又回到了地面。

天蠶轉過身“你不留下來?”

男人沒有說話,但還是沒有動。

“我這麼多年可曾吃過一個好人?我吃的都是山間的土匪,劫人的強盜,你可是知道這些,所以我每次喚你你都不曾來嗎?”

男人不說話,只是把劍緩緩放下。

“罷了,如今見到你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我以後不會再吃人了,你走吧,既然那麼不想見我,我就此隱居山林,做一隻老妖怪吧。”天蠶的長長的撥出一口氣。

“以後就不會再有牽扯了,你去找你命裡真正的妻子吧,月老的這根紅線,已經不作數了。”

天蠶輕輕抬起右手,即使看不見,可南北知道,那是一條紅線,而紅線的另一端,就在這個男人的左手。

“從此情仇愛恨,一別兩寬。”

天蠶閃身消失了,男人在原地怔了一會,掌力升起,帶著幾個孩子飛下了山。

飛下山時,南北向山洞行了一禮“多謝姐姐不殺之恩。”

男人送他們下山後,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們先走吧。”

他一躍而起,回了山。

“前輩,可是回去找姐姐?”楚昊問。

“大概吧。”南北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頓了一頓。

微風吹過臉龐,秋日的風,有些涼啊。